我在无限游戏里大杀四方[无限](271)
除此以外,跟洗澡有关的还有一件事。
但池醉暂时无法确定,所以按下不提。
他打算等出了牢房区,感受到外面的空气后,再好好跟薄冰说说。
就这样,两人用极短的时间商议完了所有内容。
期间,池醉还给宿琬发了条消息,可惜宿琬迟迟未回。
做完这些,时间已经来到五点一刻。
顶着艾伦焦急的目光,两人悠悠起床,不紧不慢地刷牙洗脸、穿好囚服。
一切弄完,刚好五点半。
“咔咔——”
机械手准时从栏杆缝中伸入牢房,铁臂翻转,掌心上瘫着五个红蓝相间的小药丸。
“吃吧,只是致盲几分钟,应该没什么副作用的。”艾伦朝池醉露出一个坚强的笑容,率先取过药丸,塞进嘴里。
那模样倒真有几分视死如归、舍生取义的既视感。
池醉虽然过滤掉了他具有煽动性的话语,但为进一步落实“蠢货”人设,还是故作犹豫,等电子音开始催促时才吞下药丸,吞完后摆出一副心如死灰脸。
事实上,他感到那药丸入口即化,很是神奇。
服下不到一分钟,眼前的景象就变得模糊起来,如同蒙了层雾气。
视线一寸寸抽离、回旋,最终演变为彻底的黑暗。
视觉消失后,听觉便占了上风。
无论是机械臂的运转声,零碎的脚步声,还是小小的哈气声,细微的说话声……
一切都在池醉耳中变得清晰可闻。
他牵着薄冰的手,在机械臂的推搡下,一步步向前走去。
照他的记忆力和判断力,这条路多走几次,他就能画出基本的路线图。
希望一切真有这么顺利。
池醉在心底数着步子。
然而走了不到五分钟,他就发现致盲药开始不断失效。
但秉持着第一天什么都不做的原则,池醉并没有睁开眼。
他只是轻轻捏了捏薄冰的手,以此示意。
薄冰则用指尖在他掌心上写了一个“闭”字。
池醉会意。
无论如何,不睁眼都是最正确的做法。
于是两人平安地走过一路,除了不绝于耳的惨叫声,没有遇上半点波折。
又过了五六分钟,池醉眼前渐渐浮现出一片白光。
他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出口。
果不其然,电子音很快发出提示:
【到达劳动区,可睁眼。】
池醉立即睁开双眼,开始打量周围的一切。
越看,他越心惊。
他万万没想到,劳动区会是这样一个地方——
这里没有天空,本该是天空的地方却被一层金属板覆膜取代,覆膜板面光滑平实,泛着透亮的冷光,宛如一只横躺的机械巨兽,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底层的蝼蚁。
它将地上的一切都倒映在内,无比清晰,远远看去,找不出半点焊接的痕迹。
池醉简单地测算一番,认为这块金属板覆膜顶多距地面一百米。
这代表‘人兽监狱’处于室内,是露天监狱的可能性很小。
监狱之外也许不是自由,而是更诡秘的深渊。
换句话说,它并不是副本的终点。
——事情变得棘手了。
而除却这块看着就令人不舒服的金属板,地面上的劳动区完全是一个机械加工厂。
它被一圈带电的铁丝网团团围住,只有入口处嵌着两道门。
左边的门后烟囱林立,圆筒口冒着滚滚黑烟;右边的门后铺着一层雪白的“地毯”,细绒飘飞。
不用想,左边应该是矿石加工区,右边则是羊毛加工区。
两个区域间也竖着一排铁丝网,紫色电流不间断地闪过,看得人心中发怵。
来时的路则更为奇特。
池醉回身望去,发现身后屹立着半个巨大的“汉堡”。
“汉堡”的外观介于银白和青灰之间,浑圆的表皮上布满裂纹。
这些裂纹按树状排列,有规律地延伸出去,每四道裂纹构成一个菱形小门,小门一个挨着一个,相互间分别有裂纹重叠,大小均等。
由于门的欺骗性太强,囚犯们根本分不清自己是从哪个门里出来的,更不知道哪些门后有路,哪些门只是摆设。
如此巧夺天工的设计,足以说明这个副本的科技程度之高。
那一些常识性的东西,在这里还管用吗?
