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留在人类社会嫁给老攻(117)

　　金曦将卧室的卫生好好地收拾了一番，将枕头晒得蓬松柔软，换上了新的床单和枕套，买了一大束玫瑰花放在了床头柜上，还悄悄在抽屉里塞了几瓶润\滑\剂和各类尺寸的避\孕\套。金曦甚至还特意找了一部颇受好评的大\尺\度浪漫爱情电影，准备等晚上上床后和龙嘉言一起看。
　　当然，最关键的还有和龙嘉言谈一谈，弄清楚带教老师和结婚的事情，做到完全的坦诚。
　　龙嘉言能感觉到，金曦从早上起来开始就处于一种十分兴奋的状态，久违地看到金曦这么精神的样子，龙嘉言也心情颇好，似乎就连喝惯了的茶的味道，也比之前好上了几分。
　　“先生，既然你恢复记忆了，那我们来聊一聊吧。”金曦也坐到了沙发边上，往龙嘉言的杯子里加了些茶水，自己则是捧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果汁。
　　龙嘉言“嗯”了一声，问金曦：“小金想聊什么？”
　　金曦道：“先生同意和我结婚的原因，和你是我的带教老师有关吗？”
　　“有。”被金曦问到了，龙嘉言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坦诚道：“其实早在妖管局给你分配带教老师的时候，我就同步收到了通知……”
　　龙嘉言一贯怕麻烦，他收到通知的第一反应就是：麻烦来了。
　　妖管局的成立在妖怪和人类签订和平协议之后，妖管局的带教老师制度被人类制定出来的时间也不算太久。在最初的时候，妖管局的合作对象还不多，而通过人类的官方渠道进入人类社会的妖怪，在人类社会拥有亲族的很少，这就导致龙嘉言承担带教老师的机会很多。
　　最初带教老师与其说是“带教”，不如说是“监管”。带教老师需要足够强悍，能够震慑通过人类社会官方渠道进入人类社会的妖怪们，防止他们利用远超人类的能力在人类社会做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到了后来，随着妖怪与人类和平协议概念的逐渐普及，对于人类社会规则有所了解的妖怪也越来越多，不少志向并不在于修炼，或是在修炼一途天赋不高的妖怪，都会选择进入人类社会发展。相较于人类而言，妖怪有足够强的体魄、足够多的精力和足够长的寿命来积累经验和财富，他们在人类社会浮浮沉沉，其中有不少都发展出了家族企业，后来进入人类社会的妖怪们，便会投靠同族，不再需要带教老师了。
　　与此同时，妖管局的合作对象也越来越多，其中不少都能力超群，带教老师的队伍也逐渐充盈了起来。
　　于是到了近十几年，龙嘉言被随机分配到的带教任务，也就只有金曦这么一个。
　　尽管距离自己上一次担任带教老师已经过去了十几年，但是那些让龙嘉言感到麻烦且头疼的日子简直是历历在目。以龙嘉言以往担任带教老师的经验而言，到了如今这个年代，刚进入人类社会还需要被分配带教老师的妖怪往往分为四种。
　　第一种是对于人类社会的规则和人类的文化了解非常之少，而且本身不太聪明的。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对于带教老师的依赖程度非常之高，会隔三差五地向带教老师寻求帮助，时不时会不自觉地干出一些违\法\乱\纪的小事来让带教老师帮忙收拾烂摊子。这种带教对象是龙嘉言觉得最麻烦的，一旦黏上了，一年的带教期结束后，想要甩脱要花比带教期间更大的力气。
　　第二种是对于人类社会的规则和人类的文化了解非常之少，不过本身很聪明的类型。这种类型的妖怪，只需要带教老师稍加点拨就能很好地适应人类社会，不需要龙嘉言花太多心力。只不过这种类型的妖怪熟悉了人类社会的规则后，有很大一部分会变成第三种，热衷于和带教老师套近乎。
　　第三种是对于人类社会的规则熟谙于心，但本身很有心机的类型。他们原本是不需要带教老师的，但是却会故意在妖管局里装出一副无依无靠的样子，让妖管局的工作人员给他们分配带教老师，从而获得和带教老师套近乎的机会。这种妖怪要打发起来虽然不如第一种那么麻烦，但是也非常费神。
