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怀了龙种(40)
对方却得寸进尺攻城略地,吻得孟侜喘不上气来。
那次意外不算,这是孟侜和楚淮引第一次认真的接吻。
急切和慌乱掩盖了青涩,听了全程的楚淮引迫切想要证明孟侜的存在,如果孟侜这时挣扎的话,他一定会发疯。
幸好,孟侜没有挣扎,楚淮引慢慢冷静下来,手上依然紧箍着,似乎怕一松手小猫就溜进树林。
那些恩恩怨怨的话本里,天降神仙帮助苦难者洗刷冤屈之后,大多挥挥衣袖回到天庭,不管有没有留下情债,让凡人遍寻不得。
楚淮引害怕孟侜也跟他们一样,只是来替原身报仇。因为太在乎孟侜,而忘记自己是天之骄子,楚淮引不得不承认自己只是一个凡人。
“孟侜,孟侜你会突然消失吗?”楚淮引眼眶通红,里头兵荒马乱惶恐不安。
“你在问谁?”
“问谁?朕从头到尾就认识你一个!”这个问题小小刺激了楚淮引,他弹了弹孟侜的脑门,你有没有良心!
孟侜从楚淮引眼里看见了自己这几天一直想要的答案。
他斩钉截铁道:“不会。”
他最近和沈柏青私交甚密,充分肯定了一点,那就是季翰林和沈柏青的相处模式,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
当然,情况到他和楚淮引又不一样了。
孟侜没有把握当楚淮引知道他怀孕,能做到哪一步。是但至少现在,他有底气正视两人的关系。
主动和楚淮引说他怀孕是不可能的,捂了这么久已经成为习惯,它就像孟侜的一层保护色,外人再怎么劝他脱掉,他都不会一朝一夕就突然丧失警惕。
只有融入大千世界当一个普通人,危险来临时,他才有退路。
至少要隐瞒自己在千阳湖落水之前就知道怀孕的事,不然楚淮引要气死。
孟侜觉得自己很善解人意。
至于其他,方丈说得对,随缘。
楚淮引两手捧着孟侜的脑袋:“那你告诉朕,从千阳湖上来,你为什么不找朕?”
这是他一直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就像孟侜出家一样,楚淮引想来想去,都只得出孟侜想离开他的结论。
这是一个关键问题,如何回答,决定孟影帝未来的戏路。
真相不能说。
孟侜眼珠转了转,做出头疼的样子,表示那天我撞到头,忘记了这边的经历,浑浑噩噩就出了城,直到几天后才慢慢回想起来。
“后来我遇见了管嘉笙,替他把消息带回京城时,却发现你已经昭告天下孟侜已死。”
楚淮引不能理解,就算昭告天下,姜仪不也死而复生了么?
孟侜不给他思考的机会:“等我说完。”
“陛下动用大量人力来找我,我却一声不响离开,心中有愧。加上我没法解释为什么会出城,清醒过来的时候我也没有立即回城,当时忽然鬼迷心窍,想抛弃孟侜这个身份。”
“我从来不把自己当作你们认为的那个孟侜。”
结合孟侜今天和姜仪说的话,孟侜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矛盾体,可信度非常高。
楚淮引没有怀疑,他只关心一件事:“会不会有一天,你突然又不想做孟侜?”
总不能一想不开就闹出走吧?
他宁愿再给孟侜造一个身份文牒一劳永逸。
太阳初升,柔和的光芒透过树梢,落在头发、身上,像无数星星散落在林间。孟侜眼睛半眯着,嘴角微扬:“反正我在意的人知道了,身份是什么,还重要吗?”
楚淮引被塞了颗糖,甜到心里。气氛正好,他低下头,深情道:“朕可以亲你么?”
“不可以。”孟侜推开他,抹了抹有些红|肿的嘴巴。
太暴|力了,至少十天内不准亲我。
孟侜老成持重地拍了拍楚淮引的肩膀,你两样技术都不怎么样,还是先练练再说。
但不能找本官练。
别人也不行。
反正……无师自通吧。
楚淮引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怎么?”
