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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的职业素养 六(9)

作者:童柯 时间:2017-08-24 15:59 标签:强强 重生 宫斗 宫廷


  他必须忍耐住,这个谋士是用来当幌子的,还是另有内情?

  哪怕傅辰现在依旧冷静,但他却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了,因为对方开始抚摸他的脸,他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已经争先恐后地冒出来了,他快被逼疯了。

  但怎么能醒来,他连原主是什么性格的人都不知道,冒然醒来装失忆吗?

  失忆哪是那么好装的,他刚才有确定过,这具身体的头部根本没受伤,哪里的理由?听说这座城随行了至少十几位太医,里面还有圣手,这些太医难道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若是被拆穿,以这位王爷杀伐果断的性子,将离魂症的人直接处死都是应该的。

  可这么下去,岂不是要任由对方做下去?

  邵华池仔细看着这个让他想得心都痛的人,现在到底不是刚认识那会,他清楚若是再像以前那样一味的强硬得到的不过是阳奉阴违,事实上傅辰最擅长的不就是伺候好他们这些主子。现在他温柔的对待他,不惜用着他人的面具靠近,向他展示着自己的优点,但他知道体内的魔鬼从没有消失,只是在暗处不断滋生着,相处的时间越长,越是迅猛成长。

  直到看到那人又以身试险,差点又要失去的时候才终于将那隐匿在黑暗里的感情不顾一切地说了出来,他不想忍了,忍耐的太久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不说的话以傅辰的心性恐怕只会当一辈子的君臣,都不会想到那方面上去,虽然理所当然的将人吓到了,才有了后来的选择说,不过至少他能肯定傅辰绝不会再将他和其他人混为一谈。

  至于那选择,他需要先将傅辰安抚下来,要皇位就不要你吗。

  一手松开了那被揉捏微肿的地方,一边缓缓附身,靠在傅辰的耳边,就着油灯的光线还能隐约看到上方的细小绒毛,“我就喜欢你偶尔的天真。”我不这么选你哪里会留下来。

  不过,现在又为什么要逃?

  想到松易的担心和傅辰亲口所说的话,看来的确是性情大变了,其实他有些期待,醒来后的傅辰会是什么样的。

  在极为安静的环境中,邵华池忽然温柔浅笑,却让唯一的听众有些毛骨悚然,特别是还能感觉到对方吹拂在他耳边的气息。

  邵华池又轻轻将被子拉得更开,露出了半边身子的傅辰,之前为了方便包扎伤口,傅辰并没有穿太多衣物在身上。

  指甲几乎要嵌入肉里,傅辰的额头一阵阵冒汗,看着像是发着高烧,只是眼还紧闭着。

  该不该醒?

  似乎选择什么都不对,傅辰从不认为自己也会遇到这样进退两难的境地。

  全身难受的像爬满了蚂蚁,犹如酷刑。

  对方的目光越来越危险,让他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傅辰的头皮一阵阵发麻,特别是对方那慢条斯理的动作,不像在抚摸,反而更像是揉捏挑逗,亦或是观赏,在那样的视线下傅辰有一种全身都被扒光了的错觉。

  邵华池的确在抚摸着,前些日子虽然也是他在照顾傅辰,但过于担心他的身体哪里还有这些旖旎心思,现在这人的身体都好的可以逃跑了,想来也是没大碍了,傅辰的身体常年在李皇的指导下锻炼,宽肩窄腰,肌肉均匀分布,在结实的肌理下隐含着爆发力,与女人自然是完全不同的,但只要想到这是傅辰,邵华池就能有些脑热,那光滑的肌肤上一层粘腻的汗水好似能吸附他的手,让他放任了心底的渴望,滑腻的肌肤上唯一破坏美感的就是那一道道疤痕了,那些疤痕早就只剩下淡淡的印子,看的出来是后期在护养的,也不知曾经是多重的伤。

  邵华池的视线停留在肩上那一块小小的凹处,少了一块肉,被咬的,上方还留有他多次啃咬的痕迹。

  他缓缓低头,发丝垂在傅辰胸口,像是羽毛划过般,轻轻咬住了那个地方,舌苔对着那早就愈合的地方舔了舔,邵华池控制着自己的力道,一路向下,又在暗处停留了一会,轻轻勾了勾,将那处染的湿亮。

  唔,傅辰死死咬住牙齿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

  他胸口积累着郁气,那坚持昏迷的心态也有些崩塌。

  但理智与分析现状是傅辰的天性与职业病,从刚才在屋内他就已经听到门外的随着邵华池而来的不下四十人,从走路的声音与间距就能得出这些人是纪律严明的士兵,他们每踩一步的时长几乎都是一样的。

  他逃不出去,也甚至根本没有丝毫机会。

  对方要捏死他犹如捏死蚂蚁一般,如果他反抗,先不论他有没有能力打过邵华池,就算有能力,袭击王爷是什么罪?这不也坐实了他不是谋士本人吗?

