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难为[出书版无删减](114)
作者:石头与水
时间:2021-02-24 09:32
标签:强强
明湛没说话,不过到底入了心,如今人讲究“孝道”,他总跟凤景南吵架也不是回事儿。
明湛回去把明菲的事儿跟凤景南说了,凤景南叹一声,“如今你在皇兄跟前儿说话比我还管用。”
“皇伯父卖好儿给我,自然要我知情,本就应该我去说一声的。”明湛道,“父王快别说这样的话了。皇伯父待我好,全是看在您的面子上,饮水思源,我知道分宜。”
凤景南仔细打量明湛几眼,怎么进宫一趟跟吃过蜜似的,嘴巴也甜了,脾气也软了,点头道,“这些天不要出去了,跟嬷嬷学学大婚时的规矩,大喜的日子,别出差子。你大婚后便回云南,盐课的事可有算计了?”
“我已经跟范维、冯秩讨论过了,让他们起草份文书,介时还要请父王指教。”说起这些客气话儿,明湛很是别扭。
“范维他们年轻气盛,才学也都不错,只是有一样,从未当过差。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先让他们去跟文周、子政请教吧。待妥当了,我再看不迟。”凤景南见明湛今日甚是乖巧,他心里也舒泰,便道,“我虽给你指了伴读,你也别总将心思搁在他们四个身上,似文周等都是老成持重之人,多与他们交往,总有益处。”
“我这不是怕会忍不住挖您墙角儿么。”
凤景南嘿然一笑,“你能挖得走也算本事。”
“哪儿能呢,我的就是父王的,父王的就是我的,咱俩谁跟谁,我挖自己墙角儿做什么,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找费事儿么。”
“粗俗。”
明湛笑着起身,“回去含着香片漱嘴。那我不打扰父王了。”
态度好的让人诡异,凤景南道,“我还没用膳,你且陪我一块儿用吧。”
明湛刁钻时,凤景南时常头疼;这忽然之间鬼上身似的懂事了,凤景南心里反倒七上八下,一会儿怀疑明湛是不是在摆啥龙门阵,一会儿又想着明湛是不是闯祸了,这会儿不敢说怕受罚。
明湛便趁机将拍卖行的事与凤景南讲了,“上次父王说那皇伯父西郊行宫修一修竟然要二十万银子,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拿着皇家的银子当土使。今年非比往日,国库不充裕,朝廷这儿闹灾那儿赈济的,真拿出这么多银子修建宫殿,御史就要聒臊了。”
“我那日不过略一提,你就搁在了心上。”凤景南抬眼看向明湛,“也难怪皇兄疼你。”
明湛道,“只是大致一提,我还担心皇伯父要面子,我提银子的事儿他心里会不欢喜呢?”
“你要是给我省大笔银子,我也欢喜。”凤景南笑了笑,“先前不觉,如今看来你在财务方面颇有些长处,本王的日子也紧巴的很,这会儿要是有个百八十万的,倒可解一时之难。”
明湛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你不会是想把给我的产业再要回去吧?”他自己穷的还要人救济,凤景南怎么会跟他提银钱的事儿呢?
