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乃反派背后灵[快穿](106)
一眼扫过去,楚凛发现,在场的人马中不止有他的手。
那身穿巡捕服饰的,是卫副统的人,至于另一帮人,应当就是车迟慰的手下。
但是楚凛犹记得,当初车迟慰向他主动表明身份,却也铁面无情地立了话,如果行动没到万无一失,他绝对不会出手相帮。
这些人是什么时候集结在长寿宫外,车迟慰又因什么被劝动,竟是爽快地放弃了自己亲口所言的原则。
事情到现在进展到了哪一步,越族皇帝与文宰两人有没有被车将军他们捉拿在手,单靠秦文赋的人马能不能及时拖住城外的越族兵马。
纷多疑问从楚凛脑海中掠过,楚凛面上不动声色,只沉着视线,满脸肃穆地凝视着这些慷慨激昂的士兵。
士兵们噤声,这一刻,长寿宫外静得出奇。
终于,楚凛开口:“大盛朝的将士们……”
“随朕,摆驾养心殿——!”
士兵们发出震吼,歇斯底里:“遵吾皇令!”
等楚凛带领这些赶到养心殿的时候,两队人马正如火如荼地激斗在一起,而对援兵被牵制住的皇帝一行人来说,楚凛的到来无疑是雪上加霜。
皇帝不愿束手就擒,但四面八方都是楚凛的人,根本无从抗衡。
文宰主张让皇帝从密道遁走,毕竟他们的人手散布在外,若给足了时间集整兵马,总有卷土重来的这一天。
然而等皇帝他们退到了密道口,却发现密道早已被人从内部封锁!
皇帝大怒,又在小殿发现一名来不及逃跑的宫人,为了保住性命,宫人只好将方才亲眼所见和盘托出。
听完了宫人的话,皇帝手捂胸口,差点心脏一梗,气到昏厥!
封锁密道的不是旁人,正是他一贯宠幸的柔妃!
皇帝再也听不下去,逮住宫人怒言要将他的舌头割下来,宫人完全骇破了胆,忙开口:“陛下!柔妃娘娘和宫内奴婢们收拾细软躲进密道后,一名女宫人迟疑询问是否要给旁人留后路,是柔妃娘娘亲口怒喝,要是身后有追兵前来发现了密道该怎么办,后让人给落的锁!”
皇帝下意识松手。
宫人跪地,将头磕得咚咚响,连声直言,若他的话有半点虚假,就让他不得好死!
文宰单手扶额,不祥的预感化作绝望,整个人摇摇欲坠,还存一丝侥幸的心理:“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你当时为什么不逃!”
宫人嚅嗫:“奴婢当时想跟过去,可是柔妃娘娘看见了奴婢,直接,直接就没理……”
话音未落,冰冷的刀光一闪而过,宫人头颅落地,双眼睁大,死不瞑目。
血液顺着锋利的刀刃流淌在地,滴滴答答,衬了眼下死一般的寂静。皇帝手持尖刀,面孔扭曲,喘息不止,那癫狂的模样令文宰都不由得心中发寒。
脚步声接踵而来,回首之时,楚凛步入殿内,于门口站定。
士兵如潮水般涌入,将宫殿包围得是水泄不通,暴怒的皇帝突破重围抵达此处,早已身疲力竭,没有发挥武力的余地。
一切已是尘埃落定。
楚凛会放过他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看着楚凛外衫未遮盖处隐约露出的白色绷带,已有死志的文宰只求一解:“当真是苦肉计?”
楚凛抬手摸了下自己的肩膀,笑了声,答非所问:“其实不是很痛。”
在这一刻,楚凛放下了过往的全部伪装,那双黑眸中盛装着的怯怕消弭无影,狭长眉尾一勾,带着旁人无法睥睨的气势。
文宰惨笑一声,明了,悟了。
变故发生得太快,比起相信楚凛早已计划好了今天,文宰更倾向是巧合,但楚凛敢这么赌,而他们万万没想到楚凛能有这个胆量。
这是他们的疏漏,造成了如今一边倒的惨败。
往往输在这棋差一招。
卸掉兵器的皇帝被几个人合力按在地上,眼球布满血丝,因充血而显得赤红,他拼命挣动着,朝楚凛吼叫:“你这个贱人,你——”
话音戛然而止。
皇帝的头颅在地上咕噜噜滚动了好几圈,头发散开,沾满灰尘,和被皇帝砍头的宫人头颅撞击。
两张同是死不瞑目的脸对在一起,莫名讽刺。
文宰见此场景,呼吸紧促,瞳孔几欲呲裂。
又见一把滴血的刀递到了他的面前。
楚凛道:“你身负才学,可惜这几年为虎作伥,杀害了不少大盛子民,我留你不得。”
话中没有半点惋惜,不悲不喜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同样的行为,皇帝是做了之后还不解气,楚凛却能够控制住自己的理智,导致周遭士兵不会对他产生半点恐慌,甚至在楚凛斩下皇帝头颅的时候,士兵们还兴奋地握住了自己手中兵器,似乎觉得楚凛仁慈,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了越族皇帝。
只有文宰知道立在这里的是一只怎样的野兽。
七年间他遭受无数次的打压,被迫蜷缩着,收敛自己的尖牙利爪,而如今,囚|禁着的野兽挣脱牢|笼,必将引起一阵腥风血雨。
文宰接过刀,横在自己的脖颈上,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楚凛似乎觉得没有再看下去的必要,转过身朝外走去。
突然,文宰睁眼,从地上跃身而起,持刀朝着楚凛的后背袭来,面目狰狞地吼道:“黄口小儿,我竟被你戏耍得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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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首席的故事,要是细写估计会被晋江和|谐,所以我们就脑补吧,脑补(云城已经脑补了不下五个版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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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忍辱负重的亡国之君(完)
士兵们见状, 急忙上前护驾,车迟慰恰在此刻出现,一刀斩下,结果了文宰。
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尸身, 车迟慰拧着眉头,对上楚凛,满脸皆是不赞同:“陛下,您贵为天下之主, 应当多顾及自己的安危。”
楚凛稍一侧身, 嘴角挑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天下之主?”
