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子野心摄政王[重生主攻](29)
以前冬日里,为了缩减宫用,连自己大殿都舍不得生一盆碳火,还是自己在大殿跪了几个时辰后,皇兄才答应以后怎样都会生一盆碳火才算结束。
碳火是答应生了,可娶妻这件事怎么也不行。姬瑾天叹了一口气,自己为了和皇兄置气,都说出了自己也不娶这种话。皇兄当时怎么说来着?
记得那是两年前皇兄刚继位,皇兄被自己的一套又一套的道理说得一愣,继而又点头:“小天说得对,男子以立业为大!更何况你现在还很小,娶亲这件事就过两年吧!”
可事情至始至终,也不见皇兄说一句自己什么时候娶亲!皇兄年岁也不小了,皇兄长自己六岁!六哥七哥还有八哥的儿子好几个都有六岁了!
看着自己这个皇兄,也不知道照顾自己,也不找个人照顾自己,姬瑾天又是一声长叹。
微微欠身,给姬瑾瑜请安:“皇兄!”
姬瑾瑜才发现大殿多了个人,严肃的表情瞬间变化,柔软爬上他不是特别锋利的眉间,嘴角一勾:“今儿是家宴,小天若还是这般拘束,待会儿就该罚酒了!”
姬瑾天一笑,“皇兄什么时候给臣弟找个皇嫂一同过这家宴,臣弟就不会这样拘束了。”
姬瑾瑜笑:“这是什么坏毛病?御膳房早就备好了你喜欢吃的,走吧!”姬瑾瑜起身慢慢走下来,这才发现小天已经比自己高半个头了。有些惊讶,“小天又长高了!”
姬瑾天挑眉,略带严肃道:“大概是臣弟每顿都吃得比较多!”
姬瑾瑜听出了小天的言外之意,顺着姬瑾天的话就下去,“好!以后我每顿都多吃些!”在姬瑾天面前,姬瑾瑜总是喜欢用“我”自称。
姬瑾天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皇兄你真该找个贴心人了!时刻可以看着你!皇兄……”
姬瑾瑜笑笑,嘴上没有说什么,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开始想那个贴心人。方荣轩嘴角带笑地表情出现得很突兀,却让姬瑾瑜心里狠狠一跳。姬瑾瑜有片刻失神,也没能听见姬瑾天后面讲了什么。晃了晃脑袋,才把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部抛之脑后。
“——所以,皇兄,该纳妃了!”
回过神来的姬瑾瑜就听见了姬瑾天这局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有些发愣,却还是“嗯”了一声。
姬瑾天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看来皇兄这次是真的听进去了!喜悦爬上眉梢,丝毫没有发现姬瑾瑜面上的疑惑。
※※
京城的大雪纷飞丝毫影响不了苗疆的四季如春。虎头寨的位置的确很是妙,来了上面好几天,方荣轩差不多把这一周逛了个遍。
秦巍果然一开始就是打算把止水带回虎头寨的。止水当然也发现了,于是止水和方荣轩故意闹着——我们不去!坚决不去!
事实也不出意料地,秦巍直接打晕了俩人,强行带走。
这让方荣轩很是无奈,分明武功傍身,还要装作只会点猫脚功夫,为难死了!
等两人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虎头寨了。
虎头崖地势险阻,山高水深,易守难攻。若要强攻,怕是要损失很多兵力。
虎头寨说是虎头寨,其实从外表一看也不过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农家小村落。只不过,这里面住的人都不简单罢了。
虎头寨的叛军基本上都是一家住在一起,年轻男子一旦年满十六,就进入军队。而家里的妇人,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叛军所需的粮食作物,又或者是衣物,基本上都是他们自己补给。
秦巍的住处在整个村落的最中央,一个如同京城四合院一般的院子,十分显眼。
止水和方荣轩也住在了这里,秦巍没有限制两人的行动,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出寨。对此,方荣轩表示秦巍果然是人老了,胆大!
既来之则安之,止水在前几天“故意”闹了几天后就安静下来,还经常带着方荣轩“随便”逛逛。
也只有两人清楚,止水把虎头寨所有的弱点全部和方荣轩一一道来,摸遍了周围地形和整个虎头寨的情况。
叛军何时练兵,武器仓库在哪儿,粮食储备多少。
方荣轩全部了解地一清二楚。秦巍把两人带来虎头寨后,就没有再管过二人。直到今日早晨,才召见止水。
方荣轩算了一下日子,明白过来。除夕了啊!
止水还是一贯地犟,非要带着方荣轩一起。方荣轩无奈一笑,跟着一起去了。正好,可以会会那个方先生!
