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在70年代发大财(5)
等白清霖吃饱,天已经很黑了。烧饭的锅刷干净重新煮了水,热水要用来洗漱,还要灌暖水瓶留着喝。
他没有暖水瓶,不过有票,回头可以去县城买一个。
晚上了,知青也没有什么事。偌大的房间只点着一盏油灯。这里还没通电,就连最富有的村长大队长支书他们几家都没通电。不过人家用的是蜡烛,不像油灯这样突突冒黑烟。
时间长了,油灯上面的屋顶都是黑黢黢的,刷也刷不干净,只能用报纸一层一层的糊。
来这里的时候是春季,但是靠山屯是东北,都三月底了仍旧冷的要死。
白清霖要漂亮,来的时候穿的是时髦的棉夹克,到了差点儿被冻透了。幸亏行礼中有一套棉袄,估计再过些日子,家里仍旧会寄新棉袄过来。
因为来了新人,吃饱饭后知青们也没事做,便都集中在男生宿舍这边,盘腿坐在炕上,听老知青讲这里要注意的事儿。
吴长青年纪最大,属于老大哥,所以他很有发言权。
相互自我介绍一番之后,他清了清嗓子,“咱们这儿其实算是个富村了,因为不缺水。说是叫靠山屯,只是叫习惯了。应该是第五大队。咱们大队地也多,现在地里种的都是冬小麦,等麦子熟了就种棒子。哦,棒子在南方叫玉米。北方还有地方叫苞米,苞谷的。反正咱们这里叫棒子。”
“那也不忙啊,就把小麦种下去,然后等到收了种玉米,一年也就忙两茬吧?”新知青周成亮插嘴道。
吴长青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人不能只吃小麦和棒子,还得吃菜。现在世道好了,家家户户也有自留地,每家能养两只鸡。但是大队的菜也得种。红薯,土豆,白菜,萝卜还有葱姜蒜是必须要种的。家里自留地能种豆角,韭菜什么的。若是种的多了就能给大队,让大队集中带去供销社,可以换东西。”
北方冬天能吃的菜就是白菜萝卜土豆,吃不完的吃,一茬一茬的吃。大队种的白菜土豆自留一部分,另一部分要拿去供销社。供销社卖的菜都是从村里收的,毕竟城里没有土地可以种菜。就算有院子的,种些豆角小葱什么的,也就凑合了。
“那冬天呢?这边冬天可冷,啥活儿也干不了。”周成亮没想到竟然要种这么多东西,脸色都难看了许多。
吴长青道:“冬天要上山捡柴火,在咱们知青点,都是要组队上山的。做饭,烧炕都得用柴。咱们的厨房在外面,做饭就能把炕烧热了。等睡觉前再放点儿柴火,至少能睡个舒服觉。捡柴火也不是轻松活儿,如果捡回来的柴火不够用,就得挨冻。”
周成亮转了转眼珠子,问:“那就只有炕头是热的呗?”
吴长青点点头。
周成亮更不高兴了,一指白清霖,“那他为啥睡炕头?这大冷的天,凭啥啊。”
吴长青皱眉,看着这个新来的知青,“因为白同志岁数最小。”
周成亮冷笑道:“那我也不大啊,我才十九岁。再说下乡支援人人平等,他就靠岁数小睡炕头?”
朱正民这时候突然说话了,“清霖岁数小,身体弱,睡炕头正好,你都十九了,凭什么跟他争抢?”
白清霖扫了眼朱正民,这时候突然冒出来说话,听着像是偏袒,但直接给自己拉敌了。
“岁数小就能得到好处了?”周成亮果然不高兴了,阴阳怪气道:“那以后下乡就找岁数小的好了,干嘛让我们来?岁数小能睡热炕头,回头干活工分不够吃饭的,你们也觉得他岁数小,给他饭吃呗?”
白清霖啪的一拍桌子,道:“行了,别吵吵了。我不睡炕头,你睡。但是得说好,你要定下睡炕头以后就别换了。否则换来换去,还以为是伺候大少爷呢。让吴大哥挨着你,我睡吴大哥和刘大哥中间成吗?”
