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刚我的都被我刚了(73)
危建同瞪了大儿子一眼,“你从小习武,切记要保护好皇上和你弟弟。”
“儿子记得。”
“还有……”危建同压低声音,“你们兄弟二人虽‘关系不和’,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装一装样子,莫要让老夫丢脸。”
危云白笑道:“爹,天色晚了,您快去休息吧,不必担忧,这些我与兄长都记在心中。”
危建同欣慰的点点头。
皇帝都这么说了,一行人也没有蠢笨的人,就当做切身体会一把平民百姓的日子,除了年纪大的带上一个随身小厮,其余人都没带人,用的都是皇宫里跟出来的太监。
百官恭送后,就是恒元帝领头带着众人离开京城。
危云白同危高畅坐在一个马车内,危高畅从包袱底下掏出几本书,极为珍惜的抱在怀里,危云白见了,“兄长带了这么多的书出门?”
危高畅嘿嘿一笑,将其中一本塞到危云白手里,“弟弟,这可是宝贝,先借你看几天,等你回味完了,还要记得归还给我。”
危云白刚要翻开书,外面就传来一道气喘呼呼的声音,“可是危大人的马车?”
车上两位危大人对视了一眼,危高畅朗声道:“这儿有两位危大人,你找的是哪位?”
被指使过来叫人的小太监犯了糊涂,“这、这,是皇上想见的危大人。”
危云白挑眉,将书随手放在包袱上,“兄长,弟弟要出去一下了。”
“去吧去吧,早去早回。”
他下了车跟着带路的小太监走到了最前,咏德在车板上,看见他就是眼睛一亮,热情的把他搀扶上来,“哎呦,危大人你可来了!”
接着就是打开马车上的木板门,“快进吧危大人。”
恒元帝即使说了不要大费周章,但皇帝用的带路工具怎能和民间一样?
这辆马车极大,用屏风隔为内外两个部分,外面是喝茶赏景看书的地方,坐处垫了多层柔软蓬松的垫子,看了就宽敞亮堂,不说两个人,再来两个人也不会觉得拥挤。
恒元帝就坐在靠窗的那处,手中拿着书,小桌上的清茶飘香。
危云白四处看了一下,“陛下是喊臣来?”
“是你,”恒元帝指指对面,“坐。”
看着人坐下,恒元帝接着道:“朕听闻你同你哥哥之间有些嫌隙。”
危云白惊讶,随后笑笑,“谣传而已,兄长对臣诸多关照,照顾良多。”
恒元帝眯了眯眼,“爱卿说的是真话?”
“自然是真话。”
“咏德。”
恒元帝叫了一声,咏德就在外头应道:“陛下,奴才在。”
“去把危大人的包袱拿来。”
“是!”
恒元帝吩咐完了才转头看向危云白,“爱卿说的是,可朕不信。”
咏德亲自去了后面,找到危云白的马车,“车上可是危高畅危大人?”
危高畅的调令已经下来,官职比危云白还要高上一点。
危高畅应了一身,推门一看就吓了一跳,来的竟然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太监总管,“咏德公公,怎么了?”
咏德笑眯眯的上来马车,“劳烦危大人告诉奴才一声哪个包袱是危翰林的,奴才奉旨要拿过去呐!”
危高畅下意识的一指,咏德就利落的将包袱带上面的书拿走下了车,等他走了危大郎才反应过来,坏了!
云白去的是皇上那,那、那刚才那本书……岂不是也要拿到皇上眼前?!
坏了!他这要害了弟弟了!
第80章 帝王家(10)
危大郎在这儿担惊受怕, 那边的咏德已经上了马车。
“陛下, 危大人的东西奴才都给拿过来了。”
危云白从他手中接过,“咏德公公,这本书也被你拿来了啊。”
咏德,“奴才看书放在上面, 琢磨着是危大人要看的书,索性一块儿给拿来了。”
“劳烦公公。”
咏德乐呵呵的退下, 恒元帝端起杯喝了一口茶,“爱卿看的是什么书?”
他面前的桌上就摆着一本摊开的书, 危云白摸了下手中无字的封面, 摇了摇头, “兄长带的书,臣还没来得及看。”
危高畅?
恒元帝掩去眸中深意, “爱卿,让朕看看你的书。”
危云白将书递给他。
他坐在恒元帝的对面, 亲眼看着恒元帝翻着手中的书籍, 恒元帝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握着书的手背似乎气到发抖。
危云白, “陛下?”
恒元帝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你兄长真是给了你一本好书。”
危高畅对自己弟弟竟然使出如此拙劣、见不得光的手段!
知道咏德拿来的东西要送到他的眼底, 还放任如此, 他是要害的危云白名誉扫地!
就算他不将危云白喊到他的马车上, 一个兄长, 光明正大的给自己弟弟, 一个清贵的翰林官塞这种污秽的书籍,分明就是居心不良、歹毒心肠!
想到此,恒元帝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危云白好奇道:“是什么样的书?”
