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是神算子(141)
平阳世子还欠他一份人情,用到这事上虽有点可惜,但能同太子搭上话,并不亏,要是对方心情好,未必不能顺手帮他送一下信。
连最后一件担忧的事情都解决了,李乐只放心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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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城门打开的时候,果真有一人骑马从春明门离开。杨尚书安排的人看到有人离开后,立马跟随在那人的身后,剩下一人,则在原地留意,见没有旁人出来,便慢慢同其余人会合。
而在远处,离开京城的路上,早有人埋伏在那,等听到马蹄声,更是看到一人骑马而来,目光不敢有片刻离开,等那人近身后,迅速拉起埋藏好的绳子。
绳索绷直,马嘶鸣两声,跪倒在地上,将马背上的人摔得眼冒金星,其余人见他摔落,立马蜂拥而上,将人按倒在地,从他怀中摸出一封信。
“找到了,”一人道。
其余人见信拿到手,立马将人捆绑,随后又将人套住头遮住面容,将人带到京郊的庄子上。
此时,周侍郎已经等候在庄子上,看到被抓到的人,他看向一旁的衙役,衙役立马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周筠接过,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封信拆开,看着信上的内容,他眉头微拧在一起后,将信又塞了回去,对衙役道:“你们留两人在这,好生看管。”
周筠拿着信从另一扇门,回到了京中,他将信交到杨文镜手中道:“大人,此信只提及了李道长。”
也因为这封信,确定吏部侍郎背后有人,只是他们尚不知这人是谁,信上未透露半分,而这件事,约莫还要等明后两天。
杨文镜打开信,看着信上对李乐只本事的猜测,他慢慢将信折起来,“李道长这样的能人,不止我们惦记。”
就连佟诩,原本怀疑李道长的人,真的见识李道长的本事后,心里头也不免升起拉拢的心思。
杨文镜心底也不免庆幸,李道长知善恶明是非,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有赤子之心,若是一般人,遇到旁人的拉拢,被权势所获,未必不走上歪门邪道。
有些人,心中无国亦无家,唯有利字,才能让他们趋之若鹜。
幸好,李道长非唯利是图的人。
杨文镜将信收起来,后又安排人在曲江留意,第三日更是半夜三更待在吏部侍郎家的附近,等着信鸽飞过,好拦截下来。
曲江的信,杨文镜也拿到手了,信上依旧写着夸赞李道长的言语,未曾有半点透露,杨文镜看着摆放在面前一模一样的信,怀疑是不是他们错过了,真正的信已经送出去了。
实在是面前两封一模一样的信,让人不免多想,但杨文镜也知,李道长所算,绝无错误,他们拦截下来的信,正是吏部侍郎想要送出的。
即使信任李道长的本事,但面对这样重大的案件,明日更是最后一天,成败在此一举,杨文镜也免不了心生担忧,但幸好,这第三日半夜三更才飞的信鸽让他们拦截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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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侍郎刚将信鸽放飞出去,他看着信鸽扑腾着翅膀飞出这座院子,看着信鸽远去的背影,双手负在身后,眉头微皱,心头总有不安萦绕着,似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派出去的人也不知是否将信送到,估摸着,明日便能收到回信,也不知他们是如何看待那位李道长的。
若是继续得罪于那位李道长,惹恼了他,要是他将他们都算出来,这事可不好收尾。
吏部侍郎心早已偏向李乐只那边,想将李乐只拉拢过来,有了李乐只相助,他们所图谋的大事要容易万分,只是这件事,也不单单是他一人能够做主的。