  傅辰恨不得自己是真的昏迷过去。

  而更让傅辰感到棘手与心凉的是,他心底的排斥感没有他认为的那么恶心和强烈。

  他清楚意识到这不是他的感情,而是这具身体的原主残留下的,也许不那么排斥对方做这种事。

  难道,这个原主……

  细思极恐,傅辰没有继续想下去,本能的排斥这种不应该的情绪。

  违背常伦,违背观念,违背世俗,在这个时代更是被世世代代唾弃的情感,怎可肆意?

  邵华池从傅辰胸口抬起头,终于那戾气消了一点,他知道今天自己有些过了,在抚摸的时候他就察觉到傅辰比平日更高的体温,只是舍不得收手罢了。原本因为寻找的时间太长积压的怒气让他有些失控,看到了人平安无事,那些滋长在黑暗里的欲望就不受约束冒出来。

  “知道我刚才有多气吗?”邵华池的声音再次响起,幽幽叹了一口气,似乎有点无奈也有点余怒未消,当然也不指望傅辰会回答他,有些咬牙切齿,“是啊,我气疯了,逃?你想逃哪里去?哪怕知道你可能不是你,我也——恨不得打断你的腿。”

  边说着,边温柔地隔着被子抚摸了着那双修长笔直的腿。

  什么叫你可能不是你?傅辰抓住了这关键的一句话,但很快就被后面那句话里的认真所摄住。

  感受到那人边说着残酷的话,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腿。

  他从邵华池进屋后一直压抑忍耐的情绪终于开了一条裂缝,轻轻颤了一下。

  其实傅辰的昏迷堪称天衣无缝,到底他是能在国际罪犯面前都面不改色的人,就算是邵华池也无法从心跳、脉搏、呼吸等表象看出破绽。

  偏偏这几乎不易察觉的颤抖,让本就时刻关注傅辰一举一动邵华池注意到了。

  他的目光猛然爆发出精光,有些愕然地看着傅辰的脸,又死死盯着那条被子,好像要盯出个洞来,刚才腿似乎动了一下?

  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觉得不太可能。

  若是真正的傅辰,清醒着怎么可能任由自己这么对待,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会义正言辞的阻止他了。

  也正因为确定人是昏迷的,他才这么肆无忌惮。

  难道,醒着?

  想到这个可能性,邵华池嘴角以极为浅淡的幅度,上扬了。

 

 

第212章 

  仅仅是醒着这样的可能性, 就让邵华池热血沸腾,如果是醒着的又为什么要装睡, 难道傅辰愿意给他机会了?

  随即又想到在战役前夕的那次见面, 那么决然的让他放弃,邵华池又冷静了下来,排除了这种可能性。傅辰不是个轻易变卦的人, 那么就只剩下两种可能性,一是傅辰性情大变, 所以为避免尴尬在忍耐,但傅辰这人哪怕性情变了也不会丢了本性, 只要有记忆就不可能任他为所欲为;二则是,并非装睡,刚才不过是梦中的身体痉挛。

  哪一种?

  无论是哪一种, 其实只要做一下实验不就清楚了。

  傅辰实在太狡猾,根本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思考他, 他们两方人马的属下, 私底下喊傅辰为狡狐, 他倒觉得很贴切。

  装, 你再装!

  无论你想做什么,傅辰, 这次我陪你慢慢折腾, 总能折腾个所以然来!

  邵华池骨子里是有股狠劲的,只不过平日冷面又对皇位可有可无的模样扮的久了被人忽略了那一丝狠绝,人们只看到了他的优秀却忽略了他是怎么一路扛过来的, 到战场上倒是将积累的戾气通通发泄了出来,这会儿傅辰三番两次不拿命当回事,又忽然逃了,这城里都是他的人,能逃哪里去?

  真逼急了他什么事干不出来,虽然幼年和少年时期在宫里头多半是演戏,可有时候戏如人生。

  他缓缓俯身,观察着那张一丝波澜都没有的脸,试探道:“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这么拙劣的演技你以为瞒得过我吗?”