池醉陷入了沉思。
他之所以有这种思考,其实跟先前那个还无法确定的猜测有关。
打从进入‘人兽监狱’开始,池醉就察觉到了一个极易被忽视的点——
温度。
监狱内的温度,高的有些不正常……
监狱真的好难写,我问了好多人,但这地方不是谁都能去的,所以我啥都没问出来,网上的资料又很少,我就卡了好久,泪目~
第202章 人面兽心(5)
监狱内的温度很高,这话并不是说说而已。
聚在空地中央的囚犯约有上千名,不少囚犯都将上衣系在腰间,光着膀子,像烈日下吐舌的狗那样粗粗喘气,肋骨不断起伏。
才从牢房区出来没多久,他们就已汗流浃背,滚圆的汗珠顺着腱子肉滑下,和体臭混杂在一起,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馊味。
也不知是多少天没洗澡,又臭,又憋闷。
弄得空气愈发浑浊。
总之,人堆里的气味非常难闻,什么怪味儿都有。
当然,敢在监狱内光着膀子的都是些身强力壮、皮肤黝黑、体毛旺盛的大汉,但这些人中也有分层。
池醉注意到,劳动区与牢房区之间的空地不大,容纳几千人其实有些吃力,可有的人却能一人独占一大块地方。
其他相对瘦弱的囚犯则挨在一起,人贴人,肉贴肉,额头上布满汗水,脖子和脸颊被热气熏得通红,十分狼狈。
而囚犯群的边上站着十名狱警,左边五名,右边五名,全都穿着白色防护服,带着头盔,露出的皮肤上没有半点汗水,与囚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们总共十个人,却占据了空地近三分之一的面积。
——一个等级分明、弱肉强食的小社会,就这样呈现在池醉眼前。
尽管他也产生了一种浑身冒烟的感觉,背上的囚服慢慢被汗水浸湿,但无论是他还是薄冰都没有脱下囚服。
要知道,脱衣服在这里是件很危险的事。
不,或许说任何事都很危险,会更恰当。
即使什么都没做,恶意也可能在突然间降临。
池醉看见自己身旁的囚犯——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左眼处有一道疤——正从头上抓下一大把虱子,不以为意地塞进嘴里,发出“吧唧吧唧”的咀嚼声……
发觉池醉在观察他,那人咧嘴一笑,边咬指甲边含混着说:“之前没见过你,是新人啊?要不要也来点?很好吃哦。”
唾沫飞到池醉胸前,带着几只虱子的尸体。
池醉没说什么,只是不留痕迹地往边上站了站。
他的本意是低调低调再低调,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但在监狱这种地方,不是你退别人就会退。
忍让并不会换来尊重,而会换来变本加厉的欺辱。
“怎么不说话?”那人嬉笑着抓了把头发,惹得满头虱子乱飞,不少跳到了池醉的衣服上。
池醉往哪儿退,他就往哪儿挤,俨然是故意的。
池醉斟酌片刻,缓缓开口:“这位大哥,小弟刚来,什么都不懂,如果冒犯了您,还请您多多包涵。”
中年男人笑了:“好!好!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聪明,很识时务嘛……”
“既然你这么有诚心,做大哥的也不能不给小弟面子,这样吧,”男人话锋一转,又从头上抓下一把虱子,“吃点下去,我就不为难你……怎么样?”
那握满虱子的拳头递到池醉眼前,蕴藏着无限恶意。
空气逐渐被沉默吞噬。
池醉平静地抬头,目光扫过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