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法医毕业(99)
太子:“冷半霜借高利贷,你说是楼里找到的机会——楼里的机会,是你私下暗地里提供的?冷半霜并非不通人情世故,只是不愿意理会,她知悉了你的秘密,并未大肆宣扬,你却觉得有暴露风险,需要灭口,遂联合同伙一起,逼杀了她?”
勾蕊抬头,状似无辜:“殿下……说什么?奴家不懂。”
“哗啦——”
安静殿中的异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齐齐看过来,原来是小郡王的瓜子掉在了地上,像是看戏看迷了,没拿稳。
换做别人,是要尴尬社死的。
但小郡王是谁,小郡王怎么可能社死,只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当即拍了桌子,一脸怒容,正气凛然:“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指着勾蕊,“ 你敢不敢说你从哪里来,敢不敢说你那些扭曲的恶意和嫉妒,敢不敢说冷半霜的死,没你的暗允和推动,敢不敢说你背地里都做过什么,害过多少人,敢不敢说教那么多女人应对讨好男人是为了什么!”
“你为了自己的私欲,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所谓的圈子人脉扩大,为了自己的地位永久巩固,暗地里做尽恶事,表现上却装出无辜大度,不争不抢,不好强,你以为你干过的那些事别人都挖不出来么,呵,小爷早查到了!”
大殿鸦雀无声,众人震惊。
苏懋悄悄拽了下姜玉成袖子,示意他戏有点过,收着点,好歹……把嘴边的点心渣擦擦。
姜玉成冷哼一声,狠狠抬手,袖子擦过嘴,气势继续:“你想让所有人都听你的,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女人们奉你为神明,你要让这个印子钱圈子扩大,且受你驱使,什么东厂西厂朝廷命官,皆是你掌中玩物,看似一切是他们主导,实则所有方向都是你在选择,你在决定!”
“你吸引可以吸引到的一切人来帮你,醉香楼里所有姐妹都是你大力攻克,想要掌握的圈子,可冷半霜不听话,可不就成了你的眼中钉肉中刺?”
“她遇到难事,可能是巧合,非你推动,但你应该很高兴吧?有了这个机会治她?她本来没理由为一点借款走到自杀的地步,是你一步一步紧逼,将她逼到了那步田地吧?”
“过往也就罢了,如今还不说实话,现在已经有人为当年之事复仇而来,你就不怕找到你头上么!”
勾蕊勾了勾耳发:“小郡王这话好没道理,如果事情恰如小郡王所言,凶手为了这个杀人,那为什么不第一个杀奴家呢?显然奴家的无辜,别人都明白。”
她浅浅叹了口气:“奴家本以为不过是互相帮忙的事,从中转个消息而已,未料事态如此之大,奴家只是提供了些消息,其余皆事,都是男人们干的,奴家不过是一个沦落欢场的可怜人,别人伸伸手指就能摁死,能做得了什么,又能掌控得了什么呢?”
“你还装!小爷信你才怪!”
姜玉成气的都要喘了,可这个女人还是冥顽不灵,嘴硬的很,他拉出一边站着的苏懋:“你来说!”
眉眼还频频示意,弄服了她!
苏懋无奈站好:“一个聪明的女人,如果仅仅是内心一点嫉妒,还不至于杀人,别人知道些东西又如何,不敢说出去,也没惹你,你不会下死手,冷半霜是不是还发现了你其它秘密?你自己的秘密,不是印子钱,是更深的那种——绝对不可以被知道,一点点都不能露,露即殒命。”
比如通敌卖国,比如做它国细作。
勾蕊身世来历不容易确认,是因为距离太远,时间也相隔太远,但举太子和长公主之力,再加上小郡王的特殊渠道,什么查不到?
