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貌美如花[快穿](177)
“那东西是什么?”
“会让人的记忆混乱,吃久了能让人上瘾,但副作用很多。”
萧允泽一下子就明白了聂靖云想做什么,他的气压瞬间低沉了下去:“韦柯,你先救治他,我一会儿就回来。”
“殿下想去做什么?”
“找父皇。”
韦柯还没回过神来,萧允泽就已经离开了这个宫殿。
“这脉象竟然弱成这样……肯定又是被纪子尘喂了什么!”韦柯愤愤的说。
若不是看楚宴还有呼吸,他真觉得自己在医治一个死人。
无奈之下,他只能拿出了针灸,为楚宴扎针。
而这边,萧允泽一路前行,去到了萧帝的寝殿之内。萧国皇宫被修建得相当诗情画意,画栋雕梁,朱墙碧瓦。
宫人正守在外面,一看是萧允泽来了,连忙朝萧允泽请安:“大皇子,今日是来找陛下?”
萧允泽‘嗯’了一声,表情异常冰冷。
这位宫人虽然伺候在萧帝身边,却早已经听说了萧允泽的暴戾。一旦他发病,周围没有人敢靠近萧允泽,这些年间在萧允泽身边死的宫人难道还少吗?
他的身体有些哆嗦:“殿下,陛下现在不在寝殿里。”
“我父皇人呢?”
“……在芙蕖池那边。”
萧允泽皱紧了眉头,很快便朝那边走去。
阳光异常刺眼,蝉鸣声让人心烦。因为想快些去到萧帝那边,萧允泽没有走大路,而是通过了幽深曲径,没多久就找到了那边凉亭的萧帝:“父皇。”
萧帝正躺在凉亭看书,顺便欣赏这一池芙蕖。
没想到萧允泽主动找来,萧帝不由笑道:“这还是朕第一次见你这么急急忙忙的,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儿臣抓到了聂家作乱的那些人。”
一听此话,萧帝的表情一变:“为首的聂靖云呢?”
“在逃之中。”
萧帝叹了口气:“那你今日急忙过来,是打算做什么?”
萧允泽看向了萧帝:“儿臣以为,聂家敢这么做,一定是有人支持!”
“……这件事情朕知晓了,只查到聂家即可。”
“父皇是怕伤到你心尖尖上的那个人?”萧允泽冷笑了一声。
萧帝看向了萧允泽,觉得他和年轻的自己何其相似。
萧允泽今日做了什么,萧帝大致能猜得到:“你喜欢周卿的儿子周珏?”
“……儿臣怎会喜欢周珏?儿臣喜欢的是周盼。”
萧帝略带深意的看了萧允泽一眼,没有再深究下去。
他望向烈日下的那些芙蕖,朵朵娇羞开放,微风将碧绿的叶子吹得犹如波浪。
萧帝忽然问:“聂靖云是如何找到那个地方的?明明都是一片废墟了……”
“听说是聂靖云又重新修葺了的。”
萧帝年少的时候也误入过那里面,却比萧允泽探得深。
“朕同你这般大的时候,也到过那里,只是去的是画室,从泥土里挖出了一个锦盒。”
萧允泽疑惑:“锦盒?”
“嗯,里面装的是画像。”
“那位被幽禁的王爷的画像么?”
