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留在人类社会嫁给老攻(10)

　　“你还敢犟嘴！”熏老大怒目圆睁，“他们是他们，我可管不着！你怎么好的不学尽学些坏的！”
　　“熏叔叔，你别生气……”金曦一脸乖巧地冲熏老大笑，“我本来也是要对龙先生负责的。我已经想好了，在龙先生不需要我之前，我会好好跟他在一起的，做一个好太太。”
　　熏老大本来听了前半段怒火渐渐平息了，听了最后一句又开始冒火：“你也是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怎么就想给人当太太，吃软饭了？！能不能有点出息，身为雄性，负起养家糊口的责任来？！”
　　金曦小声说了龙嘉言一个月的开销——仅伙食方面，熏老大沉默了。
　　半晌，熏老大说：“狗娃儿，好好对人家小龙。”
　　金曦“嗯嗯”点头。
　　“负责任是一回事，但别投入太多感情。”熏老大话锋一转，“老舒，你虽然叫他爷爷，叫我叔叔，但其实他跟我差不多大。他的真实相貌，绝对不是现在这样。你知道为啥？”
　　金曦摇了摇头，这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件事。舒爷爷就是给金曦起名字的，山里最有文化的妖怪，在人类社会很是生活过一段时间，还当过私塾老师。
　　在金曦的印象里，舒爷爷一直是个小老头，脾气很好，总是笑呵呵的。每到秋天，他就会看着落叶发呆，身上散发出一种沉郁的暮气。也因此，金曦从来没有怀疑过舒爷爷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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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9 让我来刨坑
　　熏老大面色很严肃：“这件事本不该我来跟你讲，但如果老舒在这，知道了你的事情，也肯定会告诉你，所以我就说了。”
　　“我们当年成精的时候，还没妖管局这回事，人类社会随意进出。我来这边学种树的时候，老舒也跟着来了。我学完就回山里了，但老舒他和一个人类女人相爱了，留在了人类社会，还生了几个人类小崽子。老舒每隔几年就会带着他妻子孩子回去，提前跟我们打好招呼，让我们调整下模样。但人类的寿命太短，而且人类的生命太脆弱了……后来他就顶着现在这副模样回去，再没变年轻，也再没来过这边。”
　　熏老大讲完，看着金曦，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不能说老舒那样不好，但你还年轻，我们都不希望你变成这样。”
　　虽然刚开始和龙嘉言结婚的时候，金曦是想过陪伴龙嘉言过完人类的一生的。但事到如今，他已经很难想象龙嘉言老了死了之后的事情。他不知道他会慢慢忘掉龙嘉言，还是会跟舒爷爷一样。他自己都没想清楚，也没法承诺熏老大什么，只好换了个话题，问：“熏叔叔，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说起这个，熏老大又叹了口气，道：“山里一些人类来旅游，喜欢拿东西喂猴崽子们，猴崽子们觉得人类的食物好吃，单纯的果蔬已经满足不了它们的胃口了。现在已经发展到游客不喂东西给它们，它们就去乞讨……这样发展下去，未来是不是还要硬抢了？这样不行的，我想着出来赚点钱，换点人类的食物回去。这边正好在招工种树，种好一棵树给五块钱，后期种活了，每棵树还会有五块钱的奖励金。”
　　金曦觉得这件事的根源还是在于人类的投喂，如果人类不停止投喂，做再多的努力也没用。但他了解熏老大的性格，也没多说什么。熏老大从来不在意别的妖说什么，将山里的猴子视作自己的责任，曾经日复一日地在荒山搞种植，让荒山的风貌变得更加宜居，所有生活在荒山的妖怪都得到了好处，之后没妖说闲话，反而都叫他一声老大。
　　“狗娃儿你到这里来做啥？”熏老大说着，又看了眼正在跟小张聊天的龙嘉言。隔着老远都能看到，小张正在眉飞色舞地跟龙嘉言说话，相比较而言，龙嘉言的态度就十分冷淡。
