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成了皇帝白月光(16)
这宫里多的是人捧高踩低,随着他的失宠,小庆子所遭受的江池也预料到了。
“是小庆子没用。”陈庆鼻子一酸,“主子,您要多吃点,才能好起来。”
江池摇了摇头,猛地咳嗽一声,这两天他咳的愈发厉害,那种咳的撕心裂肺的感觉很难受,似乎要将身体里的器官咳出来似的。
“小庆子,别折腾了,可能,这偏殿就是我余生度过的地方。”江池说的平静,因为咳嗽而显得氤氲的眸子闪过一丝淡然与接受,“我知道我的情况,等我不在了,就拿着我的练字帖去找皇上,皇上看见这个,会给你安排一个好地方。”
“主子,你会好的,奴才向你保证。’陈庆心里满满的不安,才七天时间,主子的脸瘦削了不少,眼窝往里面凹陷下去,更显得清瘦起来,与前段时间微笑着往嘴里塞糕点的主子差距甚远。
陈庆的眼泪没忍住,刷的落了下来,陈庆牢牢抓住江池的手,“主子,不会的,奴才去求皇上,皇上总有办法的。”
江池无声的叹气,对于翟煦,他的心死了,现在他只想自己安静一会儿。
“小庆子,我累了,想睡会儿。”陈庆给江池掖了掖被子,过了好久才迈着步子出了殿,等明日他再去龙珏殿,皇上以前对主子那么宠,总是有一条生路的,主子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夜深人静,本该入睡的翟煦在床上辗转反侧,意识到自己到达偏殿时翟煦已经进了殿内,没惊醒任何人。
殿内光线昏暗,偶尔能听见江池压抑的咳嗽声,翟煦的心倏地一疼,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江池。
殿内气息冷冽,床上盖了两床被子,还铺上了厚重的披风,即使如此,江池的脸色苍白无力,本就尖尖的下巴瘦的几乎脱形,脸颊好不容易养好的肉肉在短短的几天掉的没剩下什么。
他的眼睛紧闭着,眉头紧皱,即使在睡梦中也未曾放松过。
不知是伤口疼痛的缘故,江池一边咳一边哭,低低的呻吟着,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咳咳。”江池痛苦的干呕,那份熟悉的窒息与难受感涌了上来,好不容易睡着的江池匆忙从枕头下掏出手帕捂住了唇。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翟煦心底紧绷的弦在刹那间断裂,无端的恐慌涌了上来,翟煦不由自主的攥紧江池的手腕,几乎是颤抖着手拿出几块带血的手帕。
江池轻轻咳了咳,“小庆子,我没事的,等我死了,一把火烧掉,总归是尘归尘,土归土。”在这偏殿之中,晚上会来殿内的总归只有小庆子了,江池苦涩一笑,他终归在期盼些什么。
“你闭嘴,朕命令你,不准死。”翟煦抓住江池手腕的力道,几乎要将他卸下来般。
江池的眼前一片漆黑,顺着声音朝着翟煦的方向望去,隔了好一会儿,江池趴在枕头上,静静闭上眼。
他的病在短短几天内恶化到这个地步,多半是哀莫大于心死,在确定那个想法时,更是发挥的淋漓尽致,每日尽量往嘴里灌东西,他的病依旧一天天恶化,江池有时候在想,或许这就是他的宿命。
偏殿灯火通明,在这个平常的晚上灯火通明,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尽数到达偏殿,为江池一一把脉。
翟煦站在原地,那股摄人的气势让所有人不敢造次,翟煦眸色冰冷,一股难以言语的哀伤遍布整颗心绪,点灯时手里攥紧的几块手帕,被血染成暗黑色,痕迹重重叠叠的,可想而知,他瞒的有多紧。
“如何。”短暂的两个字像是敲在众人心脏,身心都开始恐慌的战栗。
“回皇上,公子寒气入体,轻微咳嗽,另外伤感染,风寒袭肺,流感加剧,更严重的是公子心中郁结。”
太医每说一句话,翟煦身上寒意严重一分,直至说完,众人不停的冒冷汗。
“咳咳,咳咳。”江池一咳根本停不下来,延续了一分钟才堪堪变弱,翟煦一脚踢在为首的太医胸口,“还不快给朕想办法。”
“不然,朕摘了你们的脑袋。”
翟煦大步迈到江池身边,一把夺过陈庆手里的药碗。
陈庆看了一眼闭着眼的主子,默默地将地方让出来,出了殿,太医们纷纷出殿,商量解决的办法。
“公子近几日的饮食可否一说,以及公子吃的药所留下的药材。”陈庆僵着一张脸,冷冷的看着站成一团的太医,公子失宠时个个唯恐避之不及,现在...
