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下[穿书](43)
他转身朝着殷栗的方向走去,殷栗见他跟上来了,也开始和吴缘边说着话边向前走去。
殷栗走一步,陆渊走两步,早晚会追上。
不到酉时,皓月当空,圆满黄澄澄若一枚枚打磨完美的宝石,正为整座渝清城撒下清冷的月辉,照亮了一城的景,还有一城的人。
渝清城内先按老规矩,大开了全城共庆的宴席,弟子男女饮酒作乐,载歌载舞,席间还有恋人情难自制拥吻到一起,周围人却丝毫见怪不怪,连起哄的都没有。
要是剑宗修士看见恐怕要气死在当场,按他们的话来说真是相当淫|乱污秽不堪,有辱斯文,更伤了修真者的脸面。
殷栗三人坐落在上席位,他一人喝了半盏梅杏酒,以他的修为想要醉恐怕太难了。陆渊和吴缘分别坐在他的下手位,对面就是艳娘和其余四个合欢宗长老,亲敏儿穿着城主服饰坐在主位没一会就撒娇要脱掉,蹦蹦跳跳地就来找殷栗。
陆渊还不知道自家师尊身边出现这样一个小馋人精,一会要师尊抱她一会要师尊喂饭,一会又要师尊给她擦嘴,最可恨的还是个女孩。
他心里自己跟自己生闷气郁结于胸,全然忘记自己初拜入殷栗门下的时候,殷栗也是这样照顾自己。
皓月升到最高点的时候,一人狠狠敲了一下大鼓,殷栗和陆渊交流一个眼神了然,该出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叫兽”,“破晓妖少年”两位小可爱扔的地雷,爱你们!(づ ●─● )づ
第47章 守株待兔
夜凉如水, 明月越发清冷,殷栗从善如流地起身。
因为去湖边放水灯的这段路只能走路,不能用法术, 所以他干脆跟随着众合欢宗准备放水灯的弟子一起往渝清城外走。
魔丝之事目前只有艳娘知道, 她做为合欢宗的五大长老之首, 在知道事情后的第一个决定就是把消息遮掩下来, 免得打草惊蛇,不但没有抓住那三人, 还惊慌了合欢宗的弟子。
眼下当真是戳中了节骨眼,偏偏在五年一度的秋月赏中出现。
今日为了这件事,艳娘还寻了个由头,让亲敏儿跟着其他四位长老在合欢宗内待着,绝对不能出来。
殷栗对于艳娘的决策没有丝毫意见, 因为死缠着自己的渝清城城主亲敏儿现如今撑死也只能算一个吉祥物,整个合欢宗上上下下基本由艳娘打理, 由她封锁消息是再好不过。
包括几日前她独自带着他们等人去城外熟悉地形,随口说是招待远客,合欢宗内其他人也丝毫没有意见。
而得益于此,几人身份现在自然也好好掩埋着, 在旁人眼中依旧是普通散修。
殷栗跟着队伍走动没多久, 就又见到有人给他递小刀,他随意一看,果然还是个男的。
“寻仇?”陆渊不知道渝清城的习俗,皱眉挡在了殷栗的身前, 众目睽睽下还寻仇, 未免胆子太大。
那示好的男修长的白白净净,瞧着是个玉面郎君, 他见自己的短刀被人挡住了,气的瞪眼,“你干什么?没看见我先来的吗!”
在瞥见陆渊冷面红唇的俊朗五官后,这男修倒吸一口冷气,相当没有节操地把短刀的方向一转,目光如炬地盯着陆渊。
“那我给你。”
艳娘正坐在四个穿着黑裤红腰带**健硕上半身肌肉猛男抬的人力轿上,见此发出一串娇笑。
“嘻嘻嘻,那陆道友快收下啊。”
轿子四面是丁香紫的软烟纱,风一吹露出里面穿着石榴红罗裙露出半边香肩的艳娘,抬轿的肌肉猛男们亦挥汗如雨,组合在一起的效果十分骚包,万分炸裂。
吴缘瞪了一眼便涨红了脸,飞快地别过头去,只觉得自己要折寿十年。
殷栗和陆渊两个均淡定地看了这有伤风化的场景,陆渊则疑惑看了看那短刀,难不成真的是下战书?
他正要伸手去拿的时候,殷栗面上沉静,右手接住衣袖掩盖在陆渊结实的腰侧狠狠一掐,对方腰侧肌肉有点硬,掐的他手疼。
“……师尊。”陆渊一顿,收回了手,目光波澜不惊中夹杂了一丝惊异地看向殷栗。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殷栗悄悄收回了手,跟无事发生一般淡定地开口。
如果当着众人的面给陆渊讲解渝清城的风俗,陆渊拒绝对方示好,就跟是自己要求陆渊似的。
而且,万一陆渊真的动了心怎么办,仙重门还怎么办?门派发展还怎么办?