　　金曦也看向龙嘉言，此时的龙嘉言穿着一身轻便的休闲运动套装，依旧是把运动套装穿出了广告封面的效果，但却不像昨晚那样气势迫人。金曦说：“龙先生过来工作，我来帮忙。”
　　金曦说着，又想到了昨天杨山跟他说的沙漠巨型虫的事情。金曦问熏老大：“熏叔叔，听说格林沙漠这边的树一直种不活，您知道原因吗？”
　　金曦没有提到杨山，他感觉如果让熏叔叔认识了杨山这个以烹饪羊肉为特长和爱好的山羊精，熏叔叔会十分膈应。
　　闻言，熏老大的面色更加严肃了：“这事儿说来也怪。我一开始听说树种不活，怀疑是沙漠巨型虫，而且隐约有所感觉。但昨天我深入查探的时候，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狗娃儿你比我灵，你有察觉吗？”
　　金曦摇了摇头：“我昨天横穿了整个沙漠，也没有任何感觉。”
　　“那可能是我太敏感了。”熏老大说，“这玩意儿也不常见。”
　　提到沙漠巨型虫，熏老大又想起了金曦的爸妈，他摸了摸金曦的脑袋，叹了口气。
　　不需要熏老大开口，金曦也知道他在想什么。熏老大是一个喜欢把事情都背负在自己身上的责任感爆棚的妖怪，这么些年来，他一直觉得是他在荒山搞种植吸引来的沙漠巨型虫，间接导致了金曦父母的死亡，所以一直对金曦心怀愧疚。这是熏老大的一个心结，除了金曦的父母，他还挂念其他死在那场战斗中的旧相识们。
　　金曦觉得他爸妈的事情完全跟熏老大无关。虽然因为熏老大的努力，改善了荒山里妖怪们的生存环境，让大家心底里认可了这个家园。所以在出现沙漠巨型虫的时候，大家没有放弃这块土地，而是自愿为了保护家园而奋战。但归根结底，这些都是妖怪们出于自身的意愿而做出的选择。
　　金曦以前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熏老大，也知道自己说了可能也没什么用，但是这次他忽然就想说：“熏叔叔，我现在跟龙先生结婚，是我自己选的。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我都不会怪到妖管局的规定上去。”
　　熏老大不明所以。
　　“所以，当初选择留下来保护家园的妖怪们，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我相信他们都不会怪到熏叔叔头上的。”金曦一脸笃定地说，“至少我们犬妖是这样的。”
　　“你小子……”熏老大愣了一下，失笑，“你小子在人类社会待了一段时间，倒是变得能说会道了。”
　　金曦也笑了起来，听了熏老大的夸奖，不自觉地看向龙嘉言的方向。
　　龙嘉言似有所感，也回望了过来。
　　于是金曦就笑得更加灿烂了。
　　熏老大在一旁看着，便知道金曦这是动心了，感情的事情，别人说再多也没用。而且金曦现在过得很好，看得出来龙嘉言没有亏待他，这也就够了。他们这些老一辈的，只能多攒点好东西，为小辈提供点物质支持了——之前他种的老山参，不知道人类吃了能延年益寿吗？
　　看金曦和熏老大这边聊完了，龙嘉言也过来了，和熏老大寒暄了一阵。龙嘉言见多识广，而且将熏老大看作是金曦的长辈，对他的态度也很客气，熏老大对于金曦的这个丈夫就更加满意了。
　　很快，植树造林大部队到齐了，小张领队，一群人往沙漠边沿去。
　　路上，金曦和龙嘉言合计。
　　金曦问：“先生，我去种树，也算是志愿者吗？”
　　龙嘉言点了点头：“算的。”
　　“那我种树得到的钱，可以给熏叔叔吗？”金曦说着，有点不好意思，他都没有为他们家做出什么贡献，现在难得赚了钱还要给亲戚，“他这次出来，是想赚到钱快点回老家的。”
　　“可以。”龙嘉言自然是不会反对：“熏叔需要多少钱？二十万够吗？”
　　金曦听出了龙嘉言想要直接掏钱的言外之意，急忙打断他：“先生，这样不好！”
　　“嗯？”龙嘉言看向金曦，“小金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为朋友排忧解难，哪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