“跟我来。”陈庆语气并不算好,部分太医自知理亏,也没多做理论。
江池自咳醒后就没睡着,翟煦这般大张旗鼓,江池隐约也明白先前是他将翟煦认成了小庆子。
“阿池,起来喝药。”翟煦极其温柔的言语,江池唇角扬起一抹苦涩的笑,趴在床上没动,他不想看见翟煦,一声不吭的让徐立搬走偏殿他所有送来的东西,以及他闯入龙珏殿时翟煦的冷漠与决然。
那时候,江池就知道,是他错了。
第27章你从未信任过我
第27章
江池是个情绪敏感的人,别人对他的情绪变化,他能在一瞬间辨别出来,那般泾渭分明的区别对待,江池认识的彻底。
以前他有多爱翟煦,现在就有多恨,而那些恨意,尽数转换为无悲无喜。
他的病江池知道,多半是普通风寒转变为肺炎,按照他咳血的频率,想来是到了病入膏肓的境地,江池没想到,在古代他竟然是死在感冒上,要是回去了写在小说里怕是要被他可爱的小读者吐槽死。
“阿池,你跟我说话啊。”翟煦摸着江池的脑袋,指腹触及的滚烫那般灼人,翟煦的心很乱,而江池的态度让翟煦愈发恐慌起来。
翟煦猛地将汤药一饮而尽,抱起江池就往他嘴里灌,江池紧咬住牙关,拒绝翟煦的进攻,一人死命放手,一人强势进攻,翟煦加大了搂住他的力道,江池嗯哼一声,带出一个小小的缝隙,翟煦趁机而入,苦涩的味道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多余的汤药从嘴边溢出来,濡湿了里衣,在胸前落下小小的一团水渍。
忽然,翟煦手掌触及的温热,以及弥漫在空中的浓厚血腥味道,江池的脸愈发苍白,翟煦搂着江池,缓缓掀开了被子,殷红的血染红了江池的白色里衣,江池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在一夕之间尽数撕开,血流不止。
“太医,太医。”翟煦彻底慌了,无尽的恐惧仿若黑洞般将翟煦吞噬,太医鱼贯而入,翟煦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满手是血的站在旁边,眼神呆滞的看着忙碌着的太医。
陈庆看着躺在床上背后全是血的主子,猛地捂住嘴,将夺眶而出的眼泪逼了回去,主子没事,没事,陈庆咬住唇,咬出了血也没动摇陈庆。
陈庆怔怔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主子,忽然涌出无尽的悔意,如果皇上不知道,此时的主子好好躺在床上的,即使没那么多太医,主子的伤也慢慢结痂了。
但是现在,主子的病还没好,刚好的伤再次被撕裂,陈庆沉默的抹着眼泪,或许,是他错了。
江池被重新安顿好,天色渐白,翟煦被徐立三催四请前去上了早朝,没有翟煦在,江池久违的睡了一会儿,只是咳嗽依旧不见好。
因为江池的病,太医在偏殿走动频繁,药也吃了,伤也治了,但是江池就是不见好,咳嗽反而比之前愈发严重了。
翟煦每日都来偏殿,每次来,江池都在睡着,即使没睡也在装睡,翟煦看的出来他不想理他,心底情绪积攒,翟煦毕竟是天子,皇帝的傲气让翟煦不悦起来,但是只要一想到江池会因此离开,翟煦的心钻心般的疼,钝钝的,木木的。
三日过去,江池的病情毫无起色,翟煦大发雷霆,怒气昭然可知。
闲人摒退,迟勋迟太医单独面见翟煦。
“皇上,臣怀疑公子实乃中毒。”迟勋将自己在偏殿所查到的以及江池现在的症状一一举例说明,“只是现在还处于怀疑阶段,验证还需要公子配合。”
“若是稍有偏池,朕要你陪葬。”翟煦的话相当于默认,迟勋得到命令,立即返回太医院,打算将解药弄出来。
迟勋离开后,翟煦面若冰霜,中毒,当真是防不胜防。
“宁畔。”
“主子。”一抹黑影掠过,下一秒,翟煦眼前半蹲着一人,恭敬的微垂着头颅。
“将偏殿近期发生的事查探清楚,事无巨细。”
“是,主子。”宁畔消失,翟煦揉了揉隐隐发疼的太阳穴,终归是他的错,当时,他若是理智一点,也不会导致这般后果,但是,‘翟煦’终究是扎在翟煦心底的一根刺,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翟煦到达偏殿的时候江池刚刚用完膳,身上的伤因为用的是进贡的顶级伤药,慢慢的已经开始结痂,江池始终保持着趴着的睡觉姿势,陈庆看见翟煦时,行礼后出了殿。
江池半阖着眼,没看翟煦,翟煦坐在床侧,大掌拂过他白皙的颈项。
“阿池,好好养好身子。”翟煦的动作温柔,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品,江池久违的睁开眼,恍若隔世,在龙珏殿时的冷峻绝情与他此时他眉眼间的柔和重合起来,江池挑了挑唇,“如果不是呢,你又要仗责多少。”
嘲讽的言语像是利刃般插进翟煦心脏,被‘翟煦’压住的情绪在顷刻间破了一个口子,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翟煦掐住江池的下巴,他与他仅仅距离几厘米,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意铺洒在他脸上。
“那翟煦是谁?”翟煦捏住江池下巴的力道一松,站在江池面前,“你念叨着‘翟煦’的名字,念叨着要回家,这里,在你心底,什么都不是吗?”
不顾身上的伤,江池坐了起来,长时间待在殿内,江池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愈发苍白,身上只穿了白色里衣,精致的锁骨显露出来,江池的手撑在床上,望着翟煦,眸底盛满了悲伤、苦涩等未知的情绪。
“所以,你在一夕之间改变,让徐立搬走偏殿所有,我闯入龙珏殿,被仗责二十,病中让无数的人将偏殿踩如泥潭?翟煦,你是想告诉我,在这后宫之中,失去你的宠爱后,我将一无所有,这些,都是你给我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