  邵华池将手轻轻放在颈动脉上,感受那上面有力均匀的跳动,由于凑得很近,他也能感觉傅辰的呼吸频率,并没有因为他说的那句话有任何变化。

  眉头动了动,发烧的人没有意识是很正常的,难道真是他误会了?

  耽搁了这一时半刻的时间,邵华池却没有丝毫不耐烦,至于什么方式来实验,邵华池晦涩地望着床上好似毫无知觉的人。

  有一种方法,只要傅辰是醒着的就不可能接受的了。

  “这可是你逼我的。”邵华池似乎找到了某种借口,将原本的承诺搁在了一边,到嘴的肉就没有放下的道理,更何况,这人本来就是他的,“既然你强迫了我一次,我现在要回来,也算两清。”

  那次“强迫”可还只是前不久发生的,他可没忘记。

  他半身倾斜笼罩住傅辰身体上方,刻意避开胸口上的伤,却以绝对占有的姿态将人压在自己的阴影里,将自己的唇压了上去。

  在贴上傅辰温软的唇时,邵华池的眼是睁着的,他还保持着清醒,进行到这一步傅辰要是还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才能确定这人是真的昏迷过去了,那他之前干的一切就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不然战前的协议就要一笔勾销,他想要再把人留在身边就没了借口了,傅辰不可能待在一个言而无信并对自己有企图的主公身边。

  无论是皇位还是傅辰,他都不能丢。

  油灯的光笼罩在两个交叠的人身上,就这样僵持着,直到确定傅辰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失望多一些还是松口气的感觉多一些。

  邵华池目光越来越深沉,抬手点了傅辰的穴道,傅辰身体震了一下,好似陷入更虚无的梦境中。

  邵华池这才缓缓闭上了眼,不再只是单纯的两唇相贴,先是勾勒了一遍轮廓,傅辰的唇形是微薄的,听闻这样的人都比平常人薄情、性欲更强些,只是傅辰的虽然薄却非常性感,轻轻吸吮着有些微白的唇,直到湿软了才循序渐进般地撬开柔软的唇,接触到湿热的部分,邵华池全身微微缠了一下,才强硬地顶开微微闭合的齿贝,昏睡中的人很容易就被他攻入内里,直捣咽喉,不放过任何一处的侵占。

  房内不断传来啧啧水声,两具半身交缠的身影倒影在墙上。

  直到起身的时候,傅辰的唇也微微肿了起来,脸色似乎也因为这激烈的吻被渲得有些红,邵华池轻微地喘着气,睁开的眼中肆意翻滚着浪潮,好一会才控制住自己激烈的心情。

  将傅辰的滑到脸颊边的头发往鬓角旁勾去,整理了一下两人都略微凌乱的外表,又将傅辰的外衣拉上,解开自己的大氅,轻轻裹在人身上,把人昏迷的脑袋拨向自己胸口,又用大氅遮住了他的脸,小心地将人抱了起来,下颚轻轻隔着布料蹭了蹭傅辰的头,缓声道:“睡了也好。”

  傅辰到底是一个成年的高大男人,邵华池抱着的时候却显得轻而易举,这也是他内力深厚的缘故,如果傅辰能醒来当然不可能接受这种抱法,搁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会膈应,不过对于一个受伤昏迷的人,没人会往歪处想。

  哪怕想了,也不敢当着邵华池的面说出来。

  院落里青酒正在翘首望着里头的动静,过去都有一刻钟了吧,怎么还没出来,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青酒看了一眼两排如同盾牌般站着的瑞王军,看着他们与瑞王一般无二的生人勿进脸孔,也不上去搭话了,想到刚才被拉出去现在还被关着的姑娘们,青酒烦躁的挠了挠头,不知道要不要把青染她们叫来,可公子都说了以后瑞王是他们主公,就是叫来也没用吧。

  “进去也太久了吧,他会不会趁着公子虚弱做什么?霸王硬上弓怎么办?”而且公子现在什么状况还不知道呢。

  青酒在那儿自言自语,说话声也很轻,没注意到离他最近的一个士兵嘴角抽了抽,似乎在说你想得美,不知多少人想爬瑞王的床,咱们瑞王能看上大老粗一样的男人吗,再说比美谁能美过瑞王自己。