还没进门,就能听见里面的莺歌燕舞。阵阵和弦缓缓而出春,转角就能看见大厅里舞女妙曼的舞姿。贴身又微透的薄纱遮不住若隐若现的春光,娇媚的婉转的歌喉,唱的是方荣轩从未听过的歌谣。
止水一进门,就冷哼一声,声音正好盖过歌女清脆的歌喉。
大厅瞬间安静下来,秦巍呵呵一笑,挥手直接让众人退下了。方荣轩眉头微不可查地皱起,乍看大厅里只有秦巍一人,其实暗处藏了好几个功夫高深的高手。方荣轩心里摇头,看来这个秦巍还真是把他的命看得很重。这些日子里,方荣轩基本上都没有看见过秦巍一面,有的时候远远地看见,周围都全是高手。
看来,这任务并不是这么容易。方荣轩轻叹,不知何时才能回京城。回京城干嘛?方荣轩也不清楚,大概是迫切地想见某个人吧。
来了这里这般久,那个传说中的方先生还是神龙不见尾。方荣轩眉头一挑,跟着止水进去没有说话。
作为止水的“好友”,方荣轩和止水就是被秦巍强行带上来的,方荣轩自然对秦巍没有好脸色。
止水柳眉倒竖,怒道:“你到底要怎样?!”
秦巍微微一笑,指着下方空着的两个位置,道:“坐着说,水儿。”
“哼!”站着的确挺累的,止水从不委屈自己,拉着方荣轩一起坐下。“说吧!”语气还是那么冲,止水从未给过秦巍一次好脸色。
秦巍仿佛看不见一般,自顾自地倒了杯酒,颤巍巍地端起酒杯,向着方荣轩道:“来,方公子!老夫敬你一杯!水儿不胜酒力,我们今夜不醉不归。”
方荣轩这次是真的叹气出声,“老伯,”方荣轩轻轻摇头,“方某也不胜酒力。”
秦巍哈哈一笑,“老夫知道方公子还在生老夫的气!不过,人生在世,哪有事事如意?要怪只能怪公子和水儿在一块儿!若是公子不和水儿一块,事情自然好办。不过,公子和水儿在一起,老夫总不能直接不经过水儿同意直接丢下公子吧!如果真是丢下了公子,水儿怕是又要和老夫闹了!”
方荣轩嘴角一勾,所以这是把锅扔给止水了?再一看止水,果然整张小脸都黑了。
“你不要脸!”止水是个忍不住的,直接站起身来,胸膛一起一伏,看来是气得不轻。
“水儿这是怎么了?”秦巍故作惊讶,“老夫又说了什么令你不满的?老夫以后改行吗?”说着,竟是有几分委屈。
方荣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浑身寒毛竖起,暗骂一句真恶心,面上却不显一分。
同样被恶心到的还有止水,止水双眼瞪圆,嘴巴张了合,合了张,久久不言。
——怎么,如此,不要脸?!
“公子,主公是您曾祖父!”这时,一道浑厚又不失力量的声音自厅外传来,方荣轩瞳孔一缩。
这个声音,怎的这般熟悉?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很忙啦!更新大概都在晚上 希望大家见谅!
最后感谢昨天一位小天使的地雷O(≧▽≦)O 给你超大的么么哒!破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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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方云清
熟悉,很熟悉。方荣轩敢肯定, 自己绝对在哪儿听到过这个声音。方荣轩对声音格外敏感, 但凡是他听过的声音,他都会或多或少有点印象。但这一次, 不知是记忆出了偏差,还是真的是他最近神经太紧绷的原因, 怎么找也没有在脑海里找到该声音对应的人。
方荣轩把视线转到大厅门口, 来人一袭青衫,一把折扇执于手上。如墨的青丝随意挽起, 额头细碎的短发下是一双桃花眼。本该是风流的味道,却偏偏在他身上看出了几分高风亮节。清秀的五官显得格外冰冷, 带着与生俱来的不近人情。
来人晲了方荣轩一眼,视线很快转到止水那边。清冷的眸子和止水睚眦欲裂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方荣轩大概明白了来人的身份。
果然, 男人视线并没有在两人身上逗留太久,步子不疾不徐,迈过大厅, 丝毫也没有停下脚步, 直接坐到了秦巍身旁。这时男人才勾起唇角, “主公,看来水儿还是一如既往的坏脾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巍一阵大笑, “怎的云清还要和水儿争风吃醋?”
男人淡淡一笑,笑意却丝毫未达眼底,“云清不敢。”似乎这才注意到大厅还有人在, 才略带疑问道:“这位公子是?”