他作势要过来看书中内容,恒元帝啪的一下合上书,淡淡道:“大恒江山游记,你曾从江省来到京城,想必不会对此感兴趣。”
话音刚落,危云白就露出感兴趣的表情,“那这本书恰好是合了臣的兴趣,想必一路走来也不会增添许多乐趣。”
“……朕匆匆扫过,写书的人文采不够,乏味无趣。”
“陛下这样一说,臣就更加想要一睹为快了。”
若是有其他人这样和恒元帝说话,只怕早就被雷霆之怒吓死了,然后说这些话的人是危云白。
恒元帝沉默了足足一盏茶的时间,才道:“朕也挺感兴趣,既然如此,那就由朕读给爱卿听。”
危云白惊讶,随后就是拒绝:“不可!陛下,还是让臣来念吧。”
他起身要从恒元帝手上拿过书,恒元帝躲开,道:“朕今日兴致好,你坐着,好好听着就够了。”
危云白张张嘴刚要说话,恒元帝已经再次翻开了书念了起来。
“大恒二十三个行省,其地域广阔超迈前古,南北各……”
恒元帝的声音低沉,语序不紧不慢,大恒江山就在他的语句下缓缓铺开。
然而他说的这些不像游记,更像气势蓬勃的史书。
危云白突然问道:“陛下,上面可有说些济省当地的民风?”
恒元帝镇定自若的回道:“待朕看看。”
语毕,他就面容严肃的快速翻了一遍,这会看不出脸色铁青了,只是面无表情,看完后道:“无。”
“那这本游记还真是本末倒置了,”危云白道:“罢了,看不成游记也好自己去亲自走上一圈,臣此次有幸,现在不就和陛下在路上?”
恒元帝扔下书,看上去莫名轻松了许多,“爱卿说的是。”
他想要拿过桌上的手帕擦手,恰好窗外吹进一股带着暖意的春风,恒元帝心中一动,放开手,丝帕随之被风带出另一面的窗外。
危云白笑道:“风都懂得陛下用的东西是好东西。”
他从衣袖里掏出洁白的手帕,“陛下如不嫌弃,那就用臣的吧。”
恒元帝接过,却不舍得擦手,只是展开来看,“爱卿的东西,朕自然会珍惜着用。”
危云白微微一笑。
他这幅样子显得更是无害,危高畅……
趁早让他离开京城,看样子也做对了。
……
既然是微服私访,那就不能暴露身份。
傍晚时分一行人找了一处空旷的地方停车休息,下一处目的地离这里还远得很,今夜要夜宿在外,厨子和宫人热火朝天的开始干起了火,带出来的臣子们跟着陛下四处转转。
“陛下,臣等的身份……”
有臣子提议,危高畅看了弟弟一眼,随即道:“不如我与弟弟就是陛下身边随行的管家。”
刘玉清也道:“那我与弟弟便是陛下身边的小厮抑或跑腿。”
恒元帝等他们七嘴八舌的说完,“你说这些均有宫人可做。”
“那臣等?”
恒元帝看向危云白,“二弟。”
又挑剔的看了一眼刘玉堂,“三弟。”
咏德机灵喊道:“咱们见着咱三位公子还不快见礼?”
“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
刘玉堂结结巴巴,“我、我、我……”
他随即就被自家大哥捅了一下,受宠若惊道:“谢陛下!”
咏德嘿嘿笑,“三公子,您要叫大哥。”
刘玉堂深吸口气,觉得心脏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双腿有些发软,声若蚊虫的低着头不敢陛下的脸,“大、大哥。”
差点原地撅过去。
恒元帝淡淡的应了一声,咏德跟着看向危云白,态度更为恭敬,“危大人啊,您也跟着叫一次?”
除了咏德,恒元帝也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
危云白顿了一下,危高畅以为弟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叫不出来,就哈哈大笑道:“家弟认生,喊我这个哥哥都用了许久的时间,陛下可能要好等啦。”
既替弟弟解了围,说的话也不好听,彻底着实了“兄弟不和”的言论,还能显得自己蠢笨的不足为惧。危大郎觉得自己棒棒哒!
恒元帝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刘玉堂瞪了危高畅几眼,要上前为危云白说话,他被刘玉清拦了一下,大哥给他摇了摇头。
认生?那岂不是把陛下摆在了“生人”的位置上,喊他哥哥用了许久的时间,这是在说危云白对他不满?这危家大郎可真是敢说。难怪危将军求到了皇上的面前,让把他外放磨炼。
这种说话不过脑的人,确实应该多加磨炼。
气氛僵持,危云白开口了,“兄长说笑,这哪里是认生,这只是许久未见兄长,一时情怯罢了。”
恒元帝亲自抬手为他整理衣衫,“二弟说的是,兄友弟恭、情深义重,非你莫属。”
刘玉清诧异地看向危云白,下一秒又掩饰好表情,跟着恭维道:“公子说的是。”
他一出声其余人也跟着夸赞,危高畅心中满意,面上却勉勉强强。咏德看了他好几眼,只能感叹人家的好命,皇上对危大人不一般,要是其他人这么说下场绝对很惨,可这位到底是人危大人的亲哥哥,撑死在外不调回京惹危大人厌烦,还不是照样可以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