突然,他抬头死死看着微微明亮的天,在月色的照耀下,远处的景色依旧可见,而方才,他放出去的信鸽应还能看到如同墨点大小的身影,可如今,他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为此,吏部侍郎又走到笼子的旁边,将里面的信鸽拿出来一只,他未在信鸽的腿上绑上纸条,直接将信鸽扔出,任由他朝屋外飞出。
这次,他眼睛未从信鸽的身上离去,在那信鸽身影越来越小,如同麻雀大小时,信鸽扑腾一二后,掉落下去,这一瞬间,吏部侍郎遍体生寒。
他双眼一错不错盯着信鸽慢慢掉落下去,直到再也看不见半分,他才想回过神来,一个激灵,寒风入骨,温暖的血液流淌过身体的每一毫每一寸,冰凉的手脚回温。
吏部侍郎才掌控自己的四肢,他回过身踉跄一二后,才撩起衣摆,急匆匆朝书房的方向冲过去,脚步越来越急,直到来到书房门口时,吏部侍郎胸膛起伏着,喘息一二,心脏跳动得很快,宛如在耳边打鼓。
推开门,跨过门槛走进去,直奔书架而去,借着月光,吏部侍郎上下翻找着,直到找到那本经典,他手忙脚乱地翻开那本书,接连三次都未打开。
随后深呼吸着,压下心底的惊慌,手指用力才打开书封,翻找起来,看着存放书信的地方空空如也,吏部侍郎震惊不已,后退一步,手中的书掉落在地。
没有。
怎么会没有。
看着未曾散落的书信,吏部侍郎不敢相信他眼睛所见到的这一幕,他急忙地走到案桌的旁边,拿出火折子,点燃放在案桌上面的油灯。
微弱的火光亮起,照亮小小的一块地方,吏部侍郎手护好火苗,走到书架的附近,他心底依旧不相信,也不愿相信,来来回回在书架边走着,试图找到藏有书信的经典。
一连三回,他并未见到,他愣在原地,随后垂目看向掉落在地上的那本书,举着油灯怔愣了许久,才缓缓蹲下身,将油灯放在书的旁边。
伸出的手颤颤巍巍,指尖碰到书的那一刻,他缓缓拾起,借着油灯,再一次看见挖空的地方没有半封信,瞳孔一点点紧缩,喉咙发出嗬哧的声音,宛如破旧的风箱。
手里的书重达千斤,连带着他的腰杆都弯了几分。吏部侍郎看着空空的地方,依旧不敢相信,他藏在这里的信,居然不见了。
到底是谁,是谁拿走了他的信。
李乐只?
不,不可能,李乐只不过是一道人,他非铜头铁臂,哪来的本事,拿走他藏好的信。
吏部侍郎想到了许多人,但近日同他起冲突的人,也唯有李乐只一人,难道真的是他,是他算到了证据在何处,这才派人潜伏进府内,拿走“证据”。
吏部侍郎想起那日,余光所见到的黑影,屏住呼吸,那日,他所见到的黑影,是李乐只派来的人?
第85章
若真是李乐只派来的人,吏部侍郎完全不敢去想自己的下场,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要想个办法,想办法……
吏部侍郎想到一人,现下还能救他的,也只有曲安侯了。
*
次日。
天色刚亮,吏部侍郎连拜帖都未来得及去下,便坐马车急匆匆来到曲安侯府。
因天色尚早,侯府的大门都未开启,吏部侍郎下了马车,疾步上前,都等不了仆人替他敲门,三两步走到大门处,握住铁环敲击着。
“嘭嘭嘭”的声音响起,吏部侍郎即使再急切,敲完门后也只能在门前垂首等待着,心底焦急万分,犹如火烧火燎,让他忍不住在侯府门前来回踱步着。
若是从前,他自会从容不迫,不像现下这般急切,可如今,都已经火烧眉毛,再晚几步,他们的事让李乐只查出来,他丢失的证据呈到陛下面前,那时,他想要挽救,已经晚了。
听到里头传来的动静,吏部侍郎这才停下整理自己的衣着,让自己尽量显得从容。
不一会儿,门房打开门,揉着眼睛探出头来,道:“谁啊,大清早就来敲门。”
等他睁开眼睛,定睛一看,见是吏部侍郎,脸上的神色顿时顿住,立马挂上笑容道:“原来是侍郎大人。”
他抬头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天色蒙蒙亮,他也不是在睡梦里头,对于吏部侍郎未曾下拜帖又在此时匆匆前来,门房心里便知是有大事要找他家老爷,便连忙打开门道:“大人快快请见,还请大人稍候一二,容我等通传一声。”
“嗯,”吏部侍郎走进,进了侯府,他的脚速便慢了下来,此时天色刚亮,侯爷未必已经起来,况且,他也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同曲安侯说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