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125)
是担心拼斗时有人驾马逃跑!
众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看似平平无奇,很可能是设伏。
“嗖!”
果然,马车才停下,破空之声传来,几只利箭直射马车之中。
范雎抱着赵政缩成一角,看着射穿车厢的利箭,这些人不是来活捉他们的,而是想他们死。
无论是范雎或者赵政,在他们眼中都是击杀的对象。
范雎苦笑,他原本以为,怎么也算和赵王偃有一点交情,且颇得君心,但如今看来,赵王偃的杀伐相当果断,也不知道是谁给他出的主意,能让赵王偃这样性格的人这般决绝,出主意的人身份定不简单。
即便赵王偃现在麻烦事缠身,也依旧能分出心来要范雎和赵政的命。
说不得事后还要推得一干二净,将截杀变成,赵国百姓对秦人的憎恨。
死在愤怒的赵人手上,再正常不过。
外面已经乱成了一片,刀戈拼杀的声音。
也亏得范雎他们绕道走了几天,让追赶的敌人变得分散,李信他们才能有一搏之力。
李信带的人都是大秦精锐,战斗力都十分不错,还有那些战俘为了回家,也在拼死奋战。
鲜血的味道在空中扩散。
范雎以前其实是幸运的,至少他可以靠脑子解决很多危机,还没有真正遇到这般不要命的搏杀。
狭路相逢,任何的语言,再高明的计谋都没有了任何的用处,这或许就是文人的悲哀。
范雎通过马车窗户的缝隙观察着战况,李信的确堪称勇猛,三重甲在身,几乎不管不顾地一戈能戳死一个。
那个蒙武也异常骁勇,身上都是敌人的鲜血。
范雎松了一口气,或许仅仅是行踪暴露,至少这一战还是有胜利的希望。
也是这时,外面一片哄乱。
范雎一惊,难道赵人的支援来了。
向外看去,范雎的瞳孔都缩了起来,只见那些被杀死的农妇和老人,居然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秦国那些士卒也在惊恐出声:“长生术,赵国王室的长生术!他们是王室死士。”
“砍下他们的脑袋,不然杀不死他们。”
但在混战中砍下脑袋和普普通通杀死,难度差距太大了。
范雎是惊讶的,赵国王室的长生术?
他是知道赵王室在研究这些,但已经有如此成效了吗?
还是说,赵王室除了研究周幽王的迎亲队伍,其实老早以前就在研究这些地母生命科技了。
想想也对,若人类的祖先也是地母造物,只不过是人类爬到了地面生活,也就是说在人类还是四肢爬行生活的时候地母文明就已经存在了,那么人类这么漫长的岁月,对地母科技有所研究,也在情理之中。
范雎也无法多想,外面的战况逆转,那些被杀死的赵人,一次又一次的爬起来,就像根本杀不死一样,秦兵在被迫后退。
范雎对赵政说道:“你趴在这别露头。”
赵政赶紧点点头,吓得他小心肝砰砰的。
范雎下了马车,正在搏杀的李信和蒙武一脸恼怒,此时本就困难,还得分心护卫范雎,这人没事下马车干什么。
也是这时,范雎戴上了青铜面具,巨大的青铜翅膀展开,扑向敌人,如同狩猎的怪物。
李信都忍不住喊道了一声:“韩国的地母器皿,青鸟?”
怎么会在范雎身上?
范雎从未在春秋战国使用过这件地母器皿,知道的人很少,加上公子安给范雎青鸟的时候,用盒子装着,也没什么人看到。
地母器皿是十分稀少的,一个国家估计也就那么点,范雎之所以能见到那么多,因为他身边都是必须持地母器皿被质押在他国的质子。
若用周边即世界来看,看上去地母器皿的确很多的样子,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在商周之战时候,那时候的地母器皿颇多,基本由地母器皿来左右一场战争,但商周之战也损坏了太多的地母器皿,让剩下的更加珍贵。
李信已经顾不得范雎为什么拥有韩国的“青鸟”了,他们这一方拥有一名拥有地母器皿的白霜感染者,在这样的小型遭遇战中,能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
李信大喊道:“赵国王室的死士并非杀不死,每杀死他们一次,他们都会老上一岁,直到老死。”
人的寿命并没有增加,依旧是那个上限,只不过让寿命和生命进行了置换,一年寿命换取一次濒死复活。
“又或者直接斩了他们的脑袋……”
李信的声音才落,鸟戾声响彻四野,那天空的青铜大鸟扑下,每一次都有一人四五分裂,整个人都被活生生撕开。
残肢,鲜血,满地,血雾模糊了人的眼睛。
这就是白霜感染者!
