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风水大师(34)
“明明自己也害怕得在发抖,偏偏还抱紧我,告诉我这没什么可怕的,有她在。”
“真是一点都不靠谱的样子。”巴斯亭夫人笑了一声,她脸上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一些,少了之前的冷厉,和竭嘶底里,她又说道,“可那时候的我却觉得她就是我的守护神,直到后来,即使我们各自成家,我依旧那样的信任她……”
“然而就是她的孩子!带走了我拥有的一切美好!”巴斯亭夫人又一次握紧了拳头,低低吼道。
“他们不仅带走了我的丈夫、我的孩子们,他们还带走了巴思阁。”巴斯亭夫人看着丘延平与顾闻业,“那时候我震惊那两个泥娃娃的存在,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会懂得这种邪门歪道的鬼东西,我想夺过那两只泥娃娃,她却一把将那两个泥娃娃丢进了海里。”
“后来我看着她身体逐渐变得冷硬,冰霜渐渐覆盖在她的身上,寒气从她的脚底升腾,我帮不了她。我看着她在我的面前惊恐地挣扎,却毫无作用,一点点被冰块封存起来。”巴斯亭夫人说道,“这全都发生在她把那两个泥娃娃丢进海里之后,事态发展得那么迅速,根本容不得人采取措施。我只能把她挪进了地下室里。”
“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巴斯亭夫人脸上露出孤注一掷的笑容。
“巴思阁夫人的情况是可以得到解脱的。”丘延平开口,他注意到巴斯亭夫人的状态,意识到只有巴思阁夫人才能够拉住对方的脚步。
果然,巴斯亭夫人微微一顿,她看向丘延平,“什么意思?”
“巴思阁夫人的状况是因为受到泥娃娃的反噬,那一对泥娃娃被她沉入海底,深海的极度严寒加倍反噬到了她的身上。如果这一对泥娃娃中的两个魂魄能够回归到原先的肉体上,巴思阁夫人与泥娃娃之间的契约自然解除,反噬也就会自然消失。”丘延平说道,“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将这两只泥娃娃身上的魂魄请回肉身,但是我需要你的一个保证,你必须保证,你不会动这两个孩子。”
巴斯亭夫人脸上露出一瞬间的惊讶,随后她听到丘延平的要求,又冷下了一张脸,“你为他们求情?”
“他们会受到应有的惩罚,”丘延平说道,他指了指身边的顾闻业,“他是军人,记得么?他有权利逮捕这两个人,为当初的那场意外事故讨回一个公道,画上真正的句号。”
巴斯亭夫人闻言沉默了下来,她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她深深看了眼这片地方,深吸了口气,始终藏在手中的激光刀丢了出来。
……
巴斯亭夫人亲眼看着丘延平将那两只泥娃娃中的魂魄勾了出来,两具浅淡乳白色的灵魂像是被撕扯一般,极不情愿地从泥娃娃的头顶中脱离出来,只听一声脆响,那对泥娃娃没有了魂魄应声而裂,两具魂魄再没有除肉身以外第二个归处,只能悠悠钻入其中。
这一切都在巴思阁夫人那幢有着温暖明黄外墙的小屋子里进行。随着魂魄回到肉身,冰冻着巴思阁夫人的冰棺终于开始出现消融的迹象,巴斯亭夫人看了一眼正在消融的冰棺,她哑声问道,“你们保证,他们会被送上审判席?”她甚至没有再看那两个男孩。
“嗯。他们的行径会被曝光,得到应有的审判。”顾闻业做出保证。
巴斯亭夫人微微点头,她又深深看了一眼冰棺,转身离开。
“你走了?”丘延平一愣,他以为巴思阁夫人是让巴斯亭夫人放下复仇的关键,至少巴斯亭夫人会等到对方醒来。
“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她的隐瞒和包庇。”巴斯亭夫人冷淡地说道,“离开是我唯一的选择。”
丘延平和顾闻业两人都沉默下来。
巴思阁夫人终于从冰冻之中恢复了过来,她直直往前倾倒,被丘延平眼明手快地接住。巴思阁夫人浑身打着冷颤,丘延平皱眉将身上的大衣外套披在对方身上。
巴思阁夫人紧紧握住丘延平的手,她目光涣散却又努力聚焦着,看着完全模糊的前方——冰冻破坏了她的视网膜,她只能看到模糊的重影和一片白光——她嘶哑着声音开口,颤巍巍问道,“巴斯亭?我听到了你的声音……是你吗……对不起……对不起……”
眼泪从她毫无知觉的眼眶中淌出,她的声音沙哑又破碎。
第62章 62
星际风水大师62·顾二喵:缺了我, 光凭大哥自己,怕是难追到心上喵了╭(╯^╰)╮
丘延平本以为他会在之后某一天的星际新闻里,看到巴斯亭夫人那间旧宅遭小偷入室的消息, 然而他特地留意了好几天的星城当地新闻也没见到, 他摸着下巴, 不知道这是星城那边心太大, 还是他们做得真就那么掩人耳目,没人发现得了。
顾闻乐看见丘延平一反常态关注着新闻消息,有些好奇, 自从他大哥和未来大嫂从星城回来, 未来大嫂无聊就在刷新闻,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左右看看大哥不在附近,便跨进了未来大嫂的别院里,“丘先生早啊~”
顾闻乐举起手挥了挥。
丘延平看见顾闻乐过来, 也招了招手, “早。你来做什么?”