“不,萧景帝画像。”
传说这位萧景帝,本来在他死后,当时继承皇位的信王想给萧景帝更好的封号。可下面的大臣个个不从,甚至觉得萧景帝执政那些年,对于萧国就是折磨,根本不配有封号。
信王拿出了萧景帝执政时写下的治国论,上面有对萧国未来的规划,他们这才松了口。
而信王那以后,也是一直按照萧景帝的治国论治理国家,萧国又重新繁荣了起来。
萧允泽没想到萧帝会突然间提起他,有些不明白萧帝的用意。
“跟朕来。”
萧允泽跟在了他的身后,随萧帝一起到了御书房里。萧帝把画像藏得很隐秘,按下了书架上的机关,那个盒子才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他打开了里面的画像,里面的人就这么出现在萧允泽的眼前。
不知为何,他忽然被里面的人给吸引。
里面的人并未束冠,披散的黑发也用红色的发带绑住。他的背部倚靠着红梅树,低头浅笑着。
这幅画太美,让萧允泽的眼眶都有些湿热。
萧允泽注意到了一旁的小字,写的是萧宸。
这显然不是作画者的名字,而是画像里萧景帝的名字。
萧允泽像是着魔一般,忽然间心痛如绞,朝那副画像伸出了手。
萧帝很快就收回了那副画像,淡然的朝萧允泽说:“聂家你可以下手,别下手到你母后这里来,也算朕作为一个父亲的请求。”
萧允泽回过了神,朝萧帝看了过去:“父皇还真是喜爱母后,她都犯下如此滔天之过,也能原谅母后。”
萧帝并不否认:“你婴孩时哭闹的时候,抱着这幅画睡,就不会再哭闹了。这幅画就当朕赐给你了。”
“……父皇想拿一幅画,就让我收手?”
“那你想要这幅画吗?”
萧允泽不做声的将画给卷起,拿到了自己手里。
萧帝笑出声:“聂家随你处置,他们胆大妄为,是该收拾收拾了。”
“……多谢父皇,儿臣告退。”
萧允泽也觉得自己疯了,竟然为了一幅画,就放过了害楚宴的罪魁祸首。
当他走到自己殿内的时候,发现楚宴已经苏醒过来了。
萧允泽悬吊的心总算是落下:“你终于醒过来了……”
楚宴见他眼底满是担心,心中熨烫,宛如泡在了温水之中。
楚宴余光看到了萧允泽手里似乎拿着什么,多嘴问了一句:“你手里是画?看着好旧啊……”
“你想看?”
楚宴还以为是什么古画,也就随口应了一句:“嗯。”
萧允泽很快就打开了画,滚轴落下,一副画就俨然印在了楚宴的眼底。
他的脸色骤然一变,竟然脱口而出:“……我不是全都烧掉了吗?”
“你烧掉了什么?”
萧允泽望向了他,墨玉一般的瞳仁里,只剩下了沉沉的黑暗。
第129章
楚宴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鲜少见到萧允泽逼问他什么。
楚宴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周家也有一副人物肖像,和这幅挺像的。我幼时在书房玩耍不小心打翻了烛台,整幅画都烧掉了, 还被我父亲追着打。”
萧允泽仍旧盯着他,那双眼里跳动着复杂的情绪。
“原来你说的是周家那副。”
“嗯,当然是那副, 不然你以为呢?”
楚宴的笑容僵硬,低垂着头,既不敢看萧允泽,也不敢看那幅画。
“这么紧张做什么?不过就是一幅画罢了。”
楚宴抿着唇:“这画算是百年前了,颜料经久不坏, 看着就像是血一样。我这不是紧张, 而是觉得渗人。”
萧允泽重新将眼神放到了画上,他用指尖触碰到了上面,心口泛起了疼痛来。
“纸都泛黄了, 这上面的朱砂和银珠两色,却没有减退。”
萧允泽的话,让楚宴把目光放到了上面。
这幅画并不是没有烧过的痕迹,只是中间保存完整, 后被萧帝得到后就请宫中大师将其复原。楚宴还能看到, 这上面一笔一划勾勒得有多么精细,处处都显深情。
他曾在凌王的画室里看到过无数张这样的画。
凌王的画乃陵济一绝, 幽禁前就千金难求, 可惜他只画山水花鸟, 不画人物。幽禁后凌王的画却全然变了,只画人物,幅幅皆是他。
一直以来,凌王死前的模样都让楚宴难以忘记。
他分明形如枯槁,身体瘦弱,却还是要朝他这里靠近,仿佛飞蛾扑火。
楚宴看向了萧允泽,知他这几个世界跟着他来,一样也是这样飞蛾扑火的姿态。
一想到这里,楚宴的心情便十分沉重。
“殿下……”
“嗯?”
“殿下很喜欢这幅画?”
