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与大魔王(62)
“王京琼,木娄楼!”
慕地野闻言瞳孔紧缩,“你、你就是那个琼楼?”
盛琼楼舔了下手背上的兔毛,“还有哪一个敢跟我重名的?”
“魑魅魍魉上的第四……”慕地野惊愕的从地上蹦起来,指着盛琼楼的脸道:“你是那个噬血成魔无恶不作的兔子精琼楼!是你?”
盛琼楼瞥了眼慕地野的腿,笑的古怪:“腿还能蹦跳。”
慕地野一屁股坐回原位,把自己没穿裤子的腿用手臂挡住,笑的难看,“这是激动引发的暂时性疼痛麻痹……纯粹是见到您本人给激动的……”
琼楼原身虽是一只体格娇小的兔子精,但是从没有人因为他的原形而轻看过他。实在是因为这只兔子精是只疯兔子精,嗜血成狂,杀人如麻,传言他最喜生吞活剥各类兽妖,一整只吞下肚连骨头也不吐。
连魑魅魍魉上同为兽妖的第五位,狼妖稜岁的凶恶程度都不及他,因此还被压了一位。
要说之前慕地野知道盛琼楼是妖还能冷静自持的思考,眼下知道他是琼楼之后,完全是靠着求生的本能和盛琼楼同处在一个空间。
因为听说琼楼这只疯兔从前兴致来了最喜欢玩的就是“你跑我追”的游戏,口粮跑的越快,他就在后面追的越兴奋,每次总是把逃跑的最远的那只抓回来,吃的连渣都不剩。他现在要是逃跑,岂不是让自己死的更快?
“你活不了多久了。”盛琼楼等的急躁,“赶快说了遗愿,把珠子给我!”
榕树精从枝缝里露出一点微弱的珠光,缓慢的说:“我要你,帮我报仇……”
盛琼楼道:“杀谁?”
一块白色的面具突然从地下被枝条拖出来,丢到盛琼楼眼前。
盛琼楼低头一看,看清面具上的纹路,嗤笑道:“千面?”
榕树精:“是。”
盛琼楼捡起面具,说:“他之前一直被关在渊泽,怎么和你扯上关系了?”
“他被放出来了。”
“渊泽之主那个老不死的放的?不会吧。”盛琼楼一把捏碎面具,残片从他掌心中掉落,“千面那小儿见了老不死每次都吓得屁滚尿流,多半是忍受不了渊泽的极刑,给逃出来了……”
慕地野僵坐在一旁听了一连串只有在传说异闻里才能听到的名字,咽了咽口水,暗搓搓想:你们这些‘神仙’打架掰扯,别伤到我这个无辜的半吊子神棍就好。
榕树精不知道千面的具体情况,只将自己的遭遇说出来:“千面偷走了我的修为,取走我的‘哀怨’做成面具。”
“这都多少年了,他还在玩偷人情绪做面具给自己当脸皮这事?”盛琼楼嗤之以鼻,随即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过我不喜欢有人有求于我,还故意隐瞒,你最好实话实说……”
榕树精沉默了几秒,“我和千面做了交易。”
榕树精从有记忆以来就长在土地里,每日吸取天地精华,靠着天地间的滋润修炼成长。他的树根随着日新月异,刺穿坚硬的地石不断的扎根于地底,根茎盘中错节,越埋越深。
他每天见到的都是同样的风景,天空、浮云、栖息在他枝头的鸟虫,一成不变,乏味枯燥,却又充满着生命的气息。
每一棵树的生涯都是如此,从开始到结束都是在同一个地方。
榕树精没花多长的时间就轻易接受了这样一个事实,本份的行使自己的天职。直到他的四周开始围上围墙,身旁多了一栋和他并肩的建筑。
他长在城市里,也见识过城市里的许多东西,知道将他围起来的地方建造了一座幼儿园。渐渐的,他的声音里除了千篇一律的鸟叫虫鸣声外,多了人族的欢笑声;他的视野里除了原封未动的天空浮云外,多了人族孩子的笑脸。
榕树精每天面对的景象开始不那么单调,慢慢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人族的小孩在人族老师的带领下,在操场上玩耍游乐,在教学楼里朗读写字,他们肆无忌惮做着一切可以让自己快乐的事。榕树精在一旁无声的注视着他们的欢声笑语,一个念头慢慢的在他的脑海中成形。