顾闻乐靠近的脚步一顿, 忽然就觉得丘延平这句话很不友好了,原本一直一起行动的突然被抛下, 他也就认了, 现在怎么听着好像还不乐意他过来了呢……
他颇觉得有几分委屈,又收回了跨出的脚步, 看向丘延平, “没、没什么事啊……就来串串门。”顾闻乐一边说着, 一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耸动两下鼻尖,四处嗅了嗅,却也没闻到自家大哥标记好了领域的气味。
他疑惑地眨眨眼,自家大哥明明还没下手啊,怎么就不让人进屋了呢?
“哦。”丘延平闻声点点头,看看还站在门口的顾闻乐,挑了挑眉问道,“那你怎么还在外面?不进来?”
顾闻乐一听,又挪着小碎步跑进来了,他歪头看着丘延平,问道,“丘先生先前不是在赶人?”
“我哪里赶人了?”丘延平觉得自己很冤枉。
“你来做什么。”顾闻乐压低了点自己的声线,学着丘延平的声音,手指随着声线波动比划着上下,先扬后抑,这调子可不就是赶人的调子么。
丘延平嘴角微抽搐,顾家二弟弟的心思也实在是太敏感了些,丘延平清了清嗓子,手指头也一上一上地比划着,说道,“你来做什么?”调子柔和了点,再往上扬一点,“不像赶人了?”
顾闻乐点点头。
丘延平抬手将盘子里一个小鱼干丢了过去,真是胡闹!
顾闻乐接住了还当是给自己的,道了声谢。
顾闻业要是知道自家弟弟来丘延平这儿胡闹,还得了便宜又卖乖,抢了他媳妇儿的一个小鱼干吃,可能是打算正一正长兄之纲了。
“丘先生最近很关心星城的事情啊。”顾闻乐嚼着小鱼干说道。
“我在想我和你哥撬的那家屋子怎么到现在都没被发现。”丘延平漫不经心地说道。
顾闻乐咳了起来。
丘延平皱起眉,抽了两张纸巾丢到顾闻乐的手边,“擦擦。”
“咳,丘先生,那个,换别人,遇到人家没报警就偷着乐了,你怎么还好奇上了?”顾闻乐撇撇嘴,“巴斯亭夫人只是没有去备案吧,这前后发生的时间那么巧,一猜就猜到是你们俩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丘延平的零食盘里,阿訇近日手艺见涨,炸小鱼味道越来越好了。
丘延平“哦”了一声,恍然点点头,“有些道理。”他啪地一拍手,打开了顾闻乐的罪恶之手。
“……”顾闻乐觉得丘先生像是太闲了,想搞事情。
说到巴斯亭夫人那件事情,顾闻乐就想起自己今天为什么就冥冥之中晃到丘延平的地方来了,他拍拍脑袋,立马站起身,说道,“丘先生等我一会儿,我有样东西要给丘先生。”
“诶?”丘延平一愣,便是看到顾闻乐小跑着出去,眨眼就没影了。
其实丘延平本来还想问问顾闻乐,怎么他哥到现在还没过来,原本说好一早要来说什么事儿的,结果弟弟都来了,约着的人却还没过来。
可惜顾闻乐没给丘延平机会问出来,自己就跑开了。
丘延平眨眨眼,又趴回了位置上,百无聊赖地啃着小鱼干。要不是背着个婚约到现在还没解开,他早就撒开脚丫子跑出去了,他想赚小钱钱,想把阿訇从将军府赎出来,还想准备聘礼日后好迎娶媳妇儿呢。
人生蓝图还没展开一半呢,就硬生生被卡住了。
顾闻业过来的时候便是看到丘延平这幅模样,他好笑地敲了敲院门,丘延平抬头看了一眼,坐直了点身体挥手说道,“一听有人敲门,就知道肯定是你了,你那弟弟每回都是先闻其声,再见其人的时候就已经立到我面前来了。”
顾闻业笑笑,还未说完,便又听到丘延平问他道,“你弟弟呢?他刚说要拿什么东西给我,怎么就没影了?你没见到他?”