  青酒可不会在乎瑞王军想什么。一想到公子的贞操问题,就有点急了,这个王爷怎么看怎么都像对他们公子心怀不轨吧,在外面倒是道貌岸然的,可越是正常越是让人觉得慌。

  门开了,青酒忙小跑过去,就看着邵华池抱着一大团笼在大氅里的人形走了出来。

  “瑞……瑞王殿下,我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可以把公子放……”

  看到额头都冒细汗的青酒,邵华池瞥了一眼,“还在?看着很闲啊,我记得二哥进城的时候还带了不少东西,你去看看吧。”

  说着也没理会踌躇的青酒,大步走了出去。

  是谁让他一整天随便走走转转的?青酒瞠目结舌地看着用完就翻脸不认人的瑞王,难以想象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公子,您一定要擦亮眼睛,千万千万别真的被这匹狼拿下,哦不,是蒙蔽啊!这只绝对是里头最吃人不吐骨头的那一只。

  他真的不适合您啊!

  但谁又能适合公子呢,公子那样的性子要主动找人几乎不可能吧,青染姑姑以前也不是没给公子送人过,就是那个李皇好像也送过好几次,可公子都退了回去,所以公子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啊?

  青酒又歪着脑袋了想了想,就觉得没人配得上。

  邵华池踏出门槛的时候,回头看了看牌匾,之前来的急他并没有注意,不过在里面看到带着妆容的绿拂等人,就意识到了。

  红袖招三个字明晃晃的入了眼,平静地转回了视线,只是抱着的人的手紧了紧。

  一回去临时府邸,罗恒已经带着人等在那儿了,看着邵华池手里抱着的人形,猜测那里头估计就是傅辰,一把拉住想要接过人的青染等人,示意他们别在这个时候去和殿下争什么,殿下平时是挺好说话的,不过今日可说不准了。

  青染似乎也想到了傅辰之前的功夫,虽然担心傅辰的情况,但也守了规矩与其他属下一起朝着邵华池行礼。

  兜兜转转,她们这群人还是回到了瑞王麾下。

  “殿下,您和公子的房间都准备好了。”罗恒道。

  虽然傅辰明面上又成了邵华池的谋士,大家都知道他姓傅,只是罗恒等人因为之前的交情,还是习惯叫傅辰的代号公子。

  邵华池意外的挑了挑眉,他以为自己之前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我说了一起,听不明白吗?下不为例。”

  径自抱着人大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里面的梁成文带着太医早就候在那儿了。

  罗恒当然没忘邵华池说了一起,但他以为是一起整理出两间房,难道是一起……睡?

  他记得殿下连以前的田氏都没近身过,每次沐浴更衣都不需要任何人伺候,殿下排斥他人的触碰,更妄论同塌而眠。

  里头的梁成文看到邵华池的模样,也让跟随自己两个太医先退下。

  邵华池进屋后,坐上床将人打横放在自己大腿上,让傅辰依旧靠在自己胸口,隔着一层布料温热的臀部贴着结实的大腿,底下微微抬头的地方不轻不重的戳着对方,不夸张却嗝人,与流氓般行径不同的是他温柔地掀开了大氅露出了傅辰昏迷的脸,“看看他的情况。”

  “殿下,您还是将他放到床上吧。”这实在于礼不合吧。

  邵华池挑了挑眉,一手环着傅辰的劲腰,一手拉开床上叠好的被子盖在傅辰的腿上,平淡道:“就这么看。”

  梁成文见邵华池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没有一丝光亮的黑眸,心下一沉,深深闭了会眼,上前把脉,感觉着傅辰的脉搏,好一会也是呼了一口气出来,“人醒了就没大碍了,不过还发着低烧,温度不高,我待会开一药先退烧,可能体内余毒未清,估计后半夜不会太好受。”

  本来以为这么说邵华池会高兴,却不料只是不冷不热的轻笑了一下,“这是他应得的,私自潜逃还想要什么好待遇?”

  梁成文愣了愣,“……”

  的确,这次傅辰不顾及自己险些丧命,殿下一直克制着怒火冷静地找人,难不成还不允许殿下冷处理吗。

  梁成文也是哀叹了一声,其实他也觉得傅辰该学着把自己身体当回事,总这么下去让身边人多煎熬啊,大约也就殿下能管管了。

  然后就看到邵华池似乎摩挲了一下傅辰的脸,用平日练兵一般的严肃淡漠口吻,“这次就好好受着,因为,你不会比我更痛。”

  梁成文莫名抖了抖。

 

 

第213章 

  检查完, 梁成文也没去喊另外两位太医进来,有些秘密永远都是秘密。

  “好好调养就是了, 只是那药效恐怕还会影响他。”不然又怎么会忽然逃掉。

  “还没确定出他中的是什么药吗?”

