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难为[出书版无删减](248)
作者:石头与水
时间:2021-02-24 09:32
标签:强强
不过,这些都是千古之谜了。
事情起因要提到一位老臣,朝中与李大人齐名的还有一个王大人。论资历,王大人虽不如李大人这位三朝元老,却也是两朝元老。王大人以清廉自守学问渊博闻名于世,清流中的清流,嫉恶如仇,端方君子,只是稍微有些……那个,不太会看君上脸色。
以往凤景乾想修个行宫,他都能写上万字谏书,更有一张铁嘴,以言杀人,谁的面子都不给。从他的精神崇拜上就很能说明这位大人性格,这年头儿,大部分人的精神信仰分两种,一种是如来佛祖,另一种是元始天尊,这位王大人却是爱好迥异,他家里供的是魏征魏玄成。
明湛跟王大人不熟,对魏征还是熟的,此人专以下李世民的面子为己任,也亏得他遇到的是李世民,名臣对名君,自然君臣相得。
王大人的理想很简单,他就是想像魏征一样的名臣,他的官职也与魏征很像,左都御史,专职参奏。上来对着明湛就是一番关于“女色”与“慎行”的劝诫,直听的明湛头晕脑胀,不得不打断王大人,明湛问,“我是否耽于女色,王大人去打听打听,到现在我也只有两位侧妃罢了。且大部分时间与父皇住在一起。你要说我荒淫,那世上不荒淫的大概只有和尚了。怎么听你说的我好像色魔一般,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王大人一脸正气,叹道,“臣闻殿下于女色上向来克制,只是不知此手书为何夹于臣的奏章中回执。若非殿下平日里思于女色,焉何能有此书下降?”
“什么啊?”明湛一时不明白,吩咐道,“呈上来我瞧瞧,我写什么了?”
王大人却是一脸执正,坚决不肯给明湛收回罪证,自袖中拿出来,当朝大声朗诵,“爱飞啊,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爱飞啊,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爱飞啊,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
明湛惊的张大嘴,一声呻吟,恨不能死了算了。
他,他,明明是他写给他家小飞飞的情诗,因阮鸿飞文化水准非常高,明湛自己诌了几首打油诗给阮鸿飞,被笑话了好几回。这次,他决定厚着脸皮来个经典的。
写好了,还没来得及送,怎么会、怎么会夹到给这老家伙的奏章回执里去呢?
满朝文武都给王大人的大胆与这信里的内容给惊吓着了,整个昭仁殿只闻王大人丹田气十足的朗诵声,连凤景乾都给肉麻的受不了了,心里对明湛却也是极佩服的。这样厚实的脸皮,怪不得连阮鸿飞都不是对手呢。
余下大臣皆思忖:
这是谁家闺女啊,真有福气啊……
真瞧不出来啊,殿下平日里规矩的仿若庙里的修士,听说对两位侧妃都不热络,原来是暗渡陈仓了。
还有礼部官员想:是不是要立太子妃了,唉呀,一应典礼是啥啥啥来着……
内务府在思量:太子妃要用的大礼服、金印啊、金册啊……库里的金子还够用么?
直到王大人激昂的朗诵结束,明湛虽然开始有些不自在,后来索性光棍儿了,待王大人念完,他微微一笑,泰然自若,“人不轻狂枉少年,我自然也不能免俗。王爱卿看我这诗写的可还情真意切否?”
