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妻宝[重生](56)
“三品大员家里的嫡孙。”赵清伶不无羡慕道,“必定是个好的。”
“哪里便好了?”孙幼茗若有似无地看了白果一眼,像是有些羞涩地低声说,“我只从娘父嘴里听说他品性好,可面都没见过一回,不知他是何模样,身高几尺,可见我心里也是多没底的。”
赵清伶想了想这种情况,不禁点点头说:“……也对。”
孙幼茗叹口气:“所以我才想问问白公子,那静王殿下在京中声名不显,便是被圣上赐婚后,心里就没怕过吗?”
“怕什么?”白果愣了愣,摇头慢声安慰道,“孙公子有所不知,圣上赐婚当日,静王殿下与我皆是在场的……咱们大晋朝不似前朝那般有盲婚哑嫁的规矩,像你家这般定亲后,家里人必会安排你们见上一两回以作相互熟识,你且莫要心急。”
孙幼茗动作一顿:“白公子误会了,幼茗……不心急。”
双儿间的弯弯绕绕卫良阴不懂,赵清伶更是个笨的,白果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却没做多想。
至于孙幼茗,家里做主为他与三品大员家中嫡孙结亲,虽说还没个章程,他心里却也是喜悦又满意的,年轻双儿憋不住心底那股想要炫耀与众人说的心思,再加又听说过几句静王在京中风传品性不佳的传言,一时便起了些攀比心思。
他想着纵使眼前这白公子是京内贵子,所嫁对象虽是王公子弟,却偏没有自己的好,便不由自主说起了那些语意暗含点滴炫耀的话头。
可白果不是别人,在这方面他心思不细敏,硬是没品出其中味儿来,反倒叫孙幼茗一阵气闷。
“公子,赵家少爷跟孙家少爷好像往这边来了。”这头丫鬟打帘刚与凉亭里报了一声信儿,那头赵清平与孙俊安便走近了,站在帘外轻咳一声道,“敢问亭内几位公子,可方便在下二人进去歇歇脚?”
赵清伶与孙幼茗分别是两人胞弟,自然不用避嫌,卫良阴与这两人平日称兄道弟,更不必说,于是三人不禁同时看向白果,目光灼灼。
白果眨眨眼,慢吞道:“那……两位少爷便进来坐坐吧。”
话音落下,丫鬟掀开遮风帘也不再遮回,恭敬将赵清平二人请进,又搬了两座冰凉石凳进来,就放在进风口处,请了他们落座。
赵清平一个哆嗦,双手环抱胸前道:“这天儿冷的,就不能把帘子遮起来暖和暖和?”
“你是外男,人家公子许你坐下都是大恩了,还嫌三嫌四。”孙俊安倒是有自知之明,屁股坐在石凳上稳若泰山,仿佛冷风吹的不在他身上似的,“在下孙俊安,这是赵清平,先前在花厅与白公子打了个照面,还不曾好好问候过。”
白果说无碍。
卫良阴倒是被孙俊安这文质彬彬的语气恶心到了,他也不知道这孙家兄弟俩进京后都学了些什么臭毛病,眼下看不顺眼地狠了,就嘲笑道:“你读书向来是个半吊子,怎么一进京里倒摆起了那些穷酸书生的作态,假不假?”
孙俊安不知从哪变出个折扇,文绉绉扇了两下,故意恶心卫良阴:“怎么,你瞧我学的不好?”
“照猫画虎罢了。”卫良阴翻个白眼。
孙俊安合上折扇,惊讶道:“不得了,咱们的卫大公子竟然也会说成语了。”
“去去去。”卫良阴不爱同他贫嘴,看了眼伸手剥橘子的赵清平,又问,“你们不在花厅跟我父亲他们一起,往我们这儿跑什么,不晓得我们双儿家也有悄悄话要说吗?”
“得了吧,你一见清伶他们就头疼,还悄悄话,你这睁着眼骗谁?”赵清平嗤笑一声,吞了橘子,大大咧咧道,“这还不是怕你一冲动把我俩的宝贝弟弟给打了才赶过来,清伶与幼茗难得出门一趟,若是有那里剐蹭到了,回家娘父还不得剥了我们的皮?”
卫良阴冷笑两声:“这你放心,我可不会没品到去欺负你家双儿,倒是看你格外不顺眼,揍你两下好不好啊?”
赵清平想也没想就说:“不行,我不同意。”他才不承认自己的武艺还不如一个双儿。
孙俊安插话道:“你们可消停消停吧,好歹给咱们今日的小寿星公点面子。”
卫良阴冷哼,喂了白果一颗剥得白嫩的龙眼,掀了掀眼皮道:“孙俊安你也别拉我家弟弟扯皮,不揍他也行,你倒是老实说说,你俩为什么不在前院里呆着了?”
孙俊安看一眼白果,欲言又止。
白果:“……?”
卫良阴不耐烦:“你怎么变得比你弟弟还娘们儿唧唧,要说快说,不说憋着!”