　　第四种是非常少见的，尽管不了解人类社会的规则和人类社会的文化，但是本身活的时间足够长，见多识广，学习能力也很强，根本不需要带教。这类妖怪因为活得足够长的妖怪往往都是大妖了，而大妖要么早就已经进入了人类社会成了带教老师的一员，要么则是追求实力更愿意留在妖怪社会，不想浪费时间和人类打交道。因此这类带教对象往往罕见，属于“妖管局觉得你需要带教老师”的类型，是龙嘉言最喜欢的带教对象。
　　龙嘉言本以为金曦不外乎是前三种，结果没想到金曦压根就没有联系他的意思，一直没动静。龙嘉言一开始原本以为金曦是那种见多识广，不需要带教的妖怪，觉得这次运气不错，便将金曦抛在了脑后。
　　结果金曦通过妖管局的考核的时候，龙嘉言再次收到了系统提示。龙嘉言这才发现，金曦不联系自己根本不是因为他见多识广，因为金曦通过考核的时间长得破了妖管局一直以来的记录。
　　这下子，龙嘉言就对金曦好奇了起来，他一打听才知道，金曦是个从荒山里出来的刚成年的小妖怪，刚到妖管局的时候，压根不认识几个字。
　　这样的话，金曦要融入人类社会就太难了，如果金曦被遣返，龙嘉言也是要承担一定的责任的，需要重新培训《带教老师须知》。
　　虽然对于金曦没有要求自己教他认字，而是凭借自己努力学会了认字这一点让龙嘉言感到十分欣慰，但龙嘉言又开始觉得麻烦，像金曦这样的妖怪，真的要带教起来，比带小孩还要烦。毕竟小孩子是张白纸，但成年了的妖怪都有自己的一套认知，不是那么轻易好教的。
　　但不管怎么说，龙嘉言要对金曦负起带教的责任来，而且不得不说，他对于金曦也确实非常好奇。于是，在金曦离开妖管局的当天，龙嘉言就开始悄悄跟着金曦。
　　一方面是好奇金曦这样身无长物又没有亲族的小妖怪，会怎么在人类社会生活，又会什么时候忍不住联系带教老师；另一方面，也是防止金曦在困境中仗着妖怪的便利，做出一些危害社会的事情。
　　然而两个月过去，金曦始终没有联系龙嘉言，也恪守着妖管局给妖怪们定下的规则，始终没有做出违\法\乱\纪的事情。
　　龙嘉言就这么看着金曦屡败屡战，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哪怕偶尔沮丧，也会很快振作起来。直到金曦开始每天定时定点地蹲坐在民政局门口，这一异常行为引起了一些行人的注意了，龙嘉言怕金曦惹出麻烦，这才主动现身，问金曦：“请问你需要帮助吗？”
　　龙嘉言本以为被陌生人如此询问，金曦不会直接开口说出自己的困境，还预想需要花一段时间才能让金曦开口求助。而在龙嘉言看来，金曦的求助内容，要么是问他借一笔钱，用借来的钱去交税，解掉目前的燃眉之急，要么是让龙嘉言给他介绍一份像样点的工作，不必再如此辛苦每天打好几份工，连睡觉、修炼的时间都没有。把钱借给金曦，不如给金曦介绍工作。毕竟若是一年的带教期到了，金曦身上还有欠款的话，也是不能够通过审批的。
　　然而龙嘉言没想到的是，金曦会提出要跟他结婚。
　　“我当时想了想，觉得和你结婚的确是个好主意，这样可以帮助你获得人类社会永久居留权，避免带教费时费力。而且你的确很有趣，和你结婚后应该会发生很多有趣的事情——事实如我所料。”龙嘉言说道。
　　金曦“啊”了一声，心道，他之前就知道龙嘉言有点怕麻烦，而且有些喜欢吃瓜，但没想到龙嘉言能怕麻烦且喜欢吃瓜到这个地步，结婚都能因为这种事情答应。
　　龙嘉言喝了口茶，问：“小金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金曦先是摇了摇头，而后想到什么，又飞快地点了点头，问道：“现在我和先生算得上是坦诚相待了吗？”
　　龙嘉言没有回答，只是凑过去在金曦的唇边落下了一个轻吻。
　　金曦被亲了一口，也不再追问答案，而是笑得一脸灿烂。他此时想的是，他今天晚上终于可以和先生共赴生命大和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