关注修真界门派健康发展道路的殷老祖觉得不行。
不如干脆让陆渊往别处想去,别关注这些情情爱爱。殷栗双手背身后,很有训导的架势,严肃地摇摇头,“这样不好。”
陆渊听话的点头,在转头看向那男修时,气势陡然一变,如墨的眼寒气四溢苍白的脸和鲜红的唇一瞬间充斥了血腥的味道如同地狱恶鬼临世。
他身量本就颀长,在面对殷栗时才会刻意矮上一些,这时站直了,便足足比那男修高一个头,他眼神扫过那小刀,倏然明了。
双目含煞气,陆渊对着那男修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红唇白齿微张。
“滚。”
“呜哇——对不起!我现在就走————”
见陆渊把那男修赶走了,殷栗颇为欣慰地笑笑,不错,这才是他殷栗的弟子。
正思忖的时候,他腰身上一紧,一道力度一拉便把殷栗拉到了软轿上。
殷栗和艳娘大眼瞪小眼,皱起了眉,“艳娘你这是做什么?”
艳娘嘻嘻笑,却是刻意冲着轿子外面喊,“怎么了?你徒弟吓跑我徒弟,我这个当师父的不能绑了你这个师父吗?”
这显然是给陆渊说的。
严格来说,合欢宗内所有弟子都是她徒弟,上至九十老妪下至一月奶娃娃,只要是合欢宗出品,自然能算她徒弟,能坐轿子自然比走路强。
这轿子也宽大,足足能做四五个人,殷栗毫无心理负担地在轿子上寻了个位坐好了。
艳娘一边说话一边抬手,把方才缠在殷栗腰上的红披帛给收了回来,见下面没动静,自己便支颐侧坐在轿子边打量着殷栗边感慨。
“你这腰在男人里面算细了,我方才那么一捞,要不是有肌肉的触感,差点就以为是个女子了。”她说话一贯轻佻,染红的指甲一碾就想伸手来摸殷栗的脸。
殷栗正要吐槽为什么用披帛还能察觉到触感的时候,陆渊的剑就快人一步上来了。
溯雪一把插|入艳娘的耳边,发出轻微地剑鸣,激的她整个人都打了个寒战。
陆渊面色冷凝,虽然知道多半是艳娘开玩笑,但见殷栗突然消失还是令他心窒。
所以他立即取出剑对着软轿一扔,随后便一步跃上软轿,在目光扫过好完好无损的殷栗后,他方才气消,但刚刚艳娘说的话却一直往他耳朵里面钻。
轿子上两个都直勾勾地看着他,艳娘是吓的,殷栗是惑的,汇聚起来只有一个意思,你怎么上来了?
“刚刚手滑把剑丢了,我上来拿一下。”陆渊两步走到艳娘身边,一把拔出了溯雪,光是剑气就把艳娘的一撮头发给削断了。
睁眼说瞎话,扯谎不打草稿偏偏在他正经的样子下居然没有人能反驳,甚至觉得肯定是真的。
艳娘神色抽动,求助的目光看向殷栗,她只是想给陆渊一个教训,可没想真的没了头,谁能想到殷栗不在他身边他反应会这么大。
殷栗叹了口气,朝陆渊招手,在对方走到跟前的时候揉了揉陆渊的发顶,毛茸茸地像在给一只猫顺毛。
“我在这休息片刻而已,你先下去,等下到湖边我就来了。”
陆渊如果是只猫,那此刻就从炸毛被顺的乖了,一身戾气尽收,点了点头便往轿下跳,不忘回头时给艳娘一个阴恻恻的眼神。
艳娘嘴都白了,哆嗦半天才疑神疑鬼地看着殷栗说道:“殷道友,你最好防着点你这徒弟。”
她原先以为这两人之间有关系,但两人身份完全八竿子打不着,直觉告诉她两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更何况殷栗和陆渊确实没有太过亲密的举动,相处的时候气氛也很诡谲。
到底孰真孰假艳娘分不清楚,唯有一个陆渊很危险的认知是完全烙印下来了。
他就像是火上的水,而殷栗是火苗,火苗虽然控制着水的温度,但水沸腾则会溢出浇灭火苗。
艳娘为自己揣测的印象打了个寒战,半天才放松下来,那突如其来的一剑实在是远超她的实力范围,完全察觉不到。
殷栗无话可说,陆渊越来越和他以为的印象迥然不同,但还是他的徒弟,从来没有过养娃经验的殷老祖细想了一下只能得出一个迷迷糊糊的结论。
“这……大概就是长大了吧。”
在快到湖边的时候,殷栗也懒散够了,从软轿上一跃而下,果不其然就看见正盯着软轿瞧的陆渊,他还抱着剑,吴缘跟在后面。
因为陆渊的凶煞,反而使得吴缘受到不少还没有配对的合欢宗弟子青睐,但他也烦极了,干脆战战兢兢地挤在陆渊身后,也不要自己一个人走。
见陆渊看见自己没有上前,反而是别过脸继续走自己的路,殷栗心里‘哦豁’一声,挑眉思忖,这,就是叛逆吧。
孩子叛逆怎么办?殷老祖决定主动交流。
“陆渊。”殷栗走到他身后,拍了拍陆渊的肩膀,“你怎么了?”
“没什么。”被殷栗主动搭话的陆渊积攒了一路的怨气一泄,顷刻间就是寒雪化春风,剑也收了起来,指着前面说到,“师尊,前面就到了。”
在偌大的渝清城城外,湖泊边已经有成双成对的合欢宗弟子拿着水灯许愿,两侧的鲜花怒放,沾染了月华更显芬芳。
天际的明月越发圆满,撒下月辉在每一对壁人身上,更倒映在湖泊之中,天上悬挂的只有一个月亮,地上的湖泊中却有无数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