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折下无情道仙尊(150)
左右这整个屋子都是属于萧怀舟的。
有朝一日他离开了之后,萧怀舟派人打扫屋子就必然能发现那枚血菩提。
这已经是谢春山能想到最好的方式。
既不会当面伤了萧怀舟的心,亦不会欠下萧怀舟的因果。
让一切就到此为止。
因为他很快便要神魂消散了。
若是欠下因果,此生可能都无法偿还。
谢春山不愿意让那个白马春风的少年看到自己消散的模样。
明明萧怀舟是在最好的年纪,有着最明媚的笑容。
不应该将时间浪费在自己这个风烛残年身上。
他虽然不能称自己是风烛残年,但他确实已经活了数百年,相对于萧怀舟来说,完全可以用一句凡间的诗句概括。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他能够感受到萧怀舟对自己的炽热,可他无法将这份炽热同样的返还。
少年的心不应该落在他一个将死之人的身上。
谢春山不懂如何去处理这些感情。
他只能懵懂的按照自己选择的方式,懵懂的去回报萧怀舟对自己所有的付出。
然后在某一日有足够力气离开萧王府的时候。
悄悄的寻找一处僻静之处,坐等着自己的魂飞魄散。
可这一切的一切,那个白马春风的少年永远都不会知晓。
谢春山也永远都没有知晓。
这个自己曾经想要远离,不敢触碰的少年郎。
最终却因为自己的原因,死在了2二十一岁最美好的年纪。
本该最肆意张狂的年纪……
作者有话说:
原来那个高山仰止的谢道君啊,从未辜负过他。
ps:最近好像甲流了,所以番外更新有点子不稳定。我努力呜呜呜。爱你们。
第66章 前尘往事3
萧怀舟从东夷国的巫族盗了玲珑骨,回来的时候满身血迹,不停的说着梦话。
太医都说束手无策,萧四公子受了伤太重了,尤其是心中的梦魇无法去除。
很可能就此沉沦在幻境里,永远都无法醒过来。
观书着急的直跺脚,却又想不出任何的办法。
因为他十分清楚,自家主子这一次冒险去东夷国,为的就是替谢道君取玲珑骨。
只要有了玲珑骨,就可以修复谢道君破损的灵府。
可没有想到,这一去却惹了祸事回来。
那位东夷国的世子在四公子离开之后突然暴亡。
消息回到雍朝的时候,四公子正躺在自己的宫殿里,生死不知。
四公子回来的时候浑身浴血,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也不知道他是用怎样的毅力,一个人一匹马,用了整整七天的时间从东夷国奔逃回了大雍王都。
回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口气了,从马匹上摔下来,直接摔落在萧王府的门口。
却还不忘强撑着最后一缕意志,将怀里藏着的玲珑骨递给观书。
这是观书最后所有的记忆。
然后便是眼前奄奄一息的四公子。
伴随着四公子回来,整个王都城里传遍了四公子杀了东夷国世子的消息。
要不是因为上面有太子扛着,萧帝估计早派人来将四公子抓进宫了。
观书又气又无奈,恳求这太子派人来给四公子治病。
却没有想到,最后一个踏入四公子房间没有出来的人。
是谢春山。
是四公子念念不忘的谢春山。
那一夜,谢春山在萧怀舟屋子里待了一整晚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萧王府。
观书也不知道谢春山是如何治愈四公子的,他只知道,等谢春山离开四公子屋子的时候,一直高烧不退的四公子,已经安静的睡着了。
只是一向清心寡欲的谢道长,似乎唇齿之间还有被咬过的痕迹。
谁……谁会咬伤谢道长呢?
观书不敢去猜这个猜测。
数日过后,萧怀舟醒了。
睁开眼的第一道天光,便是谢春山,端坐在他的床前。
这位谢春山,无论走到哪里,无论遇到怎样的境地,都依旧是一副光明磊落,没有任何狼狈气息的模样。
此刻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即使是手中端着药碗,也依旧浑身上下弥散着一股清冷的味道,不似人间该有之人。
“我是不是做梦了?”萧怀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谢春山会在他的寝宫里?
难不成是因为他受伤太重,迷迷糊糊闯进了谢春山的房间?
“醒了?”
谢春山的身体动了动。
手中的银勺与瓷碗互相碰撞,发出清脆冷冽的声音。
可这些声音皆不如,谢春山。
确切的说是不如谢春山的声音。
如同高山上的冰晶雪花,一点一点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是萧怀舟第一次听见谢春山开口对自己说话。
谢春山的声音虽然听着如同玉石之声,可是远不如他本人展现出来的那般冷漠。
甚至在这醒了二字中。
还有几分他难以察觉的柔情在。
萧怀舟一时愣在那。
谢春山却好像自来熟的上了手,端过手中的碗用勺子舀了浅浅的一勺。
缓缓将勺子递到萧怀舟的口中。
带着汤药温度温润的银勺触碰到萧怀舟柔软的唇,感受到那种返回的弹性。
谢春山有片刻的失神。
就好像是昨晚那样,萧怀舟曾经狠狠的不顾一切的咬上了他的唇齿。
想要将他这个猎物生吞活剥了,紧紧的吞入腹中,独占。
不再为他人所拥有。
但谢春山的这一缕失神并没有被萧怀舟给看到。
因为萧怀舟比谢春山还要失神。
他是谁,他在哪?他在做什么?
为什么谢春山会忽然跑过来给他喂药,他该不会还在东夷国巫族的幻境里没有醒过来吧?
他分明记得昨天晚上他已经回了萧王府。
还做了一个好长好放肆的梦。
在梦里他把谢春山这样又那样,翻来覆去折磨了个遍,实在是快乐的很。
结果今天一睁眼就真的看到了谢春山。
还有谢春山嘴唇上,那一抹完全没有办法掩盖的伤口。
看起来好像是牙印哦。
该不会是他咬的吧?
萧怀舟:“……”
我昏迷的时候都干了些什么?
当第二勺药喂到嘴边的时候,萧怀舟继续机械式的张了张嘴:“啊……”
谢春山难得再开口说了句:“小心烫。”
是有些烫。
但是此刻比口中的药水更烫的,是他的耳根子和他的脸颊。
甚至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烫的跟发烧了一样。
萧怀舟是真发烧了。
虽然昨夜谢春山用自己的功法让他退了烧,但身体还是持续了一种低烧的状态。
整个人看起来还是迷迷糊糊的。
迷迷糊糊到甚至出现了幻觉。
萧怀舟决定打破这个幻觉。
他不能任凭自己在沉沦在巫族的幻境中。
因为他已经有无数次在回来的路上,梦见了他与谢春山肌肤之亲。
若不是这些肌肤之情,不是谢春山高高在上仰视他让自己沉沦的这些梦境。
萧怀舟怎么可能凭借这样的毅力支撑自己活着回到萧王府?
故里祁死了,东夷国乱了。
一路上都是追兵。
他耗尽一切回来,只是为了一定要亲手将玲珑骨送到谢春山的身边。
再看一眼谢春山。
多看一眼谢春山。
就算真的要死,他也是希望死前能再见谢春山一面。
万幸的是他没有死。
可不幸的是,他好像摆脱不了巫族的幻境了。
无论如何他都能看见谢春山在自己面前,甚至还温柔的走下凡尘来为自己喂药。
疯了疯了,这绝对是疯了。
萧怀舟甩了甩头,左右思索了一下如何破除幻境之中的谢春山。
然后他想着既然是梦境的话,那一定感觉不到疼痛。
于是他试探着朝谢春山伸出手,然后一把捏向了谢春山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