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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貌废物被迫登基后(85)

作者:谢沧浪 时间:2024-09-22 08:39 标签: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朝堂

  “有用。”他道,“谢了。”
  他拖了把椅子坐下来,李昭漪把脱下来的大髦还给他,他权当没看见。
  李昭漪眨巴了一下眼睛,要把大髦收回去。骨节分明的手指却又适时地搭在大髦之上,把它轻轻往自己那里扯。
  颜珩舟:“……”
  逗猫呢这是。
  这样拉扯了两三回,李昭漪一把把大髦扯了回去。
  猫不玩了。
  云殷手上落了个空,也没在意,只是抬起头问颜珩舟:“你怎么看?”
  颜珩舟还没回过神。
  云殷:。
  李昭漪说:“哥哥,有坏人叫你。”
  颜珩舟:。
  他说:“坏……哦不是,我觉着吧。”
  他顿了顿,瞥了一旁一脸平静地揪大髦毛毛的李昭漪,突然道:“小琅怎么看?”
  他把密报递给李昭漪。
  李昭漪接过去,垂了眸,认真地看起了纸上的文字。
  少顷,他眼神微微停顿了一下。


第57章
  事情其实很简单。
  无非就是官商勾结,互相利用牟取私利。
  商借官的势,官借商之手分一杯羹。这些年打仗,为了支援边境,颜氏的日子都难过了些,在生意之上也没了先前的胆量和魄力。
  颜珩舟作为家主步步为营,殚精竭虑。看上去风光,内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
  但是温家不同。
  温家早些年只能算是豪富,底蕴地位却远不如颜氏。是近些年开始做起贩盐的生意,才逐渐做大,成为江南名声赫赫的富商之一。
  燕朝实行盐引制度。所谓盐引,就是盐商从朝廷获得的贩盐凭证。
  一般来说,每年的盐引数目都有定数,只是近些年朝局混乱,原先依例可循清晰可见的贩盐生意,却逐渐变得不可捉摸起来。
  其一,便是盐引的分配。
  密报中,简单地对近两年盐引的数目分配进行了归账,发现对于温家,盐引的发放似乎格外“慷慨”,审核也格外宽松,以至于温家获得了大量的盐引,几乎是发了一笔横财。
  其二,还是和打仗有关系。
  打仗需要粮食,在战事最吃紧的一段时间内,为了能让边关有充足的粮食供应,盐引的贩卖曾经开放粮食购买的途径,换得的粮食直接运往边境。
  但是……
  李昭漪抬头:“他们真的给了吗?”
  “账至少是做平了。”颜珩舟道。
  他耸了耸肩,“实际……谁知道呢。或许小琅的情夫知道吧。”
  “呃。”他说,“我什么都没说。”
  李昭漪:“……”
  云殷若有所思:“原来陛下喜欢玩这种。”
  “也不是不行。”他道。
  李昭漪:???
  手上的大髦直接砸过去,云殷一把接住。一旁的颜珩舟对着发小翻了个白眼,就听李昭漪道:“所以,是那个按察使?”
  两人俱是一怔。
  云殷最先反应过来,舒展了眉眼。
  他道:“是。”
  现如今,李昭漪的反应速度和联想能力早已超出了他和蔺平的预期。
  遇到事情,他能看懂表面文字底下的深意,也能快速地和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联系起来,譬如他和云殷说开的第二天,影卫进来的那个没头没尾的奏报。
  话说到这里,事情已经清晰明了了。
  温家在江南也算是豪族,还牵涉到一个按察使。这只是冰山一角,按照李昭漪的猜测,能让云殷大动干戈地下江南,这事一定牵连甚广。
  这的确是个大案、要案。
  但是云殷纠正他:“让臣大动干戈的是陛下。”
  李昭漪装作没听见。
  他问颜珩舟:“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颜珩舟努努嘴,示意自己没有任何决定权,让他问云殷。
