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嫡从咸鱼开始(183)
“儿臣不敢,”萧辞忙躬身道,“儿臣只是……”
他还要再说,梁帝已皱了眉:“你什么都好,就是这犹犹豫豫的性子太过温吞,既是朕的意思,你还担心什么?”
“此事就这般说定了。”
他摆摆手,显然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很快又道:“其余的,这六盆算是不错的,便分给几位尚书。”
“兵部袁尚书抱病归乡,回头便派人直接送到他府上即可。”
“至于剩下的,朕都看过,差别不大,便不再一一分了,你们可以自行挑选,看得合了眼缘便抱回去,也图个乐。”
虽都是朝廷重臣,此刻也十分配合地开始了“抢夺”。
梁帝看得开怀,又带着众人登至高台远眺,很是诗词歌赋地热闹了一番。
还品了菊花酒,菊花点心,菊花茶,这才意犹未尽地下山。
彼时已是夕阳西下。
萧辞默默地跟在他身后,还觉得有些恍惚。
谁能想到呢,不过是从头至尾没吭声,竟就这般轻易成了最后的赢家,这说明什么?
天意如此,也许这就是天命。
当时他也曾想过要不要上前劝个两句,可也不知是那药丸的效用有些大,还是上山时累到了,方才有一瞬间他的脑子很有些混沌。
等反应过来,早前劝诫的人已经也成了参与其中的一份子。
他瞧着不对,干脆坐着一动都没动。
结果那帮人全被斥责,中途就被赶下了山。
而自己却坐享其成,不仅得了这万里挑一的菊花,还莫名奇妙又接手了分给萧宁的活儿。
由此,他是真正成了皇子中的第一人。
第119章
重阳当日,一众皇子朝臣午膳都没用完,便被梁帝从崇山山顶赶了下去,这动静的确不小。
再加上禁军们成群结队的“护送”——
准确来说,是几位王爷在路上又狠狠打骂了一场,禁军不得不强制“护送”,更将此事闹了个人尽皆知。
他们本就都在气头上,当着梁帝的面却没能争出个胜负对错,反倒因此受罚,在人前丢了这么大的脸。
如何能善罢甘休?
众人才刚离开崇山的范围过了京郊,萧墨便再次冷笑起来。
“六弟深受皇宠,不将本王放在眼里,可到最后还不是与本王一同被赶下了山?”
“可见世事无常,人还是别将自己看得太重才好。”
“你看,便是父皇也未必会永远站在你那一边。”
萧珩自打被斥,便一直没再开口。
周身似是被缭绕的黑雾笼罩,整个人都阴沉沉的,眉眼耷拉着,身体僵硬双手握拳牙关紧咬,显然已格外隐忍。
他生得眉目清秀,笑起来时眼尾上扬,便会将天生的贵气压下,变得格外有亲和力,往往叫人如沐春风。
也正因如此,平日里众人总觉得他很好说话。
但只要稍稍严肃,便又会瞬间变得矜贵而高不可攀。
不仅难以接近,更平添上位者睥睨众生的淡漠。
萧墨的话音刚落,他便慢吞吞地回道:“父皇的确未必永远站在本王这一边,可他却从未站在你那一边。”
“与其担心本王,大皇兄还不如好好想想自己往后该如何吧。”
“本王便是再不得圣宠,也是贵妃的子嗣。”
“可你呢?”萧珩冷笑一声,“今日满朝文武阖宫上下全都去了崇山,你的母妃却还被关在宫内不能出来吧?
这话简直是在滚烫的油锅中泼了一整盆的水。
萧墨几乎瞬间跳将起来:“萧珩!你敢辱我母妃?”
“往日你在父皇面前装作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原来都是装的!是,你是贵妃的子嗣,可那又如何?老二也是贵妃的子嗣,还不是照样落得惨死的下场?”
“至于本王,走到如今这个位置,靠的乃是在前线杀敌保家卫国,靠的是在尸山血海里那命拼出来的荣耀!”
“你有何资格对本王指手画脚?”
萧珩闻言,只轻挑眉尾,不冷不淡地道:“是,大皇兄从前的确战功赫赫,可那些功劳已数次为你争权替你挡灾。”
“你不会想着一辈子都用从前说事吧?”
他讥笑一声:“那你真可怜。”
“这么多年下来,竟再无可拿得出手的东西了。”
萧墨知道此人说话向来毫不留情,也还是被气了个七窍生烟。
“你!你简直!”
他话未说完,一旁的萧宁再听不下去,转头就骂。
“你倒是能说会道,人人都说你瑞亲王才思敏捷,原来都用在这些旁门左道上了。”
“咱们几个兄弟若论吵架,恐怕谁都不是你的对手,毕竟像你这般口无遮拦的人的确少见。”
“可你就算吵赢了又如何?”
“大皇兄的战功乃是实绩,就是父皇也不能否认。”
“这天下安宁靠的是父皇励精图治,也靠我大梁将士们在外以血肉之躯与敌军厮杀,却不是靠你吵架吵来的!”
“你如此目无尊长出言不逊,简直无可救药。”
“亏本王当初还总觉得承了你一份人情,总想着何时能还,如今想来,你也不过是想利用本王在父皇跟前露脸而已。”
“看似一副闲云野鹤的模样,实则心里究竟在想什么,谁知道?”
“你倒是口若悬河舌灿莲花,可真到了战场上,恐怕你这样的人跑得比谁都快,又有何资格嘲笑为大梁流血流汗的大皇兄?”
这话掷地有声,倒是惹得萧珩侧身看了他一眼。
“五皇兄自谦了,本王看你才是口若悬河舌灿莲花,这不是挺能说的吗?可惜了,你质疑本王的能力,本王还看不上你的能力。”
“本王这样的人上了战场会不会跑先不提,倒是你,你那一身武艺连本王都不如,还来讥讽旁人?”
“也难怪你与大皇兄要好,原来都是一样。”
他轻笑道:“明明已经自顾不暇。”
“还要多管闲事。”
话到此处,另外两人哪里还忍得住?
虽有禁军在旁跟着,萧宁也已经不管不顾大喝一声:“你简直,你简直不可理喻!本王不是你的对手?”
萧珩笑道:“不然呢?”
“你还敢说不然?”萧宁一下就冲了出去,“本王今日就让你看看,本王究竟是不是你这混账东西的对手!”
一旁护送的禁军霎时傻眼,怎么都没料到在回京路上他们竟还能闹这么一出。
但转念想想不知为何又觉得合理,毕竟方才当着梁帝的面都已经撕破了脸,现下恐怕只会更过分更夸张。
萧宁这一动,现场彻底乱了套。
可怜禁军统领王斌尚留在崇山山顶陪着梁帝,就连禁军左领钱彪都不在,跟在三位王爷身边的,官职最大也不过是个禁军小队长。
劝解是不可能了,可想要将他们分开也不容易。
眨眼间的工夫,萧珩与萧宁已过了二三十招,虽不曾用兵器,却惊险无比,两人几乎招招都照着命门而去,下手凶残令人心惊。
围着的一共只有九名禁军,可萧珩身边还跟着林黎。
萧宁的贴身侍卫张新也在,萧墨倒是只有一人,可他浑身的气势在那,瞧着便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