萧允泽将东西收好,不由沉思:“其实我不爱画,总觉得这些都是死物,不如活物精彩。”
楚宴诧异的问:“你竟然是这么想的?”
“……嗯。”
他画了那么多相似的画,竟然是在干自己讨厌的事。
楚宴一想到这个,心口隐隐作痛起来。
“你先休息吧,我先去处理聂家的事。”
“好。”楚宴朝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目送着萧允泽离开了这个地方。
当天晚上,楚宴做了一个梦。
这是楚宴经历过的世界,当然也是他的前世。
他躲在画舫里,两岸白墙墨顶,朱楼飞檐。
月色照在了湖泊上,波光粼粼,月影孤寂。
“三皇兄,咱们都那么看不惯那贱种,不若早点将他……”
“你懂什么?父皇最恨兄弟相残,就算他再是个宫女所生,也会引来父皇的不满!”
“他每日畏畏缩缩跟在咱们后面,可真烦死人了。不若……来个借刀杀人?”
三皇子看向了他:“你有好主意?”
“太子殿下最近生了怪病,时而神志不清,不若将那贱种送到太子殿下那里去,正好一石二鸟!”
“此计甚好!”三皇子听得眼睛一亮,太子从小就天赋惊人,父皇甚是喜爱太子。他要皇位,还得看太子出一个大纰漏才行!
那个小杂种,不正是个机会吗!
当时的楚宴听到了这些,总觉得太子是个残暴之人,会害他性命。
因此之后住在太子宫后,楚宴时时紧张,小心戒备。
太子被喂下寒石散后,性子更加变本加厉,时而如和煦春风,时而如地狱修罗,让他害怕。
也许是那幅画的原因,这些记忆里所有的感觉,都让他感同身受。
楚宴垂下了眼,一股悲痛就涌上了心头。
他的脑子里闪过了太多的画面,明明知道这里只是梦境罢了,那些零碎的片段却不断的从脑海里涌出。
“萧宸,我欢喜你。”
“她们都巴不得我去死,唯有你会站在我这边。”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这样对你。”
这些记忆太过零星,分明想走马观花,他却真的停驻。
天边逐渐一片阒黑,他又想起了凌王被他幽禁之前的那个夜晚,萧凌对他说过的话。
他给萧凌下了迷药,亲手把杯子递给了他。
而萧凌分明是知道的,却还是一口将杯子里的东西一饮而尽。
“就当还你了。”
当时他不明白,略略诧异的看向了他,仿佛在问,什么就当还你了?
而萧凌却什么也没说,眼神温柔宠溺,然而结合他发疯时会做的那些,只让他觉得恶心。
楚宴的皇位是几个兄长互相争斗而死,他得了个渔翁之利罢了。他唯一动手害了的,就是萧凌。
大雪之下,他终于将萧凌拿下。
白雪依旧飘散在天空,只是一夜的功夫,周围便已经有了雪裹琼苞,玉树堆雪的美景。
萧凌身上满是血迹,并未因为疼痛和他的背叛,而露出扭曲的脸色。
萧凌朝他笑了起来,就像是解脱一般。
“皇兄,我已得了皇位,你之前对我做的那些,该找你还了。”
萧凌看向了他:“你想我怎么还?”
“我会幽禁你一生一世,我们……再不相见。”
这样的决定,比杀了他还要难受,萧凌忽然脸色雪白:“宸儿……”
“别叫我那个名字!”楚宴听到自己说,“我恨你。”
萧凌被他的人带走,可他却怎么也不肯走,希望楚宴再看他一眼。
“萧宸,我只求你看我一眼。”
楚宴低下了头,脸色泛白的笑了起来:“看你做什么?皇兄生来就为父皇所喜爱,自然不明白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最开始,是期待过我的兄长的。兄长的未来,看来要输在我手中了。”
萧凌眼底带着不舍:“我哪有什么未来,只是没死罢了。我的命不是命,是碍眼的东西。”
楚宴不想听那么多,吩咐程寒将他拉走。
萧凌的声音近乎绝望,缓缓的看向了他:“原来你已经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