车迟慰心脏登时咯噔了一下。
楚凛再次迈步,车迟慰慌乱中下意识抬手要拦, 却见不及他脖颈高的少年轻轻地撩了下眼皮。
那眼神犹带七分刺冷, 若蓄势待发的恶狼,仿佛车迟慰只要胆敢再前进一步, 无形的恶狼就会扑咬上来,撕碎他的咽喉。
也是这样的楚凛,让车迟慰再一次看清, 眼前站立的人不是习惯于做小伏低以求保命的顽童,而是一位卧薪尝胆忍辱多年的九五之尊!
车迟慰那十二年,虽然最开始很是艰苦, 还要忍着恨意对自己的仇敌面露微笑, 但因他运气不错, 在缺少吃食的时候找到了帮人看马的活计, 在想要奋进的时候又碰巧被隐士高人所看重。
而楚凛这七年又是怎么过来的?
据说越族刚刚攻入京城, 越族皇帝杀性不减的那几年,楚凛的命几乎日日被悬在刀刃尖上,连宫中最卑微的阉奴都能对其肆意打骂戏弄。
不能还手,不能愤懑,更不能展露自己的聪明才智,不然就会被越族人所忌惮,惹来杀身之祸!
据闻楚凛学识不深,被越族皇帝拘禁着,也没什么机会能拜读文学大家的书作。
但在此情况下,依旧能够拥有如此坚韧不屈的狠劲和心性,即便是车迟慰,也不由得撼然。
车迟慰退了一步,没有妄图踏过那一条界线,楚凛的神情却并没有缓和许多。
楚凛带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倾身往上,贴耳与车迟慰说了些什么。
只一句话,就惊出了骠骑大将军一身冷汗!
“乌烈丸的滋味确实不一般,改日定回请将军品尝。”
车迟慰真的慌了。
楚凛笃定的语气,几乎断绝了车迟慰分辨的可能。
他自以为□□无缝的安排,万万没想到会被楚凛看出端倪,并准确猜出是他派人给对方下的毒!
摩挲的掌心全是冷汗,车迟慰当即单膝跪地,惶恐地道:“陛下!我——”
楚凛随意地摆了摆手:“我不管你这么做是为了激励我,还是为了给予警告,让我尽快下定决心。”
“车将军,你挡着我的路了。”
车迟慰错愕望着楚凛泠然的脸。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楚凛已经走到了宫外。
士兵们不少有人见过楚凛的面容,纷纷叩地行礼,楚凛像是完全没有看见,目不斜视地走了一段路,到了一个相较宽敞的空坝子上,抬头望天。
今夜没什么星星,天空像一张黑色的薄纱,银亮的月光微微荡漾,在夜的边缘编织出朦胧、空幻的色彩。
楚凛有些迷惘。
结束了么。
就这么结束了?
或许是几年积攒下来的仇恨过于鲜明,当亲手斩下越族皇帝头颅上,楚凛感受不到一丝真实,总觉得自己亲眼所见、亲手所做,全都是假想出来的虚幻场景。
——因为日日夜夜都恨得撕心裂肺,所以才会幻想出这么一个场景。
但好像不是。
楚凛又一次迷茫了。
那为什么他连一点大仇得报后的快意都感受不到?
隐约能想到,好像缺了点什么。
他的身边缺了个人。
缺了谁。
……究竟缺了谁?
“找到你了。”身边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嗓音。
楚凛来不及反应,下一刻就被这人拦腰抱起。
瞥向这人的面容,完全是个不相识的人,楚凛大惊后接着大怒,屈膝正想给偷袭者一脚,冷不丁撞进那清浅的眼神中,动作一僵。
只因反应过来抱着他的人是江奕,心中怒火霎时间如云烟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