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从咸鱼开始(80)
“他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所以他根本不会有其他动静。”
“什么?”那三个侍卫有些愣怔。
林黎却皱眉,指着其中一人道:“你,快些回去将此事与殿下禀明,速度要快!切记,除了殿下,不可将咱们的发现告诉任何人!”
事态紧急,那侍卫虽没完全弄明白究竟,也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返回萧珩所在衙门。
此时的衙门正热闹。
齐王萧墨和秦王萧肃派来的侍卫正一脸着急地在底下站着。
“殿下,此事您得给个章程啊!那人倒是被抓着了,据他说言只是正好路过,可一个陌生人怎可能路过存放考题的库房?”
“这分明就是故意撒谎!”
“那么多禁军和侍卫守着,他偏偏就能从间隙中刚好走了进去。”
“是啊殿下,虽说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误闯,那窗户只是因好奇才被撬开来往里头看了一眼。”
“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您看现下究竟如何是好啊?”
又道:“如今两位王爷都在现场守着,一步不敢乱动。”
“还请殿下亲赴处置,看看究竟需不需要查看考题保存是否完好,两位王爷说了,您才是主事人,让属下等务必请您过去一趟。”
自打从梦中醒来,萧珩还是头一次正经熬夜。
他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午时还被人追了一路,此刻越发没了好脸色,抬眸就道:“不去。”
“不是,”那前来禀告的侍卫脸色有些僵,“您怎能不去呢?您不去,这么大的事谁来管?”
萧珩看他一眼:“你不也说了?那边有两位王爷在呢。”
“可两位王爷只是负责看守,并不负责决策啊!”
侍卫急道:“我等来时齐王殿下与秦王殿下都说了,让您快些,否则万一真出了什么事,他们可担不了这责任。”
“哦,”萧珩摆了摆手,“成,那本王知道了。”
这话不明不白,侍卫们自然依旧赖着不肯走。YST
萧珩却也不急。
还要再说时,林黎派来的人终于赶到。
方才还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萧珩突然抬起头来,看向那两个侍卫:“本王看你们似乎也不想走,既不想走,便留下吧。”
一旁的禁军得了示意,根本不等那两人再多话,架着就拖了出去。
至于究竟去了哪儿,却无从得知。
周围终于安静。
礼郡王府的侍卫才将小瓦巷的事如实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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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珩低下头,沉吟片刻:“原来如此。”
那侍卫一头雾水,就见自家主子已猛地站起身来:“走,带上人马即刻前往城南,注意行动隐蔽,万不可叫旁人先有准备。”
他说罢,人已冲到了院外。
禁军统领王斌和左领钱彪被他迎面撞上,萧珩飞速翻身上马,只留下一句:“本王先行一步,你们随后跟来,速度要快!”
再看时连影子都瞧不见了。
负责春闱的礼郡王突然在路上策马狂奔。
后头两位禁军将领也急匆匆地跟上。
即便是在深夜,也还是引来了某些人关注的目光。
可因前面刚有齐王和秦王派人来求援之举,一时反倒有些辨不清他究竟是要去往何处。
黑暗中,有人小声道:“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成了?”
“去报信的人进去之后便没出来,他却带着人风风火火骑马走了,应当是成了吧……”
“那便成了,该得的银子都得了,这萧珩不好对付,还是趁早收手,趁他不在赶紧将东西放进去。”YST
“不错,还有城南那个,他看过咱们的脸。”
“真是可怜,若非今年主持春闱之人是礼郡王,咱们倒也未必现下便要杀人灭口。”
“如今嘛,还是让他早些去见阎王得好!”
“这萧珩到处布网,小心谨慎得厉害,这次已经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到考题那边,应当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还能出什么问题?除非他是先知。”
“放心吧,城南那边早安排好了,绝不会叫那小子活过今晚。”
“不是我说,你们也将萧珩想得太聪明太吓人了,这么些天城南都没有什么动静,要我说,杀人灭口都是多此一举。”
“届时那么多差不离的卷子。”
“我就不信他能找出谁才是头一个买题的,倒是他自己负责春闱闹出这么大的事,恐怕要自顾不暇的。”
几人小声地说着话,窸窸窣窣,又很快消失。
直至再没了动静,才有两个黑螭卫从后头闪身而出,将对方刻意藏好的木盒拿起,打开翻看一番,塞进怀里转身离去。
另一边,萧珩快马加鞭,几乎飞一般赶往小瓦巷。
第56章
他还是有些大意了——
也或者说,形势所逼实在是迫不得已。
接手春闱一事时,几位主考还未将考题完全定下。
他虽有从前那个梦提醒在先,却不可能真叫人大张旗鼓去做毫无根据的事。
既不能鲁莽冲动,更不可打草惊蛇。
为求隐蔽,他只能安排少量人手秘密蹲守。
一方面是防患于未然。
若科场舞弊终究还是要发生,那他们至少能第一时间发现,便于最快地擒住并保护重要人证。
萧珩曾仔细分析过。
当年的案子之所以悬而未决,其中关键便在此人身上,因他死了,所有线索全部中断,才再也无从查起。
另一方面则是想,而若此事不再发生。
至少不会给参加科举之人带来什么麻烦和影响。
他自认已经做得足够谨慎。
但现实证明,当事情真正发生时,任何谨慎周全的安排都还是会存在致命的漏洞。
譬如现在。
城南小瓦巷内,算上林黎也不过三人。
萧墨和萧肃在这个时候派人来求助本就显得有些古怪,可他虽不曾理睬且将人扣押,却不知是否已中了对方的拖延之计。
希望没有吧,希望对方只是想调虎离山,而他此刻赶去还来得及。
萧珩边策马狂奔,边忍不住有些心惊。
他曾觉得即便真要买题,至少该在题目确定之后才有可能。
毕竟会试考官是梁帝亲自任命,乃当朝大学士,从不参与党争。
可现下看来,此事却根本没那么简单。
萧珩不是没有怀疑过。
这么多年,春闱由礼部主理,本就受萧衍掌控,那时他尚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却被楚王萧辞夺走大权,是极有可能在暗中操控此事的。
一来贩卖考题挣得银两。
二来以此对付萧辞,将他彻底压进泥潭。
可即便如此,萧珩也没料到竟连主考都出了问题。
堂堂正一品大员啊!YST
甚至不仅是他。
就连三位副主考都未必能脱的了干系。
只是当年的萧衍作为太子,有足够的能力和人脉可以行事,而今他连太子之位都已被废,人更是被关在宫外的府中根本无法外出。
为何还是闹了出来?
萧珩无法确定缘由。
但现下也不是纠缠于此的时候,他脑中虽条理清晰地还在分析,人却快马加鞭,行出一道残影。
城南小瓦巷,原先的安宁祥和逐渐被压抑沉闷笼罩。
派回去报信的侍卫刚走,林黎便压低声音道:“既发觉不对,便不能再等,虽主子说过不能打草惊蛇,但怕就怕被旁人抢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