——他也想和人族的小孩一样。
他也想在有太阳的时候,拥有一双可以在阳光下自有奔跑的双腿;在下雨刮风的时候,躲进屋子里遮风避雨;在雪盖满整个城市的时候,堆砌一个属于自己的雪人。
而不是永远伫立在泥土里迎接着风吹日晒,雨雪霜飞。
一棵树拥有这样的想法,有悖本职。
可他却向着这个可笑又荒唐的想法越走越远,越陷越深。
但他是一棵树,一棵注定开始和结束都要在同一个地方留守的树。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欲望变得越来越强烈,却又得不到满足之时,一股名为“哀怨”的情绪油然而生,吸引了情绪的收藏者,千面的到来。
榕树精和千面做了交易,用自己百年的修为换一个可以离开这里的机会。
但很快榕树精就发现自己被骗了。
他的根部早已经扎根进地底不知多深的地方,只要他一挪动身体,就会造成四周地基的塌陷,引起地震。
他抱着残存的一点希望开始缓慢的尝试,在夜深人静时,拔出自己的树根挪动自己的身躯,换来一点点抽离自身的机会。而接踵而来引发的,就是幼儿园发生的一系列事故。
榕树精看见那些孩子摔倒在地,被砸的头破血流,从前的欢声笑语变成了哀嚎痛哭。
他彻底明白,他根本离不开。
他只能永远的留在这里,从开始到结束。
容话头疼欲裂,神志恍惚时,察觉到有一滴湿润的东西滴在了他干裂的唇皮上。
有人在黑暗中轻拍他肩,唤道:“施主,醒醒。”
容话想睁开眼,但眼皮却跟打架似的一直阖上,想答话,嗓子里半晌挤不出一个音。
戒刀又挤了几点血滴进容话的嘴里,容话下意识的张嘴咽下,却被喉间的血腥味呛的咳嗽。
戒刀见状,明白容话是不适,便收了手不再继续喂。
容话模模糊糊的感觉有人把他背在了背上,不知道在往哪里走着。
戒刀背着容话在地底行径,黑刀咬在口中。榕树精受他多处砍伤,活不了多久,戒刀并不担心。他来到洞内是为了找掉下来的慕地野,却在偶然间捡到了被一波泥沙冲陷进来,昏迷不醒的容话。
这地底下四处的环境如出一辙,一时半会很难摸索到门路。戒刀背着容话走了一会儿,察觉自己似乎是在原地打转,便把容话放躺在地上,将黑刀重新背回身后。随即从手腕上摘下一串佛珠,念了一句“散”,佛珠便散开滚落进四周。
戒刀盘膝坐于地上,一双眼睛早在十几年的降妖伏魔中习惯了黑夜。他看见容话面色苍白,满脸都是汗,便伸出两指搭在容话的手腕上,替对方号了号脉。
气喘不匀,心律不齐,像是陷入梦魇的状况。
戒刀又在容话的手臂上拍了拍,“施主,醒醒,不可再睡了。”
容话却在半梦半醒间,做了一场梦。
一人立于一片茫茫白雾中,通身上下,白似寒霜。唯有手中捻动的一串红佛珠,点缀着一点亮色,不教他那么纯粹,好似风一吹就要把他吹散了。
“哥哥,你别哭……”
“贫僧从不曾哭。”
容话站在他身旁,仰着头发问:“可是你很伤心,你是和我一样每天要吃很多药所以才不开心吗?”
“小施主总是语出惊人。”他垂着睫,迎风而立,身似松雪。
容话觉得有些冷,便牵起对方的一角袈裟往自己肩上披了披,“你要怎么样才不会哭?哥哥,我不喜欢你哭,也不喜欢你伤心……”
他宽大的袈裟袖下裹着他,捻动佛珠的动作不自觉的停了。
他伸出手,揭开挡住他半边脸的袈裟,缓声道:“小施主不喜贫僧伤心?”
容话认真的点头,“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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