  李昭漪刚刚没搭理云殷,这会儿看上去却也是镇定自若,转过头坦坦荡荡地继续问云殷:
  “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云殷定定地看着他,突然笑了。
  他说:“陛下想知道,臣讲给陛下听。稍等。”
  -
  稍等的意思,就是当朝摄政王和发小兼燕朝最豪富的皇商商议完剩下的细节,然后像个登徒子一样大半夜地翻窗进颜氏金尊玉贵小少爷的卧房,把他按在床榻之上亲。
  李昭漪其实也没睡着,云殷带着凉意垂眸找他的唇的时候他又要抬手。
  云殷抓着他的手腕放到脸侧,嗓音很哑,语气平静,说出的内容却远没有那么平静:“打。”
  “没出够气,臣让陛下打,打多重都行。”他侧过脸,嘴唇在纤细白皙的手腕上摩挲,克制的,“臣顺便预支一下一会儿的,一耳光一个吻够不够?”
  李昭漪眼睫发颤。
  他轻声说:“无赖。”
  云殷深以为然。
  他垂了眸,眼睛里眸光流转。
  自京城到江南,自中午的宴席到刚刚的夜谈,他已经忍了太久。
  他俯下身,试探性地触碰身下人微张的嘴唇,确认自己没有得到太多的推拒之后撬开了对方的唇齿。帷帐之内,隐约的喘息声渐起。
  第二日,李昭漪恹恹地坐在颜家的花厅。
  今日老太太精神好,也来用早饭。
  李昭漪被她用慈爱的目光注视着,拿着勺子乖乖喝粥,却猝不及防被烫了一下。
  唇角的伤口疼得他一个激灵,老太太也发现了,语气关怀:“怎么了乖乖?嘴唇怎么破了呀?”
  “没事。”颜珩舟看在眼里,竭力克制语气中的冷笑,和和气气地说,“刚刚入春,花都开了,晚上虫子多。小琅可能不小心被咬了吧。”
  李昭漪:。
  他心虚地把脸埋进碗里。
  一直到吃过早饭,温朝鸣又一次登门拜访,他脸上的热意才褪去了些许。
  *
  商议归商议,李昭漪也知道,这事不好办。
  温朝鸣来得很急,他找颜珩舟是谈生意的。
  温家这一年来生意不好做,李昭漪登基之后,朝政落到了云殷手中。云殷虽不至于大动,但有些事远远没以前那么好操作。
  温朝鸣想和颜家谈合作,颜珩舟一而再再而三地推拒,他不免生疑。
  李昭漪看着担忧,颜珩舟却并不着急。
  同样不着急的还有那日夜里偷香了个过瘾的云殷。
  一吻过后李昭漪十分后悔,不止是后悔一时轻易让云殷得手,更后悔被云殷一亲,他想问的东西就忘了问。色令智昏至此,当朝陛下——
  当朝在逃陛下十分羞愧。
  他想问的也不止怎么办,因为第二日醒过来,他又想起一件事。
  昨夜,云殷说他心慌。
  这当然是玩笑话,毕竟他看着就不像慌张的样子。但云殷说话从来不会随口一说,哪怕是玩笑也有缘由,说这句话意味着对他来说这事很棘手。
  但李昭漪想不通为什么棘手。
  论复杂程度,这案子牵连多地,确实牵涉甚广。论牵涉其中的人,确实有封疆大吏也有一方豪族,但是——
  云殷是掌兵权的摄政王。
  所谓权力,无非就是政治上的地位配上武力的保障。云殷这种乱臣贼子的标配,若不是他不想,掀了锅直接上位做个雄主也不是不行。
  他怎么可能会怕这些人?
  李昭漪想不通,却又拉不下脸第二次问云殷。
  于是某位摄政王好容易亲近了人一回,一夜之后莫名其妙又被打回原形。接下来的几天里,他都没能近李昭漪的身。问就是睡觉,再问就是心情不好。
  就这样过了几天,事情终于有了进展。
  -
  这一日是个阴雨天。
  李昭漪从前最讨厌阴雨天,因为很冷,而且冷宫会很潮湿。
  这份讨厌一直到云殷住进澄明殿为止。
  云殷住进澄明殿之后,每逢下雨,他大多数时候都会留宿。用过晚膳,两人就在寝殿里各干各的事,一直到入睡,半开的窗外都是朦胧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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