凤景南额角的青筋跳了又跳,好不容易才忍下怒气,“滚吧,看你就来气,倒足了胃口。”
明湛到底没吃上饭,挨了几句骂,不疼不痒的走了。
凤景南心里暗骂明湛,总是报怨老子偏心,你对老子有对皇上一半儿的孝心,老子的心立码就正了。
明湛这个新郎官儿并不忙,倒是明义明廉跟着忙活明湛的婚事,天天脑打后脑勺儿,没个空闲的时候。
明义冷笑,“果真是世子的排场,咱们也就配给他打打杂儿了。”
明廉心机浅,只管拿银子办事,听了明义这等酸话,上下寻思了一番,很实诚的道,“二哥,你要是不乐意,只管把事交给弟弟来办。二哥在帝都多年,颇有积蓄,瞧不上这几个小钱儿,不比弟弟囊中羞涩。”王府子弟也并不是个个儿富翁,尤其明廉很有些“烧钱”的爱好。偏他非长非嫡,文不成武不就的也不入凤景南的眼,故此,手头儿上就有些紧巴。
明廉这人很实诚,他对明湛没啥深情厚谊,帮忙料理明湛的婚事,说白了就是从里面捞油水,而且捞的极爽。一面感叹,世子大婚的排场不一般啥啥啥的;另一面,下手稳准狠,捞钱捞的身心愉悦,乐此不疲,竟然在内心深处隐隐期盼着明湛没事儿多大婚几回才好呢。
明义的目的明明跟明廉一样,偏还要在明廉跟前儿下言,一副被强迫的贞烈相,倒让素来无耻在表面的明廉有些看不上,故此,明廉少不得刺了明义几句。
明义脸上挂不住,冷笑道,“几日不见,三弟倒学会了胳膊肘儿往外拐。拿着他当亲兄弟,倒不知你把我跟大哥放在何处?”
“三哥,”明廉手里把玩着一把泥金折扇,故做风雅的摇了摇,背靠太师椅,脚搭八仙桌,闲闲道,“如今世子的爵位都封了,还有什么好争的?再说,咱也争不过他?连大哥都不是他对手,二哥您在帝都磨蹭这好几年,除了攒下不少私房,还存了个啥?您要有本事,早该接过大哥的棒子跟他争上一争了,结果不是都摆出来了么?反正你们别指望我,我是比不得四弟的。虽然咱们兄妹人多,可这又不是打架,人多就能胜的。事实就摆着呢,咱们要硬碰硬,岂不是找死么?”
明廉摇头晃脑的下了结论,“反正我没本事,还是抓紧时间给世子留个好印象,以后日子也顺畅。”
“我看你养鸟儿养疯了!”明义险些气炸了肺。
“我如今可不养鸟儿了,我改玩儿字画儿了。”明廉嬉嬉一笑,“说起来听闻二哥那儿有副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什么时候借兄弟赏鉴赏鉴?”
明义颇是心痛的点头,“自家兄弟,可不要这样见外。我打发人给你送去。”
“多谢哥哥。”
明义问,“你知不知道,父王把帝都的产业交给了世子打理?”
“倒没听说。”明廉无所谓,“给就给呗,他这不是大婚么?日后分家不要少了你我那份儿就成。”见二哥的脸都要发青了,明廉挠挠脸,恍然问,“二哥,难道以前是你在打理这些东西?”
“那倒没有。”明义黑着脸道,“只是以往我在帝都,总要问上一二。”
明廉心知肚明的一笑,“那二哥就跟我一道儿回云南吧,我听说世子要常驻帝都的。在云南,咱兄弟离他远点儿,也有的是人孝敬。”
“我倒想,那小子不肯答应。”想到这事儿,明义就是一肚子三昧真火,恨不能把明湛挫骨扬灰,他只略一提,父亲不置可否,明湛便道,“我要回云南主持盐课,这帝都还需二哥照应着。”明摆着不乐意他回去。
明廉晃着扇子出馊主意,“你去求父王呗,他现在还没继位呢。父王不同意,你就多求几回,死活不在帝都呆了,父王也不能强迫你。”
看明廉实在不是可以与之议事之人,明义很是灰心,无奈道,“你别管,我心里有数。”
“哦。”明廉将脚放到地上,起身跺了跺,“咱们去瞧瞧喜棚扎的什么样了。大喜的日子,可别出纰漏。”
大喜?哼!大喜!
必叫你终身难忘!明义攥了攥手里的折扇,跟着弟弟出去。
大婚将近,明湛却未得空闲,带着自己的狗头军师们与凤景南等人在书房商议盐课之事。
明湛今日形象略有不同,他在唇上贴了两撇小胡子,早上请安时把凤景南惊了一惊,凤景南颇觉丢脸,命明湛取下。明湛死都不从,还很有理有据,“你不是说嘴上没毛儿,办事不牢么?我这样显的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