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总犯规(63)

    龙定川毫不介意地过来给他理了理衣领：“虽然昨天晚上我说过了我很开心，今天我要再说一次，谢谢你，小云，谢谢你答应嫁给我。”
    看了那些信件之后他还有哪里不明白这人的心思，昨夜虽然有逼迫之嫌，是因确认他的心意，否则再怎么样他也不会做。他要的一直就是这个人心甘情愿啊。
    叶凛云叹了口气：“也谢谢你。”
    如此诡异的事情发生在所爱之人的身上，这人一定承受了更大的压力，却未曾在自己面前显露分毫。
    他突然想起敲钟的事，这人如此慎重，自己呢？焦虑起来：“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做？”
    记得看过的书中说，那些个进宫的妃子都要先学习各种礼数，尤其是大婚时候的礼仪还有专门人教导，那龙云堡呢？
    就这一句话，让龙定川眼眶微涩，原来他也是如此为他们的婚事考虑，再笃定他的心意，也总有一丝不安，此时方才放下心来，轻笑了一声说：“你就安心等着嫁给我就好了，想做什么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就不用做，和以往一样就好。”
    叶凛云一阵窝心，果然还是这样，摇了摇头：“若是有我必须做的，你要告诉我，对于我来说，这亦是我人生的大事，希望能遵循仪式，希望它圆满。你能懂吗？”
    仪式感是个人经历的节点，短暂却漫长的一生中，时间宛若流水会冲刷掉回忆，这个时代并未有摄像照片，仪式是重要的见证，能让记忆更有依据。
    龙定川半晌才压住嗓子里的哽咽，抱紧了他点点头。
    龙云堡的钟声全梁城都能听到，自然包括小伙伴。
    叶凛云刚吃过饭，墨明鸾和林琮就上了山，一瞅他满面春色，挑了挑嘴角：“听说龙云堡有大事。”
    “嗯，对啊，我要和表哥结婚了。”叶凛云已经做过全面的心理建设，说得极其平静。
    可就是太平静了反而不太正常，墨明鸾一愣之后，眼神带了钩子一样盯着他：“噢，你这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叶凛云出了一口气，脸慢慢红了，自暴自弃地说：“唉，我好紧张啊。”
    墨明鸾哼了一声。
    “对了，要不我们一起大婚怎么样？”叶凛云突然发现缓解焦躁的方法。
    墨明鸾半晌没说话。
    “哎哎，你不会是不同意嫁给你哥吧？”叶凛云绕着他转了一圈，故意拉长了声音说道，“让我想想，也是，你哥就像个冰块一样，确实是，若是谈个恋爱还能说我男票高冷又有范儿，若是结婚，估计不太合适……”
   
    第205章婚前焦虑症
    墨明鸾头上青筋都要爆起来，忍无可忍地喝道：“根本不是。”
    目的达到，叶凛云嘿嘿一笑：“对啊，那为什么？”
    墨明鸾少有地叹了口气，语气淡淡地说：“父亲的身体不好。”
    这下叶凛云沉默了，他们兄弟不同别人，虽无血缘关系，但是在名义上是实打实的兄弟：“那……那我和我表哥先结婚，这样相当于给你家老爷子打打预防针，慢慢来吧。”
    墨明鸾皱眉，嗯了一声，不愿意扫了他的兴，转了话题：“你们大婚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我先学习一下。”
    他少有的调皮，叶凛云哈哈大笑：“难道要在悦信广告上发个广告宣传一下？”
    墨明鸾跟着抿了抿嘴：“说不定你表哥真想过。”
    叶凛云目瞪口呆，什么玩意儿？
    墨明鸾还没走，林琮也跟着来了，一听是他们要大婚，高兴的比他自己结婚还高兴，只围着叶凛云团团转：“师傅，真的啊，真是太好了，我要准备准备送你礼物才好，你有喜欢的吗？”
    叶凛云被他转到眼晕，抓住他按坐在椅子上：“别像花蝴蝶一样了，我问你，你想不想和聂律大婚？”
    刚才墨明鸾那家没成功，还有送上门的这一对。我焦虑你焦虑，大家分享焦虑，焦虑减少一半。
    这句话让林琮一呆，又噌地站了起来，目光呆滞：“对啊对啊，你们就要大婚了，我，我也可以了啊，我娘就是说得等一年，这就是到时候了。”
    叶凛云赶紧把他又按住，拍了拍：“别别，你别激动，我们先商量商量。我先问句废话，聂律同意吗？”
    看林琮迷惑的小眼神，他就知道这句是废话，聂律怎么可能不同意？
    “那你和聂律说了吗？”
    林琮沮丧地摇头，因为两人感情一直顺遂，就默认了母亲的话，一直也没商讨过。
    “这件事啊，你要先和聂律商量好，两人调好态度说辞，这样再去你娘面前说，成功的几率才更大，明白不？”这种心也要操，真是操劳的命。
    墨明鸾在旁边看着二人有羡慕又有失落，不过这些情绪他早已体会过百遍，算不上难受。看着叶凛云给林琮介绍经验，那种“这个人脱离了躯体”的感觉又回来了。
    其实现在不用他再仔细分析了，这个人和以前的叶凛云确实不同，既然他发现了，肯定堡主是知道的，既然如此还允诺了大婚且如此慎重，自己作为一个外人，还能说什么？
    林琮得令，喜滋滋又飘忽地走了。
    叶凛云按了按头，半闭着眼说：“你说林琮能不能成功？希望可以，这样即使都有婚前焦虑症，大家也可以一起说道说道，要是你也能一起就更好了，想想还真是宛若梦一场啊。”
    他说了一会儿不听墨明鸾回复，睁开眼看过去，一怔。
    墨明鸾眉头微蹙，嘴角抿得很紧，深深看着他，突然说道：“你不是凛云，是不是？”
    叶凛云面色一白，也冷了神色。
   