不仅仅是现代人对这样的存在感觉恐惧,春秋战国时的人对白霜感染者的态度也差不多,不过后者已经习惯了经常做出点逆天行为的白霜感染者的存在。
鸟吠阵阵,撕裂的残肢在空中抛飞,内脏等一地都是,若这样都能复活,应该称他们为神而不是人。
一种惊恐的情绪在所有人心中蔓延,连李信都不由得舔了舔嘴唇,握紧了武器。
至少,这怪物现在是他们这一边的,每次击杀的都是敌方,也没见范雎失控的样子。
白霜感染者是非常不可控的,比如在战场中使用白霜感染者,甚至会出现失控反杀自己人的情况。
赵国的这截杀人数不算太多,也许赵国人觉得,拥有不死术的赵国死士完成任务应该十分稳妥吧。
天空的铜鸟真正盘旋,如同狩猎者在选择需要扑杀的猎物,剩下的为数不多的猎物。
范雎的身形正在扑下,这时一道虹光从远处横跨而来,直接从天空中的青铜鸟身上穿过,血花四溅。
范雎的身体就那么从天空落下。
他原本身体都覆盖着青铜,按理防御力堪比宝甲,但此时却被那虹光洞穿了身体,直挺挺地从天空落下。
范雎痛得都麻木了,他以前就想过,非得太高,谁不定会被人打下来,结果没想到还真发生了。
回头看向那落地的虹光,是一支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作而成的利箭。
这东西怕是比子弹的射程还远,强度还大,毕竟子弹打在铜衣包裹的身体上,估计也是打不穿的,更何况是透体而出。
赵国人士气高到了极点,他们的援兵来了。
李信脸色难看:“赵国乾坤化虹弓,这等商周之战时遗留下来的地母器皿都用上了。”
果然想要单凭一件地母器皿就逃过赵国王室安排的刺杀不可能。
赵国王室的死士,地母器皿“乾坤化虹弓”,这是必死之居。
而且持乾坤化虹弓之人乃是赵国大将军,来着人数定然不少。
李信随手将地上的一些尸体扔进拦路的泥坑,然后将范雎疼得爬都爬不起来的身体扔进马车:“走。”
那乾坤华虹弓的射程较远,必须在对方赶到前想办法逃离。
马车上,范雎疼得牙齿都咬紧了,赵政小手都哆嗦地想要去帮范雎捂住肩膀上的血流。
那血流得自然是有些凄惨的,将马车上的黑石都渗透了。
古时战场,两兵交战,直接杀死的人数也不过一半,剩下的一般都死在伤口感染等,即便运气好没死,缺胳膊少腿也是必然。
范雎的伤在古时已经算是严重的重伤,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
马车十分颠簸,也许是太疼了,范雎反而感觉不到了。
赵政慌乱地想要去找药,但他发现他们好像根本没有准备药。
也是这时,后方哄乱声传来。
赵国擅骑射,在一马平川的草原,没有人能跑得过赵国骑兵,更何况他们的马车本来速度就不如马匹。
依稀能听见对面的下令声:“全部杀了,一个不留。”
再次兵戈交击,一片大乱。
范雎其实现在已经从头昏眼花中清醒了不少,心道这一次赵国人下了杀心,即便范雎有什么颠覆六国的方法,对方也不会停下来。
杀人,心无顾虑才叫杀人,这些赵人得到的命令就是这个,其他的任何都不关他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