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逼我当男后(97)
那对方如果想杀他们,甚至想拿焦昀威胁他轻而易举。
甚至他不确定对方还有没有同伙。
男子显然看出他的迟疑:“你放心,我带你去见的这个人,绝对不会伤害焦家小兄弟。”
聂柏昶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可对方手臂上的东西,的确让他诧异。
聂柏昶跟着男子一路出了巷子,最后去了一处很偏僻的苑子,四周空无一人,显然荒废许久,他们到了门口,男子倒是警惕,用了暗号,这才并未开门,直接带着聂柏昶用轻功掠进院子,一直到了后院。
最后开了其中一扇门,却并未点灯,而是开了密室,最后引着聂柏昶往下。
聂柏昶全程面无表情,只是看到这密道时还是挑了一下眉,而到了最下方,一路往外走,不知走了多久,估摸着已经出了城,最后沿着密道上去,等密道再次开启,亮光照过来,聂柏昶反射性抬手挡了一下。
等适应之后,发现是一间书房,他往外看,漆黑一片,房间里还有一个人,背对着聂柏昶站着,听到动静,那人慢慢转过身,看到聂柏昶,上下打量一番,突然笑了笑。
眼角有细纹,年纪估摸着已经超过四十,蓄了胡须,只是大概年轻时长得不错,瞧着像是一个文官。
只是不知是不是错觉,聂柏昶总觉得这人的眉眼,长得有点眼熟。
或者说,从一开始见到带他过来的男子时,他也觉得有点眼熟,他皱着眉,抬步踏了进.去。
房间里包括聂柏昶一共三个人。
中年男子起身,又朝聂柏昶笑笑,“你就是柏哥儿?”
聂柏昶轻嗯了声:“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男子温声笑了下:“如果是如今的身份,我是青州府的同知吕义平,当然,我还有一个名字,焦秀生。”
聂柏昶本来听到这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竟然是青州府的同知,那不就是侯大人的下属?结果,等听到最后三个字,他猛地抬起手,难以置信看着他:“你、你……”他对上男子含笑的双眼,他终于知道为何这人瞧着眉眼有点眼熟,他长得……竟是有点像焦昀。
或者说,外甥像舅,这人……
难道一开始那人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是自己的表兄?
不对,不是说焦昀的舅舅十几年前就死了?
焦秀生叹息一声,“说来话长,大概我们如今说什么你也不会信,阿煊,把东西拿给他吧。”
男子从怀里拿出一封有点旧的信,只是被因着被保存的很好,瞧着很是干净整洁,“柏表弟,你瞧瞧吧。”
聂柏昶小心翼翼把信拿出来,等看到那字迹,竟然真的是他娘的,他那时候虽然年纪小,可他会的字都是他娘教的,因为他娘在外并不会写,所以别人想要模仿很难,除非是真的认识他娘。
“柏哥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娘大概已经死了。这信是娘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写下来交给你秀生叔代为保存。等你见到这封信的时候,应该是表哥白煊拿来的,他如今是你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
聂柏昶一点点看下去,越看整个人像是无法呼吸,一双眼越来越红。
白煊也忍不住红了眼,可到底过了这么多年,这些年他背负这么多仇恨,可真的再次看到这一幕,还是恨得想杀了那些害了他白家的所有人。
等聂柏昶看完彻底愣在那里的时候,白煊拿出一枚玉佩,“这东西你应该有印象,她在你五岁能记事的时候拿给你看过,后来就把这玉佩送走了。”
聂柏昶慢慢抬起头,他看着递到面前的玉佩,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他仿佛早就忘了,可此刻瞧着玉佩,过往的记忆又重新浮现在眼前。
他五岁的时候娘的确拿过这个玉佩给他看,让他记住,说是以后拿着这玉佩来的人,是能帮他们的人。
当时他年纪小并不知道他们为何需要别人帮?
如今看来,是娘让他相信他们。
“因为怕让人察觉到你们的身份,所以假装你爹的人误死之后,姑母在你五岁的时候把这玉佩让你记住之后就送走了,你们身边没留下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也是姑母怕她若是突然出现意外,会被人发现。
你手臂上和我手臂上,都有一半的字,组合起来就是一个‘白’,我们是白家人。表弟,虽然突然告诉你这些你可能很难消化,可当年我们白家被人陷害,满门差点被灭,后来姑母一把火烧了自己假死,那狗皇帝大概愧疚了,只砍了白家族人,却把我爹发配,可他杀了所有人……留下我爹一人,比杀了他还让他痛苦……当年秀生叔和旧部冒死将我和姑母救出,为了怕被发现,这些年除非必要,我们从未联系过姑母。
所以姑母当年出意外……是我们对不起你。当时我爹也就是你舅舅终于没熬住没了,当时我和秀生叔以及旧部偷偷跟着棺材想陪最后一程,当时姑母也偷偷来送最后一程,可没想到……”
他们小心翼翼这么多年,躲过了仇杀,却没想到,竟然会因为被贼子惦记跟踪反而失了性命。
“等我们得到消息赶来时,你已经被焦家收养,当年为了不连累焦家,秀生叔并未再联系过焦家,可没想到阴错阳差竟是让你与焦家小兄弟和焦家姨母在一起,我们也就没插手,宁愿你们过寻常的日子。本来我们这辈子都没打算告诉你这件事,白家的仇,我们来报,可……如今怕是出问题了。”白煊与焦秀生对视一眼,面上都是凝重。
聂柏昶终于消化掉这些,他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恢复平静,除了一双眼还有些红:“出了什么事?”