    第206章梦
    到了这个时候，插科打诨已经过不去了，他像竖起羽毛等着战斗的公鸡：“什么意思？”
    “你明白我说的，我就不证明了。我问一句话，你是谁？凛云呢？”
    “我不知从哪里说起，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墨明鸾吸了口气，平静地追问：“什么意思？”
    “借尸还魂？”叶凛云小声地说，又摆了摆手，“差不多的意思，不过不是死，就是换了魂。”
    墨明鸾的脸色发白，扶着椅子的手攥紧：“那，你从哪里来，凛云去了哪里？”
    “从另外一个世界，不属于这个时代，凛云他去了我的地方。”
    “你那个地方，是不是可以日行千里，可以隔空对话？”
    叶凛云惊诧地盯住他：“你说什么？你知道？”
    听他说到此，墨明鸾喃喃自语：“没想到，他真的……我们以前在一起玩，他说他曾经做过一个很长的梦，在另外一个世界，很是光怪陆离。当时他描绘得太过匪夷所思，我只当神仙故事听了听。”
    叶凛云更加感觉匪夷所思，这个叶凛云做过梦，那为什么自己没有做过？
    “那后来呢？”
    墨明鸾看了他一眼：“没有后来，就是一个梦，我们都没当真，或者是说我没当真。但是我印象深刻。”他反而问道，“你怎么知道凛云去了你的世界？”
    叶凛云苦笑：“我做了梦，梦到他就是我，在我的世界生活。”
    墨明鸾呆呆半晌，后来喃喃说道：“我早就发现你不太对，可是，我没往这想过。因为太多地方很像，也就是，本来就是同一个躯壳。”
    “那你为什么现在问呢？”
    叶凛云摇头：“我也不知道，就问了出来。”
    “那你……现在知道了，有……什么想法？”叶凛云绷紧了神经问。
    “堡主一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他没接话，反问。
    “也不算早，就在米迦城的时候知道的。”
    想一想当时龙定川的失魂落魄，他点头：“好。”
    “那我先回去了。”墨明鸾努力让自己冷静，站了起来。
    叶凛云嘴唇蠕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他手脚不听使唤地跟着到了门口，就看墨明鸾回头冲着他抿了抿嘴：“马上要大婚了，想想要我送什么礼物。”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叶凛云眼睛蓦然发酸，抬手挡住：那人，还是原谅了自己。
    墨明鸾一路上都魂不守舍，脑子里一团乱，在龙云堡竭力维持的冷静一到马车倏然剥落，靠着车厢一动不动。
    一年多来的点点滴滴在脑子里来回过，又回忆起以前和叶凛云玩耍的时候。
    记得刚上龙云堡的叶凛云长得乖巧精致，有一次他跟着墨明御上山就见到了他，小人儿温暖善良，虽家逢巨变，但是秉性纯良，他一眼就看出他良善本质，和他成了朋友。
    那么多年，阴郁的内心都因这一缕光而美好。
    还有二人的大婚以及林琮的反应。
    眼看他们都能大婚，自己呢？
    即使有太多理由安抚自己，可真到了眼前，没有羡慕是假的。
   
    第207章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他昏昏沉沉进了院子，刚好看到墨明御要出门。
    自从龙定川受伤，他这个哥哥很是忙了一段时间，最近才算好了些。
    看他进门，墨明御一顿，走过来：“去龙云堡了？”
    “嗯。”略微心酸，怎么都无法压制。
    墨明御蹙了蹙眉，跟着他一起往回走。
    “你不是要出门吗？”
    “不想出去了。”
    他一愣，如此情绪化的话，他极少说，淡淡看了他一眼：“有事吗？”
    两人已经到了屋内，龙定川将椅子放好，靠垫准备好，让他坐好了，才坐到对面：“阿鸾……”
    “这是怎么了？”墨明鸾歪头看着他，看他依然欲言又止，只得说道，“是不是凛云和堡主大婚，你想到了我？”
    墨明御握了握拳，点头，艰涩说道：“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不在意，可是……”可是他难受。
    当知道龙定川只为了这件事敲响龙云堡的钟，他又嫉妒又羡慕，对这个从小到大的玩伴，从未有过这种情绪。
    墨明鸾叹了口气，站起来直接坐在了他腿上，搂着他的脖子：“我不在意。古人云，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现在我有了，再无他求。你知道那次在渭山的寺庙，我求的什么吗？求的就是和你的姻缘，虽曲折但终会得偿所愿，我只要这个就够了。”
    墨明御心头一颤，又酸涩又感动，他的阿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