他说完,看向老知青刘明。
刘明笑呵呵道:“可以可以,我没意见。”
反正现在三月份了,晚上盖严实了不会多冷。既然能有热闹看,他绝对不多说话。
那炕头虽然暖和,可是烧柴后会太热。因为吴长青在这边干了好多年活儿,身体有点儿不好,睡炕头刚刚好。其他小伙子们谁也不愿意睡炕头,热的睡不着。
白清霖的话岁数小,身体火力没有那么壮,也能睡炕头。
“那就这么定了?你还换不换?”白清霖又问周成亮。
周成亮南方人,没睡过火炕。但也知道炕头离着灶台近,自然就是最暖和的。等白清霖说完,他语气坚定道:“不换了!”
第5章 必须死
一群人又重新调整了被褥。
女知青那边没有这么多事儿,炕头给了岁数最小的一个叫柳瑶瑶的南方小姑娘,她也才十六岁,长得瘦瘦小小的,皮肤有些黑,估计在家里也是干活很多的。
“总之,每天大队会敲钟提醒大家上工,不过这这段时间比较清闲,还没开工。我们只要上山捡柴火就成了。等到了四月底,天气暖和了也就都得忙起来。还有就是春天能吃的菜不多,大家还得上山挖野菜,否则没东西吃。现在山上应该也有野菜了,就是不太好挖。”
吴长青喝了口水,想了想补充道:“等开工了,大家伙儿得团结起来,不能迟到早退什么的。每天干的活要算工分,我们知青的活儿还算轻松,不过犯了错就得干重活。还有村子后面牛棚那边你们不要过去,那里的人别招惹,会很麻烦。”
这时候朱正民又开口了,“清霖,几点了?我们是不是得休息了?”
白清霖装没听见,只是摆弄着自己面前的茶缸子。
这种搪瓷大茶缸其实在后世很常见,不少怀旧的店里都有卖,上面印着各种口号和图画,如今看了到有一些亲切感。
王巧云见白清霖不说话,生气道:“白同志,你没听见朱大哥问你话吗?”
白清霖抬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冷笑道:“他问我就要回答?这里还有这种规矩?”
知青们都有点儿穷,只有白清霖细白的手腕上带着一块上海梅花表。这块表在供销社都是抢手货,基本到了就被人都订走了。而且一块表一百二十多块钱,还得要票,算是很贵重的东西了。
大家都看到白清霖手腕上有表,但只有朱正民问他时间。
这想表达什么?跟自己熟悉?
王巧云还要说什么,朱正民苦笑道:“算了算了,清霖生我气呢。”
王巧云哪里能看人欺负她心爱的朱大哥,于是更加生气道:“朱大哥都说把东西给你了,你至于得还生气?再说你家有本事,到时候再给你找个工作呗,至于的这么矫情?现在我们都下乡了,大家要团结,你这是破坏团结!”
白清霖没搭理王巧云给自己扣的大帽子,直接抬头对朱正民道:“对了,你还说把卖我工作其中的一部分钱带来给我,现在给吧。”
朱正民:……
他只是说说,没打算给的。
朱正民没打算给钱,可现在被王巧云架火上了。
而且之前刚下车白清霖说的那一番话,新来的知青们可都听见了,现在他不给,那不就坐实了他不是个好人了吗?
“忙起来给忘了,幸亏王同志提醒。”朱正民不亏是重生的,脸皮厚,心眼子转的也快。如果还是年轻的他,估计现在又得下不来台。
不过他的称呼也挺有趣,王巧云跟他叫朱大哥,他呢?叫王巧云王同志。
朱正民抠抠搜搜的把手伸到怀里,半天掏出来一个布缝的钱包,打开之后从里面数出了十张大团结,心疼的直抽抽,却也只能递给白清霖。
那可是十张大团结!普通工人小半年的工资呢!
不少知青看着那卷儿钱,眼睛都直了。周成亮更是,眼珠子恨不得贴钱上面,要不是还顾着面子,怕是能伸手抓一把。
白清霖接过钱,数都没数就塞进棉衣里面的口袋里。这口袋是贴身的,相当于现代在衣服里面的那个兜。以前的衣服可没有这样的兜,这还是白清霖的母亲给他特别缝的,方便放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