顾闻业发出一声疑惑的鼻音,“顾闻乐要送你东西?”
丘延平脸上有几分茫然,不确定道,“大概吧?”
顾闻业微微皱起眉头。
顾家二弟弟表示他真的不知道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自己要送自家大嫂东西了,他分明就是拿东西过来给丘先生瞅瞅!
顾闻乐拿着收录了他大哥各类战仗直播的移动硬盘兴冲冲跑来,还没跑近呢,远远就见到了自家大哥杵在丘延平身边的高大身影,他莫名觉得有些心虚,摸摸鼻子。
“大哥!丘先生!”顾闻乐挥挥手跑进来。
“你要送丘先生什么东西?”顾闻业盯着顾闻乐脸色不好地问道。
有种墙角撬到自己面前的感觉。
顾闻乐愣了愣,他疑惑道,“我要送什么给丘先生?”
“我是在问你。”顾闻业敲打自家弟弟的脑袋。
顾闻乐“啊”了一声,反应过来,连忙道,“我不是说要送丘先生东西!我是说要拿东西给丘先生!”
“拿东西给丘先生看看!”顾闻乐见自家大哥脸色不变依旧不好看,一个激灵连忙又补充了一句,就差竖着三根手指头,对天发誓绝无撬墙角、骑喵喵的心思。
“什么东西?”丘延平问道,目光已经锁住了顾闻乐手上那张薄薄的移动硬盘,“这里面是什么?”
“嘿嘿,是我哥征战沙场多年来,战线记者的直播录屏资料,期期都有,全在里面!”顾闻乐咧嘴一笑,颇有些自豪道。
丘延平眨眨眼,“给我看这个?”
顾闻业也不太明白,他弟弟这是打算帮他刷一下好感度吗?那么硬的安利?
“你们去星城之前,不是提到过有个男人手上纹着什么钟表的印记么,我听了一直觉得有些熟悉,总觉得在哪儿见到过,然后我去翻了好久的资料,终于翻出来了。”顾闻乐帮丘延平和自家大哥两人前情提要了一下,顺便着重强调了一下自己找了多久,翻了多少资料,费尽千辛万苦才总算找到了这张硬盘,在那么多场战斗直播里,找到了那不过几秒、几乎是一闪而过的镜头。
顾闻乐把硬盘和光脑连接上,开始找视频,视频开场就是一片激烈的打斗,顾闻乐当初缓存下来的直播是全息版本的,有种身临其境一般的感觉,丘延平头一回接触这样的全息投放视频,冷不丁吓了一跳,仅有的那些瞌睡和无聊都被打跑了。
他下意识坐直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在自己身边飞快闪过的一道道机甲,机甲交错间火光迸射,他微微眯眼,问道,“你哥呢?”
“这里这里。”顾闻乐像一个小粉丝似的热情地给丘延平指着,倒是顾闻业,在自家弟弟和心上猫面前被迫看自己的纪录片,还真有些尴尬。
他轻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个看视频看得好像有些忘乎所以的人,问道,“顾闻乐,你是打算给我们看什么?”
他指指进度条,上百个小时的长度。
顾闻乐颇有些可惜地看了眼自己大哥,明明未来嫂子已经沉迷小电影无法自拔了,怎么就跑来打断了呢?怪不得追到现在都追不到人,不会把握时机啊。
“等等哦。”顾闻乐调整着进度条的时间点,说道,“嗯……古长之战……是这里没错了。”他精确地调整到了那一场战役的地方。
顾闻业对这一场大战印象很深,敌军的士兵和机甲作战方式都很诡异,出兵出得让人猝不及防,实力也强横得让人咋舌,如果不是当初有丘延平临时供给的那些药剂,短时间提高了士兵的极限,恐怕他的那些兵有不少要折在这片战场上。
“你们看。”顾闻乐出声,拉回了顾闻业的思绪,同样也拉回了丘延平的注意。
丘延平看着面前震撼又动人心魄的场景,他很少见到顾闻业像这全息投影里那样披着血甲,即使看起来散发又狼藉,那双眼睛也依旧隼利摄人。
每一次见到这样的顾闻业,丘延平都会觉得自己好像离顾闻业这个人更近了一些,好像了解得更多了一点,好像心跳,也变得更快了一点。
他收回发散的思绪,顺着顾闻乐手指的地方望去,瞳孔猛地一缩,“等等,这个印记……?!”他豁地站起身,失手打翻了手边的零食盘。
“看起来和钟表还是有点差别,但是已经很像了有没有?”顾闻乐得意地扬起眉头,看看丘延平失态的表现,他就知道自己这回找对了。
第63章 63
星际风水大师63·丘喵:一对人脸两对人脸……他喵的玩连连看呢?!