无辜中枪的孙幼茗:“……”不是,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是有贵客临门,我与清平再呆在花厅里不合适,就被父亲他们赶出来了。”孙俊安摸摸鼻头,颇为无辜道,“那贵客想来你们也不陌生,便是白公子的未婚夫婿,静王爷。”
“静王怎么会……来了?”卫良阴一听,差点说瓢了,想说自家舅舅压根没给对方发过请帖,怎么对方就不请自来了。但也幸亏没把话说出来,不然要叫自家表弟听见了,又是不好。
惊诧于静王的突然到访,卫良阴便更觉得这人心思不好,暗自联想定是对方见果果有了自己父亲撑腰,便如那趋炎附势之人一般,想要借机讨得自家表弟的欢心,以此也将他们将军府也收入囊中。
这也不能怨卫良阴多想,实在先有白果生母身上的前车之鉴,他们是真的怕了。
而同一时刻的花厅里,卫西洲面色冷肃地打量着谢临,心中想法亦是与卫良阴多有异曲同工之处。
不过更让他担心的是,谢临此人冷心冷肺,狡猾多诈,比起贪婪至极的昌平伯白孟春,此人只会所求更甚,亦只能叫白果日后的处境愈发艰难。
第52章
心里想的多,饶是谢临那张好看到难以挑剔的脸在卫西洲眼里也如恶鬼讨命一般,半尴不尬地拉着明威怀远两位将军与谢临坐在一处皮笑肉不笑地聊着朝中琐事,愣是八字不提一句今日宴请之事。
大抵过了阵子,卫西洲意有所指道:“天色不早,原是府上今日设了家宴,内眷诸多,静王殿下来的不巧……臣这儿实乃不便留您。”
谢临笑笑,似是没听出卫西洲言下催赶之意,他淡淡看了花厅里的两位将军,说道:“方才本王来时见两少年人与二位将军颇有相似,说来虽是本王虚虚一眼,倒也能看出少年人英气勃发,守规知礼,想来是被家里教养的极好。”
明威与怀远将军二人相视一眼,明威将军只得赶紧躬身说道:“不过是家里的泼皮崽子,哪里能担得起殿下如此夸赞,若是让那两个小子晓得了,还不得高兴上天去。”
谢临虚虚将其扶起,眉眼间是淡淡的温和:“本王所言皆实,你家少年郎芝兰玉树,当得一夸。”
卫西洲听部下与静王一来一往地夸起孩子来没完没了,不由插嘴道:“静王殿下可是要离去了?微臣亲自送你。”
说完也不管礼数对不对,只笑眯眯与谢临做了个请的手势。
谢临挑挑眉,笑道:“那不如两位将军也一起随我离去罢,我等还是莫要扰了卫将军的家宴才是……对了,少年人贪玩不知事,还劳将军差人去把在院中玩耍的两位少爷也一并叫回?卫将军府上亲眷诸多,虽是年幼少年郎,却毕竟是外男,留得太晚总归不妥。”
卫西洲:“……???”
明威与怀远两位将军喉咙莫名一堵,面面相觑着说不出话来。他们心知卫西洲这是娘舅看女婿,越看越不顺眼儿的时候,有心想要赶静王自行离去,却不料静王反将一军,倒要拉上他二人一起算计。
说来,他卫西洲在京内又有什么亲眷?卫家人战死的战死,单是留在京中唯一的姐姐更是糟了那等伤心事,如今只留一个半大子侄,才堪堪接回卫府来养,至于与卫西洲本人亲近的,大多都是随军时候的兄弟亲信,除却他们这些留用京内的“外男”,算算晚上的家宴竟凑不齐一桌之数。
二人暗想着,只憋着气等卫西洲发话,看眼下将军想是如何对付过去。
卫西洲被两人看得呼吸一滞,硬着头皮将谢临送到花厅口,勉强笑说道:“殿下有所不知,那俩小子都是臣自小看着长大的,于臣而言,便是算半个儿子也够,算不得外男。况明威将军与怀远将军尚有军务与臣商谈……所以……”
谢临闻言,笑意未变:“所以如何?”
卫西洲想说,请您先走着吧,可顾忌着尊卑之位,他也只能心里骂人,面上笑迎。
不过他不吱声,谢临却偏不叫他如意,很快淡了脸上的笑意,声音不轻不重地落在卫西洲心口窝上:“既是卫将军将那儿子当做半子看待,那也需清楚,本王与果果的婚事乃是陛下亲口所赐,于成婚前,本王不愿京内传出些果果与别家儿郎关系亲近的传言,望卫将军能理解一二。”
卫西洲想也不想道:“这事臣有分寸,自不会发生!”
谢临淡淡抬眼:“哦?”
他显然是不信的。
明威与怀远二人见状,忙提头保证道:“殿下莫要误会,我家小儿的婚事都是家里人正相看着的,况那俩小子虽泼皮了些,却是知分识寸之人,断不会与准王妃之间闹出误会啊!”
谢临却冷不吭声,只看向卫西洲。
卫西洲:“……唉。”
明威将军见状,只好招招手,吩咐身边下人,“去将清平跟俊安喊回来,便说我有事要交给他们去做,莫要惊扰了其它几位公子,叫他们继续玩就是。”
谢临闻言,脸色稍霁:“府中还有其它几位公子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