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探花[古穿今](116)
陶清风答应了苏寻,拍张照片放在自己微博上,报平安的同时也安慰粉丝。可是陶清风使用着“自拍”功能,怎么看镜头里的自己怎么别扭。他拍了几张,都觉得要么是脸扭曲、表情扭曲、动作扭曲。实在是不愿意放上去。
陶清风灵机一动,他照了窗台上的桂花枝,想起前段时间,和徐瑰元老奶奶互加微信后,曾经请教她影视传播的问题,徐瑰元教他:“越是身处争议事件中心,愈是要‘模糊’地传递信息。选择多维度解读,就能趟过争议事后的清算。记住,在事件完全尘埃落定前,一定不能站队。哪怕舆论多么势不可挡”。
陶清风消化了这句话,略微沉吟,配图照片的文字写:
“桂花,象征__________________”
他放了个填空题给陶瓷们。
有粉丝做起了文学阅读理解,去找了一堆桂花诗词填上去。有粉丝映射事件,说:“桂花是中秋的花,中秋要团圆,是圆满的意思。暗示事情解决了。夏星痕没有事。”有粉丝则完全相反地解读道:“桂花象征中秋圆满,所以清风哥哥退出这个剧组是好事情。估计没少受夏星痕的欺负。”又有人说“那么阴谋论干嘛,说不定清风哥哥只是在欣赏植物,陶冶情操而已。”还有人说:“桂花那么香,清风哥哥是不是馋了想吃桂花糖?”
陶清风松了一口气,连样本不大的陶瓷粉丝们(其实有误区,自从《归宁皇后》以十亿票房完美收官后,陶清风粉丝涨了一百万,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他的广积王子扮相实在太好看了,所以这个样本已经比从前大多了)都各抒己见,别人就更不会强行附会到什么地方去。
在夏星痕事件中,迫于舆论压力,黑夏星痕的人暂时站了上风,所以许多明星也跟着落井下石。有的是有旧怨,有的是嫉妒心肠,然而更多人则是一种“如果不跟大流就会被抛弃,如果和大部分群众唱反调风评就会被害”而不得不站队。
陶清风这种模棱两可的和稀泥态度,自然也遭到黑子们猛烈的嘲讽,他们不断捆绑大旗试图拉他下水。然而陶清风岿然不动。更多实力派或是重量级的明星,也选择无声观望。一时间黑子们纷纷高呼:“华国影坛黑暗是怎么来的,现在你们知道了吧?如此恶劣性质的打人事件,这堆利益相关者居然冷漠无动于衷。实在是太恶心了,云云。”却根本不知道,受害人其实和陶清风有着最密切关系。如果世上只有两个人有资格恶毒地攻讦夏星痕,那就是陶清风和严澹,然而他们没有。
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陶清风照例去盥洗间,就着温水拧好毛巾,坐到严澹床边,替他擦拭。他先用温毛巾擦了遍严澹的脸和脖子。又掀开了病床的白被子,去解严澹病号服的扣子。解开头两个扣子,看到那被绷带层层裹住的身躯。上次换药时他在旁边看过,已经开始正常结痂了。再过三天左右就可以拆下绷带。眼下从绷带尽头的肩骨处,还看得到一点露出来的棕黑痕迹。
陶清风心中一痛,情不自禁伸手去轻抚那疤痕,忽然间手底下的身躯微微抖了起来,陶清风还以为是弄疼严澹了,没想到却看到严澹睁开眼睛,发出辛苦忍笑的声音。
严澹的脸和被摸到的皮肤还泛出了粉红色,睁眼无辜道:“广川兄,这休养生息的病房清静之地,你这正人君子,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是做什么?”
第100章 能持
陶清风手一顿, 脸刷的红了, 结结巴巴道:“还以为你睡了, 准备帮你擦拭一下。”
严澹装作惊慌表情,脸红得更厉害了:“这几天都是你帮我吗?那在下岂不是被你看光了?”
陶清风无力招架严澹这种口吻, 虚弱道:“你,你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有什么看不得的。”
严澹闻言伸手去摸陶清风的衬衫领口, 笑道:“哦?你的意思是‘我有的你都有’?那你也让我看看呀?”
