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师又被反派邪祟缠上了(126)
巫辞质问道:“十年前,杜一家里那尊地母神娘娘像,是不是找你请来的?”
“是,是我帮他介绍的没错。”提到杜一,尹耀月苦着脸,“可我只是中间人啊, 我提醒过他,地母神娘娘邪性极强,后果自负, 他也答应了。这十年来一直没出过事, 谁能想到如今会变成这样啊——”
檀斐冷笑一声, 打断了他:“你活该折寿。”
“是,我是活该,您说得没错。”尹耀月好歹也是堂堂一位公司老板,在三个年轻人面前却只能低眉顺眼的,“说回续命那事儿,很多大佬都托我找续命的术法,可这世上哪有这种好东西呢?”
毕竟赚的是黑心的阴间钱,怕惹上不该惹的麻烦,尹耀月一直再三申明,他只是个中间商,买定离手,若真出了什么事,他概不负责。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一位体制内高官的老父亲追求长生,托人辗转找到尹耀月,在鬼市买到所谓的“长生药”后,竟然活活吃死了。
这二十年来,这样的交易让尹耀月在结交达官显贵的同时,也得罪了不少人。这次长生药吃死了人,尹耀月彻底惹怒了那位高官,趁机落井下石的人更是数不胜数。
所谓的“性骚扰”事件也不过是别人联手给尹耀月下的套,要的就是他身败名裂。
“如果只是单纯的这件事情倒也就罢了,但我最近一直在倒霉,先是股票亏空,又是剧组出事故,前两天,连最赚钱的艺人宁百灵也折损了……自己还鬼气缠身。”尹耀月满脸苦涩,说话的时候,眼睛不停地瞄向办公桌上的烟灰缸,像是想再抽一口雪茄。
“说到宁百灵,他的妻子郑梳是怎么知道去鬼市的路的?”尉川叙问,“不会也是你给的方法吧?”
尹耀月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是我!这是我挣钱的方法,怎么可能轻易告诉别人呢?我早就怀疑她有问题了,可这段时间我自己都自顾不暇,根本没有时间调查,只能托郝芒这边帮我想办法。谁知道这个女人竟然心狠手辣,害死了百灵……”
“尹老板,那你知道妙妙香烛店的纸扎人吗?”巫辞问。
听到“纸扎人”三个字,尹耀月的表情明显犹豫了。
檀斐自然是注意到了,轻描淡写地说,却语含威胁:“说实话。”
尹耀月的脸色更加尴尬了:“实不相瞒,这也是我的业务之一。自从听说鬼市有高人能画龙点睛,让纸扎人变真人后,我就打起了这块的主意……”
“什么高人?”巫辞追问,“你见过吗?男的女的?多大年纪?”
“这我还真不知道,那位高人十分神秘,从不主动露面,每次都是派伙计来接应我,就连伙计也神神秘秘的,裹得跟头熊似的。”
“伙计有什么特征?”
“是个男的,声音听起来也不年轻,可能有三十多岁了。点过睛的纸扎人很稀罕,高人也不愿意多卖,每次都是很长一段时间才点那么一两次,所以我们的交易次数并不多。”尹耀月苦思冥想,抬头看到巫辞的脸,忽然眼睛一亮,“哦!对了!那个伙计的眼睛很漂亮,就像你的一样,一双眼睛看起来特别明亮。”
巫辞心中咯噔一声,不动声色地和檀斐交换了个眼神。
三十来岁,眼睛和自己很像……
那个伙计,该不会是巫离吧?
“尹老板,你每次都是怎么去鬼市的?”尉川叙循循善诱,“务必要跟我们说实话,这事关你的生死。”
尹耀月不敢隐瞒,赶紧拿来纸笔,在纸上面详细写下进入鬼市的方法。
“不能撒谎啊,必须写得一清二楚。”巫辞一本正经地提醒他。
尹耀月边写边擦汗:“好,好……”
写完后,他像完成了任务似的,长长舒了口气,小心地捧着那张纸,交给尉川叙。
“行。”尉川叙接过那张纸,装模作样地弹了弹,折起来,收进怀里,转头问檀斐,“老檀,你看尹老板这种情况,还能救吗?”
