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法医毕业(54)
苏懋沉吟:“也就是说,这张图非常重要,谁能重新得到它,谁就得到了这个巨大财富的机会。”
太子:“是。”
苏懋:“但是这几年下来,并没有人再重新走西域?”
太子颌首。
所以这图从丢了之后,再也没再现世!难不成这次的案子,是为了这个?
苏懋不再犹豫,把自己之前的想法怀疑竹筒倒豆子似的,在太子面前都说了。
太子听完,沉吟片刻:“不无道理。”
苏懋:“所以当年这张图的下落,可有人知道?”
太子想了想:“倒是听闻辗转过几个匪窝,匪窝的生意,残忍且杂乱,又被人剿灭,此后再无消息。”
也就是说这张图还没有现世,中途经历过太多波折,消息可能哪儿都有,不一定真,但有件事是肯定的,只要拥有了图,就有了泼天富贵的机会。
苏懋直觉,得去好好查一查,这张图非常重要。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太子眉间皱了一下,淡淡扫过去:“何事?”
归问山进来才发现,房间内气氛有些暧昧。
阳光洒在地面,耀着灿灿暖金,空气中飘着淡淡茶香,沁人心脾,太子和苏懋于贵妃榻上对坐,同样的阳光点缀在他们的发梢衣角,跳跃的活泼,仿佛中间再不能插一个人。
归问山发誓,他并没有打扰的意思,赶紧规矩行礼:“小人有事禀报。”
太子:“讲。”
归问山:“那两具骸骨的身份,找到了。”
苏懋腾的站起来:“是谁?”
他就知道归问山不会让他失望!这人非常行的!
归问山:“太监屠路,山西人,个子高壮,太监群里数他最高,头尤其大,生的不丑,但有一点地包天,会些三脚猫的功夫,十岁进的宫,于七年前仲春失踪,失踪时年四十……”
苏懋听他说着,身体特征与挖出来的男性尸骨相符,但归问山一向少有废话,着重说他会武,籍贯,可是有什么隐意?
太子:“大皇子的人。”
苏懋这才恍然大悟,会武,山西人,大皇子尚武,身边选人第一条就是看这个,山西人……现在的兵部尚书,不就是山西人?
“这个屠路,死时穿着绛紫色衣服,所以当时是大皇子生辰?”
“非也,”太子道,“所有皇子中,仲春生辰的,唯有四皇子。”
归问山:“屠路失踪前,的确在长信宫当差。”
苏懋都听愣了,所以这个死了的太监,看起来是四皇子的人,其实是大皇子的人?这是颗钉子?
但归问山没有直说,只是暗点,恐怕也是没有证据。
太子就很聪明了,随便一听,就理出了关系,顺便点明给他这个对宫斗夺嫡不敏感的人。
苏懋深吸了口气,消化完这一条,又问:“那女子呢,是谁?”
归问山:“这个我不能太确定,只是怀疑是当初伺候冯贵妃的宫女,叫吕梅芝的。宫中遴选宫女,各项都有规矩,身高就是其中一条,肯定不能太矮,但有些宫女进宫时年纪尚小,看不大出来日后能长多少,这吕梅芝几乎没怎么长个,是宫女里最矮的,日常会受些嘲笑,而且在九年前,就是边关战事起的那一年,她崴了脚,行动经常不便,忍着不说,坚持着上差,被人讥笑了很久……”
他说了几个特点,都与苏懋验骨结果相符。
“……她也是七年前失踪的,失踪时刚好二十岁,还有一点我感觉有点敏感,不知道于案子来说重不重要,宫女吕梅芝性子有些孤僻,在宫中并无好友,但她有个干娘姓周,现在五公主身边当差。”
苏懋脱口而出:“周嬷嬷?”
归问山顿了一下:“是她,原来苏内侍认识。”
苏懋并不认识,只是才问话宁娘子不久,宁娘子吐槽说周嬷嬷管的严,让她占不着便宜。
五公主今年才十八,七年前十一,且因一直是空中小透明,看不出有做这件事的动机,周嬷嬷就未必了,宫里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谁是谁的人?