那人手腕上的印记,的确和顾闻业、顾闻乐两人印象中的钟表长得不太一样, 但是对于丘延平来说, 这就是钟。
那人手腕上所纹刻的印记其实是日晷, 与钟相似, 圆圆的盘面, 一根晷针凸起指向外, 只不过放在二维平面上,看着就像是钟表的指针一般。
朱文旻把日晷错认成了钟表,却也知这印记和他所知晓的钟表不大一样, 他还想更细致地描述一下,却被那梭子一般的利器贯穿了喉咙,直接破坏了声带,即使还多喘了一两分钟的气, 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日晷是过去通过太阳的投影来估测时刻的装置, 其实不严格地来讲,也算是钟表,并不算错。
丘延平知道这种日晷的纹印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 这是他的时间轴上的产物。
他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得发紧, 这是与他曾处相同时代的人么?
顾闻业看着丘延平的反应, 他微微皱眉, 问道, “丘先生认识这人?”
丘延平缓缓摇头, 他低声问道, “不认识。顾闻乐, 能把这一部分放大一些,再清晰一些么?”
顾闻乐点点头,在光脑上稍作处理后,重新放大了男人手腕上的部分。
丘延平说道,“这人手腕上的纹身印记不是通常的钟表,你们不熟悉这玩意儿也属正常,毕竟已经距离你们的时代很远了。”他停顿了一下,说道,“这是日晷,晷面上有刻度,就如同这人手腕上所刻的那样,他纹印的日晷很精细了,过去时间分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时辰,一时辰约是现在的两小时。”
“这针指向的时间是否代表了什么含义?”顾闻乐听丘延平那么说,不由得留意起那人手腕上日晷晷针所指的时刻,问道。
“没有含义。”丘延平摇头道,他回得斩钉截铁,“日晷是依靠太阳投射在晷针上落下的阴影来辨别时刻,晷针实则是凸出立体的,而非现在呈现在二维平面上显示的模样。因此晷针现在看到所指的时刻,并不能代表什么。”
顾闻乐抿抿嘴,不甘心地又问道,“那丘先生猜得出有谁可能像丘先生一样,那么了解这种东西的人么?”
丘延平在心里无奈地笑了笑,他了解日晷,是因为日晷是属于他的时代的东西,而这个时代谁会了解日晷,他又如何得知?顾闻乐这是把他当成了钟情于研究这种古学的人了,才会觉得自己会认识一些和他一样同样钟情于这类古学的怪胎?
“我这里没有什么答案。”丘延平看了眼面前投影出来的陌生人,他抿了抿嘴,问道,“顾闻乐,你这个硬盘能暂时借我用一段时间么?我想看看这场战役的全过程。”
顾闻乐“诶”了一声,点点头,“能是能,你看看别的也可以呀,随便看。”顾闻乐纠结这一场战役是他大哥为数不多且战且退、退成功了还仿佛像是赢了一仗的艰难战局,他还是更想让丘延平多瞅瞅自家大哥英勇神俊的对战局。
顾闻业知道顾闻乐多半又是抓错了重点,他问道,“有发现?”
“暂时没有。只不过,如果这人就是朱文旻口中那个摆摊人,那他会出现在这处战场上,实在让我不得不多生心思……”丘延平说道,这个人手上的东西足以引起他的忌惮,尤其他的交易筹码,以人的寿命相交换?这种人,会来这片动辄便是有成百上千条性命被收割的战场,一定不是一个偶然。
“说起来,当初这场战役的确打起来就很不同寻常了。”顾闻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我第一次见到大哥带兵出征,连收兵退线都被步步紧逼得那样狼狈,明明对面不过是一个小星球,却有着完全不合那个星球现况的实力,这本身就很奇怪吧?”
顾闻业微微颔首,“他们的人源源不断,仿佛有永不尽的士兵,车轮战术,步步紧逼,我们的士兵即使能够应对十天半个月的高强度严防死守,也撑不了长达一个月这样的战局,但是他们就不一样了,他们的人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永远不知疲倦似的。”
“所以我就更要重新看一遍当年这场战役了。”丘延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