  “成分太复杂了, 臣只能分辨出其中的几味,也不是外头流传的任何一种,臣怀疑是他们新制出来的。”

  “我这‘二哥’秘密还挺多的, 这要是没问题都对不起他们露出的破绽了,那么, 给父皇的信已经送出去了?”这份信阐述的是这些日子在宝宣城发生的一切,对于邵华池来说这也是最机密的, 如果回去的路上他们没办法刺杀邵华池,那么睿王的落寞几乎是注定了。

  “是,我们的人正在快马加鞭赶回京城。”

  “写好药方交给罗恒, 找不到偏门的药材就去别的城里找,全程看着人煮好再送过来。”想到这些药太苦, 又道, “再派人去临近县城里看看, 有没有糖, 多弄点过来。”

  梁成文离开前,看着邵华池用大拇指摁了一会傅辰的唇, 才用巾帕给怀里人擦汗, 动作很轻柔。

  他这才发现,傅辰的唇,是有些肿的。

  这是……

  “殿下,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梁成文吸了一口气,郑重其事。

  邵华池头都没抬,“既然知道不当讲,就埋在心里。”

  “您这样大张旗鼓,对您和他都不好。”梁成文还是觉得有些话现在再不说,就迟了,“如果传出去……”

  “哪里不好?”邵华池轻笑着,眼底却是冷着的,“传出去?传到哪里去,谁敢?”

  邵华池很有分寸,只在自己人面前如此不顾忌,如果连在私底下都顾忌,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是被邵华池建造的如同铜墙铁壁的瑞王军,的确没有传出去的机会。

  垂下眼,“是臣多虑了。”

  当梁成文把熬好的药端进来的时候,床上的两人正在小憩,依旧是抱着的动作,傅辰胸口又被重新包扎了过了,当然也是殿下做的,有时候这些行兵打仗的将领比一般的大夫还懂得怎么包扎才会更舒服。

  邵华池只是松松圈着傅辰让人靠在自己身上,他正在闭目养神,这么些日子神经紧绷着,今天又被傅辰的事缠住,他也显露了无法掩饰的疲态。

  直到梁成文走近了,他才警觉般的忽然睁开眼,手已经放到搁在一旁辰光的刀柄上。

  当看到来人,才又恢复了原状。

  梁成文哪里不知道,殿下从小就是这般,他不放心任何人在身边,睡觉也不会踏实,这才能面对后面几年的刺杀,保住性命,想来若不是傅辰的暗中相助,哪里还能看到活着的殿下。他从小就是丽妃这般倾国宠妃的孩子,似乎注定了坎坷命运,丽妃第一个孩子就是莫名其妙死的,对于第二个孩子丽妃甚至都不觉得他能撑下来,几乎是放任了的,不是不爱,而是不敢爱,爱了就要承担失去的痛苦,她只是选择了自己。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小的殿下就独身一人了,直到后来受宠刺探他的情况反而更严重了,多次刺杀中殿下在面对突发状况也越来越游刃有余,甚至慢慢养成了随时都能杀敌的状态。

  接过药,邵华池仰头灌了一口,捏住傅辰的下颔,对着唇就渡了过去,动作熟练,就像是做了很多遍了。

  哪怕这把年纪了也没这么豪放过,梁成文看的面红耳赤,邵华池倒是一脸平静。

  当喂第二口的时候,青酒就冲了进来,差点在门槛山绊了一跤,扶住门栏才没有跌倒,“殿下,殿下!”

  瑞王军知道这些傅先生带过来的人都要礼遇,倒是没有阻拦青酒,而且也不知为什么,这个小家伙非常讨人喜欢,无论走到哪儿都惹的人想要逗逗他,听说还有一个小姑娘与包志因为他闹了起来。

  小小年纪,却是已经初具吸引人的潜质了。

  不过他的气场也不是万能的,这里还有个看他一直不那么条儿顺的主子在。

  当他这么冲进来,邵华池并没有停下口中动作,喂完了一口,才慢悠悠抬起头看了眼目瞪口呆的青酒,“傅辰就是这么教你的规矩?”