王大人不料太子殿下的脸皮厚如城墙,自己的脸倒先红了,诚恳的劝谏道,“殿下正当青春年纪,有心仪女子并无可非议。老臣也知殿下勤于朝政,并不是昏庸之辈。殿下身为一国储君,若有心仪之女,也应告知皇上与太后娘娘,依古礼纳该女入后宫。周公人伦,臣岂会多言?殿下读的是圣贤书,守的也应是君子之礼,私相授受极是不妥!更何况,老臣相信殿下是误将此书信夹入老臣的奏章,这是否是说殿下在批奏章时,心有儿女杂念。圣人言,过而不改,是谓过矣。臣祈殿下以此为戒,慎之再慎。”
虽然王大人已尽量委婉,明湛唇角抽了又抽,从善如流,笑着赞赏,“王爱卿忠心直谏,真是有魏子玄之风,我知道了,日后定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
“殿下善于纳谏,实在是臣等福份。”
太子殿下的情书就这样被大嘴巴王大人当廷朗诵,然后飞过宫墙,传到宫外,被史家记录为:武帝初为皇太子,曾书情诗一首,后为白话诗开端。
野史中却因此衍生出各种香艳的描写,连那些花街柳巷之人,没事儿了都爱凄凄切切的哀怨几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过,大臣们私下却是进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寻找谁是皇太子的梦中人”的评选活动,主要目标就放在近一个月内随母进宫请安的贵女身上。
更有大臣闻歌知意,直上书请立皇太子妃。
直把明湛烦的一个头两个大。
第174章 番外帝王难为之十
凤景乾忍到下朝,忍回宣德殿,才暴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
明湛黑着脸,“笑吧笑吧,可捡着笑话儿听了。”
连何玉冯诚等人都是满脸笑意,凤景乾去了厚重的龙袍,笑着吩咐道,“跟御膳房说,这三天内,做菜少放醋。朕险些给太子的情诗酸倒了牙。”又是一阵畅快大笑。
“那该死的王老头儿,越不让他念他越是要念!”明湛嘟囔,“要不是看他一把年纪,非给他好看不可!丁点儿屁事儿,闹得这么大。”
凤景乾装模作样的学明湛说话,“王爱卿忠心直谏,真是有魏玄成之风,我知道了,日后定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忍笑赞道,“应对的挺好,这些大臣就是这样。我们皇室打个喷嚏,他们都要说上一说论上一论的,你若不高兴,他们还得说你不擅纳谏呢。就是朕这行宫,也是用内帑修的。若是用国库的银子,少不得得担个奢靡昏庸的名儿了。”
明湛深叹,垮下肩膀道,“这样的人,真的贬了杀了,也是不妥。算了,又不是什么大事,随他说几句就说几句吧。”
此事,传的沸沸扬扬。
帝都最大的八卦,自然是皇上的八卦。不过皇上言行谨慎,无事可八,故此,能八一八也皇太子也是不错的啊。
远在江南的阮鸿飞不得不再往脸上贴了层面皮,不然,他真不敢出门见人。神哪,明小胖究竟知不知道丢人俩字儿怎么写哪?写就写了,偷偷给他就是了,怎么还闹的人尽皆知啊!
尽管阮大仙儿深觉丢脸,在夜深人静之际,对着灯火,口不对心的用极优美的小楷静静的默写下来,珍藏在匣中。并且打算,待日后回帝都让明小胖单独念给他听。
不得不说,明湛这死不要脸的赖皮的精神,还真是把对了阮鸿飞的脉象。
这事儿,远在江南的阮鸿飞都知道了,近在后宫里不大理事的魏太后虽然消息闭塞,不过对于这种整个帝都都在讨论的话题,也耳闻了几缕风声。然后,魏太后身体里的媒婆因子开始复苏,蠢蠢欲动,忍不住召来卫王妃商量,“明湛脸皮儿薄,是不是看上了谁家姑娘,不好跟咱们开口呢。”
魏太后语重心长对卫王妃道,“他如今是皇太子,就这么两个侧妃,实在是委屈这孩子了。”倒有几分做大媒的意思。
卫王妃真心不觉得自己儿子是脸皮薄的人,不过对于魏太后的热心,她仍是温声应了,“母后的话,臣妾记得了。”似并不热衷。
又说了会儿话,卫王妃从容告退。魏太后叹道,“我怎么瞧着她倒像不乐意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