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别摸着下颌，默了片刻说：“真想知道？”
　　容话点了点头。
　　慕别手臂搭在车沿上撑着半边脸，望着窗外的风景，“千面，严格来说算得上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他说我杀不死他，也没说错。他是我从前割舍下的一份怨恨和恶念，由情绪化身成人形，不死不灭，与天同寿。”
　　他察觉到后视镜里容话朝他投来的关切目光，开玩笑说：“小司机，就这么喜欢偷看我？”
　　容话的确担心慕别，慕别从前那段血淋不堪的往事，如果可以容话都想把它从慕别的记忆里挖出去，“我不想知道了。”
　　“要帮你解惑，怎么可以说到一半就不说了，那不是在吊你胃口？”慕别对容话的想法心知肚明，他没戳破，温声继续道：“只要我身体里的恶念不消除，千面就会一直活下去。”
　　“谁都杀不死他，包括我。”
　　在尝尽人世间苦恨的折磨过后，从地底下爬出来的厉鬼，的确不该奢望他对世界心存善念。
　　慕别说的轻描淡写，凝视容话的眼神称得上温柔，说出的话语细究起来却令人不得不胆寒。
　　在他温和俊美的外表之下，到底藏着一颗怎样的心，才能造就出千面这种把人心玩弄于手掌之间，视生命如街边蝼蚁的恶魔。
　　而容话却平静的反握住恶魔主人的手，“那我可能真的天赋异禀，从生下来就肩负着把千面打残，关进牢里的重担。”
　　他一本正经开着玩笑的样子，让慕别的心仿佛被幼兽用绵软的爪子在心头抓了一下，痒的难耐，“宝贝，靠边停下车。”
　　容话听话的把车靠边停下来，刚拉了手刹，慕别就解开了安全带倾身放倒了容话的座椅，身体顺势压了过，唇齿相交，慕别放肆的吻着容话的唇。
　　这吻来势汹汹，渐渐地两人都有些情动。
　　慕别放缓了动作，慢慢的厮磨轻咬，含糊的嗓音交融在唇舌的触碰之间，“告诉你原因，你心里肯定更得意……”
　　容话双手环着慕别的脖子，被吻的有些失神，“什么？”
　　慕别最爱容话这幅被他吻的神色茫然，双眼湿红的模样，手指熟稔的解开了对方的衣领，声音低沉：“宝贝，不是告诉你，千面是我的一部分吗？我那么稀罕你，就算被你打成残废那也是心甘情愿，不会动你一根手指头。”
　　“你是说，千面是自愿被我打的？”容话眼底的恍惚一扫而空，脑海里又和另外一件事联系起来，“他还说他喜欢我，这也是因为你？”
　　慕别张嘴力气有些重的在容话下唇上咬了一口，“我喜欢你不舍得欺负你，他当然跟我一样……”
　　容话轻嘶了一声，“疼。”
　　“那亲一亲。”慕别爱怜的在咬过的地方吻了一下，手掌掐着容话的腰，在那处肌肤上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我都动不了千面，你却能轻而易举的把他打趴下不能动弹，足以证明我有多喜欢你，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很得意？”
　　容话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一时之间既觉得荒谬，心底又忍不住生出一丝甜意。他唇角的弧度情不自禁的上扬几分，被慕别看见，有些不悦的在他唇角上又啃了一番，“不准想千面的事，你是我的。他喜欢你也是因为我，不伤害你也是因为我，知道吗小笨蛋？”
　　容话把慕别的头往下勾了勾，朝着对方右脸颊潜藏着的浅酒窝处戳了一下， “小窝，出来。”
　　他指头一松，浅酒窝又消失变淡。
　　慕别好笑的打量容话，配合着勾了唇把浅酒窝露出来，“想对我的小窝干什么？”
　　容话眸子里的红意又重新冒了出来，他学着慕别咬他下唇的动作，在慕别的浅酒窝上也啃咬了一番，“亲你，咬你。”
　　容话啃咬的动作比不上慕别娴熟，不得要领。好几次真把慕别咬的有些疼，慕别却没出声，他对容话的主动一向喜闻乐见，甚至还亲自引导，“乖，把牙齿收起来。”
