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师又被反派邪祟缠上了(28)
这把返魂香是巫子云的命根子,混合了天竺老山檀香、降真香等多种难得的香料,有驱邪除秽,降神镇宅的奇效,他天天带在身上,形影不离,点一支都舍不得。
“什么传不传家宝,送你了。”巫子云的眼睛已经飞到了天上。
巫辞没再说什么,他合上木匣,小心地将它塞进怀中,上前一步,拍了拍巫子云的肩膀:“谢了,兄弟。”
巫子云哼了一声,耳根有点红,却难得没有反驳。
眼看天色差不多了,巫辞没再留恋,背着沉甸甸的包袱,走到纸鹤前,翻身而上。
坐稳之后,他转过头,望向身下乌泱泱的一群族人。
他们有的抱着孩子,有的抱着神像,有的提着桃木剑、拷鬼杖,无一例外的是,所有人都仰着头,目送着巫辞。
巫辞的视线逐一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巫七蓉,巫正清,阿狗,巫子云……最后,落到了站在人群后面的十五叔脸上。
十五叔一手拄着拐杖,举起另一只手,冲他招了招,手腕上那块旧腕表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
巫辞冲他略一点头,回过头,双指结印,飞快地念出一长串咒语,一道金光从他的掌中迸出。
他摊开手心,贴到纸鹤身上,纸鹤身上的字符倏地一亮,随即一展双翅,载着他一飞冲天,扶摇直上。
这一次,巫辞没有再回头,清瘦的背影果断而决绝。
就在少年乘着仙鹤穿梭于云间,逆着风高速飞行时,忽然感觉身后一沉。
他倏地皱起眉,敏感地回头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看到。
又是幻觉?
巫辞莫名其妙地回过头,一双黑符耳坠随着乌黑的发丝被风吹得胡乱摇晃:“……看来我真的得去精神病医院看看了。”
“啧。”檀斐抱着胳膊,岿然不动地坐在他身后,银发和黑色衣摆被风卷起,“我先声明,我可没赖着你啊。”
明知道身前的少年听不见,他依然拖着懒洋洋的调子:“待在深山里也挺无聊的,想了想,不如跟着你出去看看。我帮你两次,让我搭个便车不过分吧?”
作者有话说:
檀斐:(嘴上)我可没缠着你啊。(实际上)老婆贴贴。
巫辞:???
第22章
◎当然是要吸你精气啦。◎
苏醒之后,檀斐的身上的灵力并没有完全恢复,在出手帮助巫辞之后,那点原本就稀薄的灵力更是时有时无。
因为无法判断到底什么时候可以恢复,加上闲着也是闲着,他干脆跟上了巫辞。
不过,奇怪的是,靠近巫辞后,檀斐突然觉察到,这个少年的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气息。
他一时分辨不出那是什么,于是又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触碰到少年的耳朵。
巫辞身上的那种清新的气息像林间的草木,对檀斐散发着一种强大的吸引力
。
意识到这一点后,檀斐漆黑的眸底泛过一丝异样的涟漪。
他试探着又贴近了巫辞一点,觉察到自己体内的灵力似乎在这股气息的影响下有了逐渐复苏的苗头,眼中惊讶更甚:“哦?”
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碰上一个体质特殊的巫觋族少年,檀斐干脆对自己施了点法术,然后直接把整个脑袋都靠在了巫辞的肩膀上。
他是碰不到这个维度里的人的,虽然可以施法,但是比较损耗灵力。
不过现在,那些损耗的灵力都可以从巫辞身上吸回来。
“我再次声明,没有要吃你豆腐的意思。”檀斐并不觉得自己的解释多余且没有诚意,他心安理得地把头靠在少年肩上,闭着眼,感受着那股草木一样清新的气息,“现在我必须跟着你的理由又多了一个,你能帮助我快点恢复灵力……啧,这么说,我岂不是欠了你一个人情?”