“没,舅舅还在等我。臣记得今日陛下要和六部尚书一起商谈国事,陛下也请回吧。”
楚淮引拉住他的手不放。
孟侜:“我喊舅舅了。”
楚淮引对于“照顾人家外甥结果照顾到床上”这件事有些心虚,只好捏了两把孟侜的脸蛋,俯身在他的嘴角轻轻落下一吻。
“你就气朕吧,先欠着。”
过一夜又翻几倍吗?
孟侜理直气壮:“臣不欠任何人。”
楚淮引暗道,你明明就还有一张卖身契没还。
楚淮引没那么好心提醒孟侜,就等着一年之期一过,孟小猫就是他的了。
就是姜仪也没话说。
姜家祖训不允许耍赖。
……
天蒙蒙亮时,京城城门刚开,一个带着草帽低着头的行路人缓缓进来,脚步虚浮,脸色惨白。
后面跟着一个中年男子,嘴上唠叨个没停。
守门的侍卫是刚才隔壁县城调上来的,看着这两人充满同情——
这一定是来京城重金求医的。
后面那个兄长看起来还很不乐意,估计要花光家产。
作者有话要说:
致楚淮引:监考老师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再不及格就退学吧。
孟侜:我以为按我们的关系,那七千两不说不还,至少得让舅舅还吧…
第46章
“哎, 这世道像我这样的大夫不多了……要不是为了那半本医书, 像你这样不遵医嘱的人,就应该让你自生自灭……”
郎中姓柳,一直心心念念孟侜的那半本医书没给他,他按着医书,死马当活马医, 管嘉笙居然真让他治活了。
管嘉笙一醒来听说妻子不治身亡,消沉了一阵, 而后便提出要上京, 他的伤口刚刚愈合, 赶不得路, 柳郎中苦口婆心威逼利诱,想让管嘉笙呆满一年,等孟侜拿另外半本书来赎他。
然而病人不配合, 说进京之后会派人酬谢, 硬要上路。柳郎中怕他死在半路上功亏一篑,骂骂咧咧地收拾包袱一起进京。他不断安慰自己, 我柳宜修年轻时乃江湖侠士,有一起谋反大案放在面前, 不参合一下算话吗?
累死累活赶到京城,柳宜修觉得自己要被奉为管府座上宾时,管嘉笙竟然说他暂时不想回去了?!
“如今京城看似平和, 实则谋反案陷入僵局,线索皆断。我这副不顶用的身子也做不了什么, 反而会给孟兄带来麻烦。”
孟侜现在做了京兆尹,他一出现,孟侜肯定会把位置让给他,两人再次调换身份,若是有心人大做文章,那情况就不妙了。
“我说你想那么多干什么,我看那位也不是霸着位置不放的人,再说……”柳宜修压低声音,“你再不回去,他的肚子可就藏不住了,欺君之罪,他现在八成急得不行。”
管嘉笙一想,郎中说得也有道理,孟侜本就是逃离京城,想来孩子父亲是个位高权重的,如今因为他重入虎口,接下来如何走,要听听孟侜的想法。
“柳大夫,在下有一事相求。”
柳宜修眉头一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两撇胡子翘到天上,暴躁道:“说吧说吧。”
“奉国使臣下榻的驿馆正西侧,放两束烟火,间隔一刻。”
“你不是要通敌吧?”