  看到男人接吻的画面是极具冲击力的,也难为青酒还能维持住自己脸上的表情,调整了一下心中的惊骇,他觉得自家公子的贞洁一去不复返了,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也板起了脸,学着那些瑞王军,“属下知错。”

  “待会去领罚,他不舍得教你规矩,就我来教。”说完,又喝了一口,对于苦的掉牙的药一丝眉头都没皱。

  青酒低头苦着张脸,他抓住了邵华池整句话里头的重点词:舍不得。

  所以殿下您只是嫉妒羡慕我,对吧!

  他只要一想到外面那些已经被瑞王调教好的士兵,自己以后如果也是这不拘言笑的样子,就觉得暗无天日。

  邵华池喂了几口看着傅辰完全吞下去,又拿起递过来的小碟子,蔗糖在战后的宝宣城很难找到了,不过石蜜还有一些,虽然粗糙,不过聊胜于无。

  含了一小块,就对着傅辰的口腔仔仔细细扫荡了一遍。

  他做的很认真,眼中并没有什么情欲,只是像在完成一个庄重的仪式一样,等确定傅辰口中没有苦味了,才端起水给傅辰漱口,这样虽然麻烦,但只要傅辰醒来就尝不到太多苦味。

  都做好了,又让人先出去,他给傅辰换一件干净的外衫,在看到傅辰下边的时候,目光顿了顿。

  不知道他现在去碰,这人还会不会醒。

  看了一眼比原来更瘦的人,都能清晰的看到颧骨的形状了,邵华池还是压下了这点心思。

  换好后,给人盖上了被子,又灭了几只油灯,室内瞬间暗了下去,只余下一盏灯仅能视物的程度。

  邵华池出了门,脸上柔和的表情就放了下来,“说。”

  “您刚才让我去看看二殿下带来的东西,我们有惊人的发现!”青酒道。

  邵华池走了过去,那是一个大型木箱,寒气十足,打开后一股寒气汹涌出来,士兵们把一个个冰块拿开,里面放的居然是邵慕戬的尸体。

  在低温保存下,使得他的面容与生前的区别只是过于苍白,唇部发紫而已。

  大哥!

  邵华池与寿王的过节也已经多年了,其实有过节的皇子又何止他们两个,为了哪个位置,能看对眼的兄弟就没几个。他也算是间接对上,真正与寿王有矛盾的是九皇子邵子瑜。平日的确不对付,加上在笏石沙漠的时候他们都对对方赶尽杀绝,可一下子看到对方的尸体,依旧免不了一股错愕和一丝唏嘘。

  邵慕戬是被一剑刺死的,死前应该没有过多挣扎。

  邵慕戬这个人虽然狂妄自大,但从小也是备受宠爱的,武功也没落下,能这么干净利落地杀他,只有可能对方是个他并不设防的人,谁能让他不设防?

  带他来的是‘邵华阳’,也是傅辰口中的零号,那么除了这个人还有谁。

  自家兄弟,就是面上再恨也不可能直接杀了,就像他哪怕抓住了这个名义上的二哥,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动他,想要瞒天过海太难了,除非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前身后名。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零号想干什么。

  都死了的大哥尸体还需要如此精细的保存吗,要弄到冰块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还特意把他带到宝宣城,显然是为了把寿王的死嫁祸给他,而他们前些时候才刚刚在边境起了冲突,连理由都是顺理成章的。

  零号是想毁了他!无论是名誉还是性命。

  “将人都喊过来,我们需要计划一下了。”他们所图谋的,不仅仅是宝宣城。

  现在这里被他保下了,那么下一步呢?

  与谋士商量了后,而后邵华池去牢里提审了待着的零号,对方学足了邵华阳曾经的模样,邵华池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了自己,他看着就算被绑缚也张扬的零号,的确很像曾经的二哥,就连表情都很像,他相信就算他杀了这个赝品,冒出其他的二号三号赝品也不会有眼前这个像。

  “你不是二哥,你是谁?”邵华池坐在椅子上,整个人隐藏在暗影中。

  无形的压迫感让零号有些不舒服,这次被抓的确出乎他的意料,他是不相信宝宣城就这样被保下了。

  他们的兵力比邵华池多那么多,为何还会失败?

  老吕呢,吕尚呢?

  他不能问,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在于现在的身份,幸好他还在城外留了些人,现在只希望那些人能把他救出去。

  “好笑,邵华池,你连我都不认得了?是不是我被关了那么多年,你们都当我已无用!?”一个邵慕戬就算了,怎么可能连邵华池都看得出来,不会的,他不能自乱阵脚,不过是试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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