　　容话顿了一下，乖顺的照做。慕别嘉奖似的摸了摸容话的头，继续循循善诱，“用舌尖，慢慢的舔……就像你平时吃糖一样，对着我的小窝边上打旋。轻一点，慢一点……”
　　两人的身体贴的极近，容话捧着慕别的脸，微仰着下巴对着慕别的浅酒窝按部就班的照做着。
　　慕别的角度看不见容话脸上的神情，只感觉掌下的肌肤温度越来越高，衣领半滑落露出的锁骨窝，色泽也变得越来越红。
　　慕别眸色越发深了，被容话啃吻着的酒窝处泛出酥麻，从神经末梢直入心房，他蠢蠢欲动着还想接着往下。容话往后一靠，放下捧着他脸的手，转而用手指擦拭着在刚才的亲密接触中，嘴角控制不住溢出的水渍。
　　容话唇色发红，在唇间动作的几根手指苍白似车外的雪，红白相互印衬带出一股说不出的情色之意。容话却毫不自知，小心翼翼的擦拭生怕慕别看见他唇上残留的东西。
　　慕别捉住容话在唇边擦拭的手指，声音有些哑，“怎么不亲了？”
　　容话脖子连着锁骨红成一片，他按照慕别的话吻的极为认真，舌根和舌头此刻发麻，他声音吞吐的回答：“……舌头麻了。”
　　慕别闻言，觉得自己也变热起来。他暧昧的说：“那我来把他变得更麻一点。”
　　说完，张嘴含住了握在掌心里的手指。
　　容话面色霎时通红，“你别这样，上面还有我的……”他想将手指抽出来，慕别却用了点力咬的更紧，“有你的什么？”
　　容话说不出口，慕别肯定是看见了，故意在逗弄他。容话却还是窘迫的别开了眼睛，用另一只手捂住了脸，羞的有些无地自容。
　　慕别轻笑，在指端上轻轻一舔，“礼尚往来。”
　　“叽。”
　　半掩的车窗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两只麻雀，朝着同一个方向歪着头，有些好奇的打量车厢里的两人。
　　容话猝不及防和这对麻雀的目光碰撞上，羞耻感涌上胸膛，他推开慕别将人按回副驾驶座上，气喘吁吁地说：“……你老实点。”
　　挑起的兴致被骤然打断，慕别神情不善的看向那两只麻雀，“坏人好事，要遭报应。”
　　两只麻雀煽动着翅膀，叽叽喳喳的飞远了。
　　慕别关上车窗上了锁，回头看向容话，“宝贝我们继续。”
　　容话打了火，车子又开始动了起来。他胸膛肉眼可见的起伏着，“琼楼还在等我们去接他。”
　　他在慕别眼中，衣领大敞，面上满是情动后的潮红，对浇熄慕别的火毫无说服力，反而有些助燃的趋势。慕别故作善解人意的说：“那我只能忍忍了。”
　　他说完又低了低头，声音故意提高几分，“宝贝让你忍忍，知道吗。”
　　容话余光瞥见了慕别的反应，打方向盘的手都有些不稳。慕别装模作样的隐忍，眉心紧蹙在一起，嘴里还间或发出几声压抑的音节，像是到了隐忍的边缘却还在努力的往下压抑。
　　容话不敢再偷看慕别，他咬着下唇沉思了很久，才困难的出声说：“你忍到……回家。”
　　慕别朝他无辜的眨眼，“宝贝，你说什么？”
　　容话咬牙重复一遍，“等我们回家之后，你就不用忍了。”
　　慕别真诚的发问：“那回家之后，我可以对你为所欲为吗？”
　　容话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又被算计了，但话已出口，收不回来，“这种事情不要问我！”
　　慕别笑容得逞，兴致被搅扰的郁闷消散的干干净净，他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容话开车的神情，忽然说：“宝贝，你擦手了吗？”
　　容话握方向盘的手一抖，车身歪斜了一下，“……擦了。”
　　慕别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转过头看向车后镜，有些意外的在镜子里发现自己的脸上多出了一抹痕迹。他心情瞬间变得更好，抬手摸了摸那抹痕迹，“宝贝，你下嘴最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