既然他们这些年不敢出现不敢联系,突然出现,那怕是……他的身份暴露了。
白煊看他这模样,知道他估计猜出来了:“半个月前,我们得到消息,京城宁家派了一批人出现在各处,私下里专门寻找十七八岁的少年。我们怀疑是当年将姑母从宫里偷偷换出来的事不知为何被宁家知道。”
宁家与白家当年掌握兵权,此消彼长,他们白家就是被宁家陷害,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狗皇帝觉得白家势大,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
聂柏昶:“所以他们在找我?”
白煊:“……是,只是他们偷偷在找,狗皇帝应该还不知晓,宁家估计想偷偷找到你与姑母,先一步除掉。”
聂柏昶沉默良久都未开口。
白煊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柏表弟,这件事之所以告诉你,是怕你这次若是中举,明年前往京城,若是毫无准备,怕你会吃亏。”他这张脸太过出众,甚至与姑母年轻时候像了几分,如果宁家不知晓姑母还活着还好,如果知晓他的存在,那怕是……
焦昀翌日醒来时只觉得浑身懒洋洋的,躺在那里不想动弹。
他昨日没喝多少,虽然醉酒起身倒是觉得神清气爽,这里是他的房间,那他应该是聂柏昶给弄回来的。
焦昀伸了个懒腰起身,打开门,先去洗漱,回来发现聂柏昶的房间还关着,奇怪,这小子不是还没起来吧?
推开门发现里面没人,那就是在书房。
果然,焦昀去前院,还没到地方,就听到有打拳的声音,虎虎生风,他瞧瞧走过去,刚好就看到聂柏昶突然一拳砸向前院书房前的一棵参天大树。
顿时,因为树叶受到这巨大的冲击簌簌往下落,落了背对着他的聂柏昶一头一身,而他的拳头则直接嵌入树干,留下一个深深的拳头印。
焦昀:……不是吧?聂小柏何时这么厉害了?
第74章
只是下一刻, 焦昀黑着脸迈着步子就走过去,“喂,聂小柏,树招你惹你了?手不想要了是不是?”
用这么大力气, 也不怕自己的手受伤?
聂柏昶昨晚回来就没回房间睡觉,一直待在这里练拳, 脑海里一直在想刚知道的身世,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生父竟然会是皇帝,可他的生父却害了他舅舅一家, 甚至害得他娘那么惨。
他想起小时候所有人都在嘲笑娘长得丑, 嘲笑娘吓人, 可因为娘告诉他这都是她小时候脸扑在火堆里不小心造成的,所以他一直以来因为从有意识就接受娘这幅模样, 子不嫌母丑, 在他眼里, 他娘是世间最好看的女子。
可直到昨晚,他才知道, 他娘曾经是有名的美人, 可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那个所谓的生父给毁了,因为他的不信任害了娘,害了舅舅一家,那么多条人命……
他所有的怒意在恍惚回来之后都化作愤怒与疼惜,也带着铺天盖地而来的恨意, 若非那个人,娘不会这么惨;若非他,舅舅不会死;若非他,娘也不会因为舅舅的死去送行回来被盯上……
白家这么多条人命,京城所有当年参与这些的人,都该死!
一拳砸过去的时候,聂柏昶仿佛没感觉到疼,直到一道不悦的声音像是撕破一个口子,陡然将他所有偏执仇恨想要毁天灭地的愤怒全部都熄了下去,眼前顿时清明一片,他怔怔看过去,忘记反应。
焦昀本来很生气,可等扯住聂柏昶咋想树干的手看到只是有一些细小的伤口除了红肿一些之外并没出血,他才松口气,只是一抬眼等看清聂柏昶的模样愣住了:“聂小柏,你……怎么了?”
焦昀还从未见过聂柏昶这幅模样,双眼猩红,面容憔悴狼狈,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颓败的气息。
焦昀无论何时见到聂柏昶他都是一副整洁俊逸的书生样,如今这样……
聂柏昶陡然回神,他晃了晃还发痛的头,哑着嗓子摇头:“吓到你了?我没事,就是昨夜做了个噩梦,一晚上没睡着,精神有点不太对。”
焦昀看他还能说话,还算正常松口气,他太怕聂小柏又重新变成丑姑刚死的时候,那时候可吓坏他了,刚刚聂柏昶这模样,不知为何就让他想起来当年的柏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