方荣轩眼睛微眯,进入大厅不需要任何人通传,不请自来。没有向秦巍行礼,更是直接坐到了秦巍身边,看秦巍的反映也是习以为常。若要说俩人只是上下属关系,方荣轩是绝对不信的。一个上位者,怎会忍受他的下属如此不知礼数?这位名叫云清的人,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位方先生。男人年岁也不算大,瞧着也就二十七八。想到那么多谋略都是出自他手,方荣轩对此人不由地又高看了几分。
见男人问,方荣轩还是一动不动,自顾自地倒了杯茶水。
在秦巍跟前都不会给面子的止水,此刻更是恨不得杀了方云清!奈何自己没有武功! 止水眼角都瞧不得方云清,恶狠狠地盯着他,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碎尸万段!
秦巍仿佛看不见两人黑如锅底的脸色,乐呵呵地向方云清介绍:“那位公子和云清你还有些缘分!都是姓方!是水儿在外面认识的朋友,这次老夫就找到水儿就请方公子也前来虎头寨一坐!”
方云清清冷的视线赤.裸.裸地将方荣轩浑身上下瞧了个遍,最后淡淡道:“主公不应该随意带陌生男子回来。”
“哎!”秦巍叹了口气,“就是怕你生气!老夫才一直瞒着你!没想到今日还是被你发现了!”
方云清冷哼一声,“虎头寨所有人云清都认的全!前几日不过是因为身体不爽利休息了两日,一出门就瞧见了生面孔——”方云清抬起头和秦巍对视,“主公想瞒我多久呢?要不云清这就回去装作不知道?”
“哎哎哎!”秦巍有些急,“云清莫气,此事是老夫做错了!老夫不该瞒你!”
方云清胸膛剧烈地起伏,白净的脸上显然是被气到的红晕,转过头不再看秦巍。
秦巍也顾不得方荣轩在场,一把揽住方云清,作态亲昵,开始低声细语地哄。
原来是——再看秦巍这幅七老八十的模样,而方云清从进大厅那一刻的行为举止,方荣轩端起茶杯,嘴角一勾,全部了然于心。
止水显然是瞧不下去了,气冲冲地起身拉着方荣轩就走。
还想看好戏的方荣轩:“………”
“好了!好了!要别扭到什么时候?”秦巍哄了半天,瞧见方云清还是那副怒气冲天的模样,也失了几分耐心。
方云清闭上已经带上血丝眼睛,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那颗从进门开始就乱了阵脚的心。许久,方云清才睁开眼睛,那些血丝已经被他压下,语气平淡:“云清只希望主公和我坦诚相待……而不是事事都瞒着云清。可主公……”方云清再次闭上双眼,喉咙止不住地哽咽,刚刚那股浓烈的情绪还是经久不息,所以他再次撇开头。
这次秦巍是真的心疼了,头一次见那个云淡风轻的云清气成这幅模样,赶紧把人紧紧地楼进怀里。语气带着怜惜和心疼道:“这次真是老夫的错!云清就原谅老夫罢!老夫下一次有什么一定会和云清讲!你看今日是除夕,老夫让人做了你喜欢吃的菜,云清就莫要气了!气坏的是自己身体!到时候老夫又该心疼了!”
秦巍令人上了一副碗筷,亲自夹了菜送到方云清嘴边。再不吃就是真的不懂事了,方云清当然要顺着台阶下,不情不愿地张了口,食不知味地嚼着。
见方云清吃了菜,秦巍心里一阵高兴,手上一直动作,很快方云清碗里就堆积成山。
只有方云清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早就不在这里了。味同嚼蜡地咀嚼着菜,仿佛是完成任务一般。时不时还得附和一两声,嘴角的笑意怎么看怎么假。可十年如一日的假装,无论什么表情在方云清脸上都是那么的生动形象。谁也不能在他完美无缺的表情里找到一丝违和,除非他自己。
一顿饭吃了多久,方云清不记得了。现下他脑海里只是一片浑噩,等清醒过来时,人已经现在了陌生的院门口。
侍卫见是方云清,纷纷行礼,“开门。”既然来了,进去又有何妨?