她的确不是敌国人,但她生在边关小城,比京城普通人来说,更容易听懂那边的话,更容易和那边沟通。
何况她还有内心深处,深藏的秘密和仇恨,穷极心力想要做到的事。
苏懋之暗点,别人听不出来,勾蕊不可能听不出来,他并没有列举证据,但就一个‘猜到了’的可能,勾蕊都不可能不在意,因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事。
“冷半霜是可能知悉你秘密的人,你之所为,就是要借机灭口,不管冷半霜服不服软,会不会在威逼前面松口,委身客人,你都要杀了她。”
苏懋看着勾蕊,眸色深深:“你也很清楚,凶手为什么没杀你,可能是因为你藏的太深,太会装,太会演,别人一时无法确定,也可能这件事的根由——你的身份,凶手并不知道,参不透动机来源,不想滥杀无辜,我说的可对?”
勾蕊眼底有些慌:“你没有证据,你在捏造……”
苏懋:“毕争庭为什么有钱贷给其他人,那么多钱,哪里来的?毕家家产,太子殿下已经清查,虽富裕,却远远不够,跟你们那些借贷出去的庞大款项对不上,他可是涉及贪污索贿?”
“哦,忘了提醒你不要狡辩,这个太子殿下也去查了,毕争庭在户部任职,的确对经手流水起了贪念,但大宗银钱来往都有去向,做手脚不易,他贪的那些,在百姓眼里是天文数字,却仍然对不上你们的账——你的圈子里,有很多这样的客人,是也不是?”
“你给很多官员,富商提供机会,让他们借银赚取息差,因他们大多身份敏感,不好出面,你便补了这点不便,拿着他们提供的银钱,做着暗里的买卖,把这个源头牢牢攥在你手里,如任永这样的借款人,你其实也并不是真心伺候,内心喜欢,你从来不会好心帮他们忙,只是借由自己的话术技术,控制他们,是么?”
“包括那些女人……受你控制便也罢了,你自会热心提供各种‘帮助’,如果不愿意,就不要怪你狠心。”
苏懋指向于氏:“她就是因为没听你的话,羞于用这样的手段应付男人,不愿围拢在你身边,才受到了你更多攻击,是么?”
太子查到的消息里,有一点很值得注意,死者任永和妻子于氏的关系,算不上蜜里调油,二人从成亲起就略有些距离,但也并非是互相看不顺眼,勉强算得上相敬如宾,相比喜欢,规矩更多,是标准的男主外女主内模式,可自任永认识了勾蕊一段时间后,勾蕊和于氏在街上偶遇两次,再没有下文开始,任永和于氏的关系,也越来越差。
原本的规矩松动了,并非是往宽容的方向,而是更苛责,任永对于氏要求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嫌弃,于氏管理中馈都越来越艰难,要不是任永尚未抬新人进门,她这个主母位置都难保了。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在太子去查勾蕊身边其他客人,客人的内宅事务之后,发现所有不同她来往,不会寻她的女眷,多多少少都受到了这样的影响,有些甚至结果更不好,方才确认,勾蕊就是故意的。
不但在外以话术引诱,还在客人面前屡屡不着痕迹上眼药,让客人厌恶家中妻妾,致使她们的生存环境更加艰难——
要么,你服了软,过来求我,要么,你就这么凄凄哀哀,在后宅等着被磋磨死。
于氏想起过往,瞬间落泪,第一反应是冲着勾蕊摇头:“我没……我没同别人说过。”
苏懋:“你当然不敢说,因你不说,只是过得难受些,若敢说出口,会死。”
于氏大骇:“您……您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当然是太子查到的。
苏懋冲她微微点了下头:“自此之后,夫人不必再怕。”
于氏泪如雨下。
苏懋重新看向勾蕊:“你的确有一个很可怜的身世,虽是独生女,你父亲却并不爱你,他记挂的,永远是自己的生意,自己的面子,连为你说亲也是,从来不会考虑你愿不愿意,以后会不会幸福,考虑的是自己会得到多少利益,得多少人吹捧夸耀。”
“你不想嫁给他选的人,想要自己挣脱的束缚,却不想自己努力,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自立,而是将希望放到了别的男人身上,你看上了一个人,沉醉于这个人的花言巧语,以为自己的美貌小意能配得上一切,最后却发现,这个人对你也并非真心,他是敌国细作,接近你,只是为了查你父亲的事——当时边关商路动向,关系着很多国家机密,他为利来,而非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