尹耀月立刻将希冀的目光投向檀斐。
接收到尉川叙眼神里的信号,檀斐直接站起身,布满阴霾的眸沉沉看向尹耀月:“救不了,你自食恶果。”
“哎,别啊!求求您了!!”尹耀月呼啦一声跟着站了起来,急得就差当场跪下了,“檀斐先生,我知道您神通广大,您一定还有办法的!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说着,他扭过头,用哀求的目光看着巫辞和尉川叙:“您二位,能不能帮我说说情?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
巫辞摇了摇头,也跟着站起身,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尹老板,我也很想帮你,但檀斐说的话,我哪有质疑的余地?他说救不了,那就是真救不了。”
檀斐已经准备走了,闻言又顿住,瞥他一眼,随后从少年眼里收获了一抹狡黠。
“尹老板,我就更不用说了,我区区一个凡人,家庭地位低下,还在食物链最底端,恕我无能为力。”尉川叙也站起来,有样学样地叹气。
看着尹耀月快急哭了的表情,他话锋一转:“不过,我可以试着帮你再求求檀斐,去鬼市里转一圈看看,说不定还真有什么别的办法,就先请你耐心等待我们的消息吧。”
得知还有一线希望,尹耀月连连道谢,亦步亦趋地将他们送了出去。
刚走出大楼的门,巫辞正要往他们停车的地方走,檀斐却忽然停下脚步,一把揽住了巫辞的腰:“没有质疑的余地?嗯?”
巫辞脚步一顿,倏地扭过头,恰好檀斐也低下头看他,两人的鼻尖差点撞到一起。
“咦惹!”跟在后面的尉川叙直接一个急拐弯,自觉绕过这黏黏腻腻的一对
,尽到一个专属司机的职责,先一步去开车了。
“这不是配合你嘛。”他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几乎要扫到檀斐的皮肤上,“你是救不了,还是不想救?”
“不想救。”檀斐蹭了蹭巫辞的鼻子,说得干脆,“救这种伤天害理的东西,折我道行。”
“那你说救不了,是给叙哥面子,还是给郝导面子?”
檀斐嗤了一声,抬起一双黑眸,望向不远处。
巫辞转过脸,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尉川叙已经把车开了出来,冲他们“嘀嘀”按了两声喇叭。
巫辞忍不住笑了一下,轻轻挣开檀斐的钳制,牵住他的手:“你就是嘴硬,走啦。”
檀斐没说话,任由巫辞牵着他的手,懒洋洋地迈开步子跟上去。
宁百灵夫妇刚死,不知是敌是友的巫离又悄悄送回了巫辞的包袱,巫辞料想,巫离未必会想和他们打照面。
为了不打草惊蛇,巫辞他们并没有按照尹老板给的方法直接去鬼市,而是在家好好休息,恢复元气。
当晚,睡觉的时候,巫辞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在梦里,他在一条长长的走廊中穿行。
走廊两侧是紧闭的推拉式木门,门上贴着一些鬼画符似的黄符纸,天花板上悬挂着一盏幽暗的暖黄色吊灯,吊灯上同样贴着一张黄符纸,灯光将符纸的投影长长地映在木地板上。
四处静谧,只听得见巫辞走路时的噔噔声。
他一路走到尽头,在一扇紧闭的推拉门前停下脚步,伸手推开门。
开门后,映入巫辞眼帘的,是密密麻麻摆满整面墙的灵牌,和无数道晃动的火光。
仔细一看,原来,每一个灵牌前,都摆着一个白色的蜡烛。
巫辞怔住,空白的脑海中渐渐浮现一个想法。
这里显然是一个祠堂,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考虑再三,巫辞还是跨过了这扇门,走进了这个无比诡异的祠堂。
巫辞慢慢靠近那些灵牌,却意外地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看不清牌位上的名字。
奇怪的是,尽管看不清名字,但他却能看到灵牌上的其他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