方荣轩早就发现有人靠近,不慌不乱地把桌上的地图收起,倒了一杯凉茶。
“苗疆的普洱茶素来闻名天下,经过杀青处理,茶香醇厚。满满地泡上一壶,整个房间都是清香扑鼻……”未闻其人先闻其声,方云清嘴角噙笑,步子缓慢,有丝慢悠悠的味道。
“这位公子若是喜欢,云清待会让人给公子送些新鲜的过来。茶叶,还是新鲜的喝着口感最好。”
方荣轩嘴角一勾,背对着方云清,自顾自地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后才慢吞吞道:“方某和先生不熟,恕方某不能无缘无故接受。”
方云清丝毫没有半点拘束,自己找了凳子缓缓坐下,“不熟?”眉头一挑,也不恼方荣轩的的态度,“以后或许就熟了。”
方荣轩叹了口气,他是真的讨厌个人拐着弯讲话,索性也就直话直说,“止水若是知道方某和先生来往,怕是要生方某的气。所以,先生还是少和方某来往。”
方云清淡淡一笑,仔细看会发现他风流的桃花眼里丝毫没有半点笑意,“莫非……公子和止水也是?”
方荣轩当然明白他说的什么,眉头一皱,语气带着不快:“方某和止水是清白关系!和先生不一样!”
方云清听出了方荣轩嘴里的讽刺,也不生气,反而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如此……那云清就信公子一回。”
“方某不需要先生相信,”方荣轩淡淡道,“只要先生不造谣生事,方某就是佛祖保佑了!”
“呵呵……”方云清轻笑,又似乎是吸了冷死,喉咙有些发痒,没有血色的手指掩在嘴边,压低了嗓子咳嗽。
方荣轩皱眉,见人咳得脸都泛白,顺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他。
方云清也不客气,也不怕茶水被方荣轩动了手脚,直接就喝了一大半,才压住喉咙的痒意。
“你就不怕方某在茶水里下了毒?”方荣轩问。
方云清端着茶杯,苍白的嘴脸被茶水滋润好歹带上了些红润,听见方荣轩的话一愣,转而又是轻笑,“你不会。”
“不会下毒,之前也可以添点料。”
“你更不会。”方云清嘴角的笑意慢慢加深,坚定地摇了摇头。
方荣轩愈发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不说方云清没缘由地不请自来,来了又是主动送茶叶,又是坚定地说方荣轩不会做那些事情。而方云清那越来越熟悉的嗓音,让方荣轩心头地疑惑继续升级,可怎么也记不起自己何时见过此人。
不是自己,那就是原主了?可原主的记忆翻遍,也没有关于此人的蛛丝马迹。方荣轩还是决定以不动应万变。
方云清没有再说话,只是仔细地盯着自己手中那个简单的青瓷镶边的茶杯。许久,才听到他喃喃道:“你以前最不喜的就是青瓷。”
“什么?”方荣轩眉头紧锁。
方云清摇摇头,自顾自继续道:“若是见了青瓷的东西,碰都不会碰一下。我曾经问过你为什么,你说…………”
大脑一阵轰鸣,尖锐刺耳的声音自脑海响起,眼前的人影开始模糊。轰鸣还在继续,刺激着薄薄的耳膜,方荣轩脑仁好似被人用斧头劈开,空洞一片中,轰隆的声音恍若是死前最后的哀鸣。
方云清说了什么?冷汗浸湿方荣轩的后背,外界的声音仿佛被人自动消音。即便头晕眼花,方荣轩还是端坐着一动不动,而低头把玩茶杯的方云清没有发现异常。
方荣轩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方云清放下茶杯,云淡风轻地起身,那双深邃的桃花眼里全是方荣轩看不懂悲哀。放方云清彻底离开院落时,方荣轩紧绷的神经才彻底的放松,整个人陷入昏迷。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昨天有位小天使给蠢华的两个地雷!虎抱!并且亲了一大口!Mua~
忙碌的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中午过去了!还有星期五那个小妖精!明天!我决定!更一章粗长的!
要是不粗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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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们也打不了我( ̄y▽ ̄)~*捂嘴偷笑
日常表白小天使们!爱你们!么么啾!
☆、第55章 真相(一)
这个场景还是分外熟悉,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男子, 端坐在床边, 双眼通红。是方荣轩从未见过的姬瑾瑜。
时至今日,方荣轩也明白了自己心里的情绪。虽说很难让人接受, 可事实就是那样。方荣轩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何时动心,一颗心就被姬瑾瑜吸引。
眼前这个姬瑾瑜不是他认识的姬瑾瑜, 这个姬瑾瑜眼里全是心疼的泪水和陌生的爱恋。方荣轩看不明白, 但他清楚这不是他所认识的姬瑾瑜。
这位姬瑾瑜大约十七八岁的模样,一身锦服云绸, 白净的脸蛋上是如墨的黑眸,黑眸被水淋湿, 带着温润的湿意。视线牢牢地锁定在床上浑身赤裸缠满纱布的男子身上,皓齿咬得红润的薄唇泛白, 似在忍耐着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