“非也。我在苏州查案时,盘问住在园林周围的百姓,他们都说到当晚有人放烟火。最后一次离我的府邸很近,我特意观察过时间,后来再盘查卖焰火的商铺时,发现买家中有几名奉国商人。”
如果只是普通商人,不经手焰火生意,经商途中,实在没必要买。
只是一个猜测,破庙一聚匆匆,管嘉笙当时并没有和孟侜说起这事。得知奉国使臣进京,管嘉笙才急着回来。
使臣团是否别有居心,一试便知。
“你晚上寻个热闹的地方放完之后,看看驿馆有没有人进出便知。孟侜认得你,做完此事,你在下朝路上一等便可。”
柳宜修一想可以去找孟侜要书,勉强应下。
……
阿虎经过八天的魔鬼训练,终于学到孟侜的一点皮毛。孟侜给他化一个惨兮兮的妆,将其一家三口关在了一处。
阿虎浑身是血瘫在地上,小声喃喃:“落叶归根,我没这个命了。”
养母养父闻言泣泪,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谁不想重回故里安享晚年。
“是啊,丰城这时候……”
养母说得很轻,叹气似的,但是离他最近的阿虎听得很清楚。丰城,那是奉国京都。
阿虎按孟侜教的,不懂接什么就跟着重复,他咬着牙,挤出一滴泪:“丰城,丰城……”
养母又絮叨了一些,全是些听不懂的话。
这时地牢隐隐传来外极不明显的烟火声,养父像是突然察觉了什么,数着拍子等待,大约一刻之后,再次传来同样的声响。
“我也想回家。”养父突然说了一句。
牢房陷入寂静,阿虎绞尽脑汁不知道该怎么套话,此时提审的人过来,把阿虎像死猪一样拎出去。
孟侜在外面等他,“怎么样?”
“只知道他们祖籍大概是丰城。”阿虎把脸上的鸡血一抹。
孟侜被血腥味刺激得后退了两步:“你干得很好,先去把脸洗了。”
孟侜步行回府,路过驿馆时,皱了皱眉,难道是奉国派来的奸细?
他仔细回想奉国与前朝是否有联姻,有没有可能拿到完整图纸,但他对这边的历史不熟,只能回去再查。
“水碧姑娘喜欢大魏风土人情,想出去逛逛,侍卫大哥通融一下。”
驿馆周围重兵把守,楚淮引跟奉国没得谈,只想时间一到赶紧把他们送出国界。
“没有陛下旨意,任何人不得外出。”侍卫大哥刚正不阿,没有被美色所迷。
“陛下只说要保护使臣团安全,可我就是一个舞女,不在使臣团范围内,就通融一下。”水碧姑娘没有恼色,出手大方,好言好语。
陛下确实没有说连个舞女也看得那么紧,侍卫犹豫了一下,大魏街道宽敞热闹,刚才还有焰火,小姑娘忍不住想出来看看情理之中。
“那就……”
“最近京城治安堪忧,小贼频出,本官建议水碧姑娘还是呆在驿馆,如果一定要出门,务必在一个时辰内回来。”
侍卫:“见过管大人。”
水碧姑娘看了孟侜一眼,微微颔首道:“多谢京兆尹大人提醒。”
转身时眼神一下冷了下来,就是这个什么管嘉笙,她献舞时几次对楚淮引暗送秋波,可全程顺着他的视线一看,都是管嘉笙!
一个全程吃饭喝茶的男人能有她好看?
待水碧姑娘走远,柳宜修从孟侜背后蹦出来:“果然有人想出门。”
孟侜一挥手,暗卫立即跟上。他给水碧姑娘限了时间,一急便容易露出马脚。
楚淮引的暗卫真好使,孟侜再次感慨。
“人在哪?”
“在客栈。”柳宜修附耳道,“放心,没人认得出。”
管嘉笙怕路上被人认出引来祸患,蓄了胡须,涂上柳大夫特制的黄粉,瘦骨如柴,还点了麻子,完全看不出原样。
“走。”
孟侜二话不说决定今晚便换回来。今天早晨在树林被楚淮引一抱,差点让他注意到不对劲,幸好楚淮引精力不在这里,被孟侜用清早赶路穿多了遮掩过去。
楚淮引听说他冷一定要给他披一件外袍,金灿灿绣龙纹的那种。还威胁他不准脱,不然晚上就……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