陶清风脸红得滴血, 赶忙截住严澹的手, 严澹忽然又笑了, 道:“差点忘了,我早就看过了。”
陶清风赶紧别过脸,红晕都烧到脖子后面:“……不斯文。”
严澹好整以暇地靠坐在床头, 笑吟吟望着陶清风,捉着他的手, 往自己绷带上面按去。陶清风担心碰到对方痛处, 想要挣开, 却被严澹不由分说按在心口附近,道:“它跳得多快,你感觉到了吗?”
陶清风自己的心也砰砰跳得飞快, 手掌按在对方心口上,十指连心,就像是两颗跃动的心相连在一处。
陶清风握着严澹的手捉回来放在自己心口位置, 隔着白衬衫有暖意,低声道:“我的心也跳得很快。”
严澹半靠在床头, 装作受惊般往后蹭了蹭,呻|吟道:“别这样,容易叫人把持不住。”
陶清风的脸又骤然红似滴血,赶紧松开手,小声道:“君子能持。”
严澹说:“六祖问慧能,能持否。慧能言:不能持。通圣都不能持,我一介凡夫俗子,喜欢的人就在这里,是持不住的。”
陶清风闻言又张口欲言,最后低头道:“那,那随便你。”
严澹还以为陶清风答应了他某种意图,殊不知陶清风以为严澹的“持不住”,只指言语中的放涎。严澹想说什么,都随便他的意思。
严澹心痒难耐地伸手把陶清风搂在怀里,低头又亲昵地吻了吻陶清风的嘴唇,叹道:“真甜。我好想尝尝那种滋味。”
陶清风被他亲得迷迷瞪瞪,闻言茫然道:“什么滋味?”
严澹惊讶地看着怀里表情是真心不懂的陶清风,他都做好对方羞涩推开的准备了。结果对方是真的听不懂吗?
虽如此,严澹却也不打算放弃,他搂着陶清风,硬着头皮道:“就是……那个……那个……周公之礼。”
陶清风吓得差点没弹起来,三观受到了严重冲击:“什……什么……行周公之礼?”
上辈子大楚虽然有竹枝馆,陶清风也知道分桃断袖之典、知道狎倌之地,可是他从来没有去过那些地方。应酬也只赴那些清科举子、或是大儒学会,断无狐朋狗友相约勾栏下作集会。如果席上有狎昵伶人,他也会借机避席。男女如何合卺之事,是陶清风的母亲告诉他的。可两个男子之间,他实在不知了。
而记忆里虽有模模糊糊被谢国珉玩弄过的画面,但陶清风一来看得不是太清楚,二来他继承陶清对此厌恶的记忆根本不愿细想。
所以严澹甫然提“周公之礼”这种指代古代敦伦大事的事情,陶清风一时半会还真有些发懵:难道这个词又被现代人赋予了什么另外的含义?
陶清风以为和严澹在一起,两人彼此心慕,这就是男子之间的感情的全部了。
严澹一时半会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把这种事给他讲得明白,光是想一想,严澹身体就要冒烟,要是真给陶清风逐字句讲明白——严澹心想:那不是忍不了的问题,那是会出事的节奏。
“以后,等过段时间我痊愈了。”严澹口干舌燥,头皮发麻,“我就………我就,就…教你。”
陶清风心想:行“周公之礼”,那是做了世俗夫妻一般的事情吗?想到此节,陶清风脸上蒸出热气一片一片冒,羞涩得手足无措,蓦地站起身道:“你该换药了。”
换药把严澹换得龇牙咧嘴的,等医生走后他还在倒抽滋声冷气。陶清风关切地坐在床边问:“很疼吗?实在受不了就吞片止痛药吗?偶尔一两次没有副作用的。”
严澹露出虚弱的笑意,对陶清风道:“你亲一亲我就不疼了。”
陶清风闻言又两颊飞红,却依言缓慢低头,然而还没等他俯下身,忽然门吱呀响了一声。吓得陶清风往窗边蹿了两步,像只受惊的兔子似的。
是严放推门进来,哪怕他们动作已经还原得很正常,但陶清风还是有生怕被发现的心虚之感。他和严澹的事情,一时半会儿的,还不知道怎么让他家人接受呢。
严放当然没察觉,他无意间破坏了这对小情侣之间的撒狗粮现场,毕竟严澹也装得一副乖巧无辜模样。
严放坐下道:“我之前就不懂,这年头怎么精神病人都能来拍戏。娱乐圈生态真是糟糕极了,这也是我们家从来不涉足娱乐产业的缘故。所以才没留意到苏晓楣那贱人的下落,她居然敢堂而皇之写那么多制作人的名字,这是嫌命长还是以为我们家是圣母玛利亚?”