他问:“干女儿失踪,周嬷嬷就没反应?”
“有,”归问山道,“说是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见人就问,很久之后才接受现实,到了现在,还会为吕梅芝上香。”
太子:“太监屠路和宫女吕梅芝,可曾交往甚密,可曾有隐密消息?”
归问山摇头:“并无。屠路面相有点凶,并不平易近人,吕梅芝孤僻,不爱与人来往,小人查找过往记录时,未发现二人有牵扯。”
并无牵扯,却死在同一日,被埋在一个坑里……
会不会是为主子办事途中撞上了?
刚好刚才和太子聊到了西域商图,苏懋道:“难道他们两个是在奉别人的命令,在寻找西域商图?这图在宫中?”
如果是这样的话……
好像可以解释两个骸骨的伤?
苏懋一边回想一边道:“坑里的男性尸骨,后脑曾遭到过重击,观其点状发射蛛网的特点,像是重物击打,比如石块,他的鼻子,侧脸,也有细碎伤痕,肋骨上也有断裂;女子小腿骨断裂明显,伤处平滑,应是锐器所致,看起来像刀或者剑砍伤,但伤成那个样子,下半身骨骼保存仍然完好,没丢哪一块,也就是说当时肌肉还是部分连着的,她没有做处理,而是之后跟男性死在了一处,还被埋在同一个坑里……”
“我在想,伤处细碎繁多,像是多次伤害造成,会不会是此二人争抢什么东西,动了手,两败俱伤仍然不甘心,最后一起死了?”
归问山怔了一下:“那本案,岂不是不存在凶手?”
苏懋摇了摇头:“目前线索并不明确,这只是一个猜测方向,不一定对,能解释所有,就比如,如果此二人两败俱伤而死,那埋他们的人是谁?这个人可曾看到二人争斗,又为什么不言不语,直接埋了人?”
怎么看都有点心虚的样子,莫不是中间也动了手?或者,知悉这二人争抢的东西,为了保密?
太子道:“可要去问问五公主?”
苏懋知道太子有意帮忙,当即点头,笑出小虎牙:“要的!谢谢殿下!”
太子颌首,叫归问山退下,换了身衣服,带苏懋出了奉和宫。
不过路上,他还是提醒苏懋:“五公主在宫中一直声名不显,也从未和谁走得近,是以到了适婚年龄,才如此紧迫。”
苏懋明白,就和之前自己想的一样,五公主在宫里是个小透明,没必要动机,也没足够本领去争抢这个东西,如果真的是抱上了哪位皇子或宫妃的大腿,她不可能直到现在才被看见,以这样的姿态选驸马。
这世道,女子婚嫁何等重要,平民尚且要提前很久为女儿相看,何况皇家?有亲娘的公主,早早就为女儿选定了方向,男女双方互有暗示,唯有五公主,拖到十八还没人管,看看这驸马人选都是什么人,光安恪侯家这对兄弟,就足够恶心人的了。
“我知道,我就想问问那位周嬷嬷,”苏懋想着自己一个太监身份,也不合适见五公主,“五公主那边,殿下帮帮忙呗?”
太子:“倒是会使唤孤。”
他嘴里说着不情愿的话,实则没有推脱,到了地方,自己一个人去见了五公主,苏懋则冲一同被留下来的周嬷嬷笑了下:“嬷嬷是五公主身边的老人,是一直在这里伺候么?”
周嬷嬷身材微胖,生着一张圆圆的脸,看起来有几分可亲:“那倒不是,老奴是五年前派过来的。”
苏懋微微笑着,话音也很亲切:“我观嬷嬷身宽体胖,想来五公主脾气很好,不难伺候了。”
周嬷嬷:“五公主温柔端惠,从不苛待下人,不瞒苏内侍,老奴日子的确过得不错。”
“我听闻周嬷嬷曾收了个干女儿,”苏懋道,“可是空中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