正在专心飞行的巫辞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后多了个戏多的恶鬼,那鬼还跟狐狸精吸人精气一样吸他。
他只是突然觉得有一边肩膀有点酸痛,轻声嘀咕道:“要不,下了山以后,还是先去看看颈椎和肩周吧……”
……
从回忆中醒来,檀斐抬起眸,看向床上已经熟睡的巫辞。
这就是他一直跟着巫辞的原因。
除了好奇和好玩,还因为,这个少年身上,有他需要的东西。
那股清新的,能够帮助他尽快恢复灵力的气息。
于是檀斐一跟就跟了三个月,虽然灵力和记忆都在龟速恢复中,但他也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因为多管闲事而出手帮助了对方多少次。
虽然巫辞并不知道就是了。
巫辞对节目组透露下山找神的事情时,檀斐也有些惊讶。
毕竟,巫辞曾在神师庙发过重誓,绝不泄露半分。
但回想起临走前那天半夜,那个叫十五叔的科学神棍神神叨叨地对巫辞说着什么互联网,什么媒介传播,檀斐就猜到了,巫辞想要干什么。
在十五叔的提醒下,下山后的巫辞亲眼目睹了二十年后互联网媒介的发达,他心里清楚,光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想要在短时间内快速找到那位神明,简直比大海捞针还难。
不如借助互联网的力量与网络直播的号召力,说不定会事半功倍。
小天师倒是不傻,知道轻重。
只是,这是一招险棋。违背誓言的后果,他能承担得起吗?
想到这里,檀斐看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色,懒洋洋地站起身,活动了两下脖子,自言自语道:“欠我那么多人情,迟早要让你还我。”
说完,他甩了甩银发,消失在了黑暗中。
在檀斐消失后,原本躺在床上安睡的少年忽然睁开了眼睛,若有所思地望向椅子的方向。
刚才……那里是有人吗?
-
周六的早晨,空气湿润且清新。
尉川叙一觉睡到八点,起床洗漱后,他将双手撑在陶瓷水池边上,一脸深沉地看着镜子。
镜子里的青年一头黑发,面容英俊,身上穿的尽管只是普通的灰色棉质居家服,却依然将他的身材衬托得更为挺拔瘦削。
自恋地进行了十分钟的自我欣赏,尉川叙伸手拨了拨额前湿润的发丝,拿起搁在架子上的金丝眼镜戴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愧是我,真是鬼斧神工一样的美貌。”
他其实并不近视,相反,两只眼睛视力非常好,戴眼镜只是为了更上镜,在镜头前为自己塑造一个值得公众信赖的儒雅模样。
离开卫生间,尉川叙精神抖擞地走下楼梯,正打算品尝今天的早餐,却在跨入餐厅的那一刻,被一个背对着自己端坐如石雕的身影吓了一跳:“我草!谁啊?!吓死我了!”
苦心经营的雅痞形象在这一声脏话中轰然坍塌。
听到尉川叙的声音,困成石雕的郝芒缓缓回过头来,露出一张因过度熬夜而惨白的脸。
他咧开嘴,露出同样白的牙齿:“早啊,阿叙,是我。”
“草,芒芒子,你真是吓死我了,来也不提前说一声。”认出郝芒,尉川叙的表情由惊吓变成了无语。
他伸手揉了揉胸口:“早餐吃了吗?一起吃点?”
“没吃呢。”郝芒没有和他客气,他忙活了一宿,早就饥肠辘辘,眼睛发绿,“别叫我芒芒子,怪恶心的。”
家政阿姨很快端来丰盛的早餐,郝芒狼吞虎咽地吃下三个三明治,才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道出来意:“叙啊,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事想求你帮忙。”
坐在他对面的尉川叙一边拿着手机刷今日新闻,一边慢慢细品一杯冰美式。
听到郝芒的话,他从手机前抬起眼睛,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哇,不得了啊,有生之年我竟然能从郝大导演嘴里听到‘求’这个字,贵司终于要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所以你是来跟我借钱周转的?”
熟悉尉川叙的人才知道,他这个人在公众面前的形象和实际上的性格反差有多大。
郝芒早知道他会是这种贱贱的反应,严肃地纠正他:“注意,我司是‘快要’倒闭了,但还没有倒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