严澹沉道:“她大概以为过了法律追诉期,别人就拿她没办法了?”
严放冷笑一声,随即开始给陶清风解释一桩陈年往事。“那时候我们大哥十六岁……”
严澹的重点错了,朝陶清风撇嘴:“我大哥上高中就开始谈恋爱了。”
严放恨铁不成钢地望着严澹:“是啊,比你这个快三十,还没找到对象的魔法师强多了。”
严澹拼命忍住才没敢明说出“我其实有对象了”这个事实,旁边陶清风也非常配合地把头扭过去。
严放把当年严宇、丁雪、苏晓楣三人纠葛继续告知陶清风。严宇作为严家的大哥,非常早熟,高中报了军校,当时他喜欢一个叫丁雪的同龄女孩,两人差点成了情侣。而苏晓楣作为富二代圈的大小姐,家里因和严家有商业往来之故,也早早认识了严宇,常以他未来的女朋友自居。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严宇拒绝过苏晓楣好几次,她越是得不到越是扭曲不甘。终于在严宇去参加国际特种兵大赛训练,不通音讯的那半年里,找社会上的流|氓奸了丁雪,又把那些照片散布,丁雪学校那边也施压,逼着她退了学。这个可怜的女孩子精神压力太大自杀。末了那几个流|氓伏法,却死也不知道他们背后的“雇主”是谁,自然供不出苏晓楣。严宇回国时,小女友的墓碑都立几个月,那几个强|奸犯的尸体也凉透。他简直要被逼疯,想尽各种方法追查真正的幕后黑手,查了三年终于查到一点指向苏晓楣的嫌疑,可惜不能作为证据,对方也已经听闻风声,躲到法国,改换了国籍。由于严家不涉足演艺圈,加上苏晓楣惯常在国外遥控操作,所以尽管她后来捧明星、投资影视剧,但都和严家业务没有交集。加上严宇又去现役部队里,每年至少大半年音讯不通,报复苏晓楣的事情就搁置了下来。
听得陶清风心中发苦:“你们大哥这么些年一定很难过。”
严放叹了口气,又说了刚才从夏星痕那里听到的消息:“……苏晓楣当初弄了法国身份,再以外籍身份活动,所以隐去了很多行迹。夏星痕说他大学时候汇报演出是饰演一位初入军营的新兵,那次汇报演出结束后,苏晓楣就找到他,开始捧他,给他投资。”
那是夏星痕第一次在公众面前展露“入戏体验”的天赋,从而带给人一种“他可以活成那个人”的替代错觉。哪怕后来夏星痕入了不同的戏,苏晓楣也不在意,就当戏角演不同的剧种给她看,更何况共同点都是……
《狼警》里是演特警,《风华正茂》里饰演文艺兵,《大都城》里饰演武安将军;《昨是今非》饰演开包子店的退役兵,还有这部《东归西渡》里的抗日将领云向磊……
都是那个人的碎片。
陶清风问:“那她撤资是因为……”
严放冷笑两声:“我打了个电话过去,她就以为行踪败露、吓破了胆子,匆忙转移资产、撤资跑路了。当年的事情却咬死不道歉。其实她对不起的是丁雪,要是肯悔改,诚心诚意补偿她的家人、为自己赎罪、不再做伤天害理的勾当。倒也不必不死不休。但我打电话过去,苏晓楣还是怨的,不认为自己做错,反而一怨大哥不喜欢她,二怨丁雪‘勾|引’大哥。呵呵,且不说死者为大,大哥为什么瞧不上她心里没点数吗?不必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