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84)
好在,他们运气不错,今日山下的茶栈里也有值守的黑熊寨汉子,又因商路无人,日日守着,这伙不是吃饭就是拉练的武夫个个打哈欠。好在今日没有苍蝇,又入秋,蚊蚋也少了,不怕有叫人心烦的小虫子扰人清净。
沈让过来的时候,黑熊寨的汉子也早看到来人,守在前头的汉子很有眼力,只消得看一眼,便能分辨出来人不是寻常过路人。
单看人走路姿势,寻常人走路多是佝偻着,少有身板挺直的。再看下盘,双腿每一步走的扎实,只有专程练过的练家子才会如此,换个寻常人,多是下盘虚浮,一个扫堂腿过去,多是要被撂倒了去。
这样一队人马看着便不是行商,经黑熊岭,怕是冲着他们来的。
茶栈里的郑铁打起精神,要说山上也无趣山下也无趣,他还连着些日子留在山下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着万一遇上突发情况再给大当家拐点人回去吗,可见皇天不负有心人,叫他给等着了。
“好汉可是黑熊寨人?”沈让抱拳,身为部曲是没机会和土匪心平气和说上话,一旦路上遇见,双方都是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且黑熊寨的汉子是不是奇怪了些,一个个膀大腰圆,身板都要赛过他们这些世家精心养出来的部曲。单是看人又高又壮的身板,先头还有想一打二,只怕要二打一。
尤其是站在最前头的汉子,竟然比的他还要高,沈让作为北方人身高已经出类拔萃,竟然和眼下汉子比输了,不是常说南境这边的人比北面要矮些吗?
“正是,你们是何人?”郑铁想这伙人必定不是来剿他们的,三十来人给他们塞牙缝都不成,但要说来投靠也不对,光看人衣着打扮,便知出身门户不低,一时间摸不清这群汉子来意。
“我等是京城秦府之人,受主子所托前来黑熊寨保护公子。”
“秦府?”郑铁上下打量沈让,不得不说和燕瑾气势有几分像,该是同一出身。
“正是,前不久府里老爷少爷收到黑熊寨大当家的信,故派遣我等先过来,待十月,少爷也会到祁州,到时候还将亲自登临黑熊寨。”
沈让语气并无没什么居高临下,虽说他们对掳了公子去的土匪印象定然不好,但少爷让他们来寨子是保护公子的,也算是寄人篱下,自然没道理在别人地盘撒野。
“原是一家人,快快快,坐下,想必一路过来舟车劳顿,先来茶栈歇歇,咱们说说话交流交流感情。”郑铁热络的走过去,一把搭在沈让肩上,把人推入茶栈,至于不远处的小三十人,也叫黑熊寨其他汉子招呼过来。
小小茶栈,不过五六张桌子,挤三十来人的确勉强了,但大家出门在外,路上山野歇息席地而坐都是常有的事,谁也不在意两人挤一挤,毕竟这长凳够长。
郑铁招呼人倒水,看着像是极为热情好客之人,但只有这头的几个汉子方才清楚,郑队长肚子装着坏水呢。
第67章 商谈
“诸位是打秦府过来的,秦府的意思是认了咱们这门亲事。”郑铁招呼人喝茶,嘴上已经开始套消息。
沈让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当然没有,真要是认了少爷还能派他们过来保护公子吗?要不是空青说黑熊寨的山大王生的好,不比京城里的世家子弟差,只怕少爷是一刻也等不得,直接带人过来直捣黄龙救回公子。
“我听闻,公子和你家大王并未行拜礼。”
秦家世家大族,最是重礼,不说结亲的三书六礼,连拜堂成亲都没有,如何算作亲事。沈让这般回话当是不客气,却也颇有一番道理,你黑熊寨的大当家要娶我们公子,连拜堂成亲都没有,岂非是看轻我们公子。
郑铁被噎住,要说他们黑熊寨成亲简单,自然是结亲的双方都认为不必大操大办,眼下大当家娶京城来的贵公子,铁定也要照顾人家规矩。如此不明不白的把秦公子留在山寨,不消说人秦府,就是山寨许多娘子郎君都觉着过意不去。
秦家对此有怨实乃人之常情。
“咳,这不是大当家考虑没知会秦公子家里人,连个聘礼都没准备,如何敢私下里就把亲事办了,只要秦府认了这门亲,我家大当家立马寻好日子,过三书六礼,八抬大轿娶秦公子过门。”
郑铁虽然没得大当家信儿自个做主放话,但也不怕大当家寻他麻烦,他可是见识过大当家待秦公子的好,自然不可能在成亲的事上委屈了秦公子。
多半大当家还守着二十二岁才成亲的古怪规矩,等大当家回来他定要和大当家好好说说,大当家一个男子能等得了,秦公子一个哥儿,非要把人熬成老哥儿了才娶不成。
沈让抽了抽嘴角,这话是有些不要脸了,不说双方长辈有没有派媒人相看,就是如今老爷少爷也不知道黑熊寨的大当家长的什么样,是三头六臂还是无头刑天总得见过再说婚事。
“我等不过是秦府的下属,不能随意揣测老爷少爷的意思,再过不久少爷要亲自来祁州,到时候叫你家大王和我家少爷亲自谈,不比我们二人说的有用。”亲事肯定还是要看公子是否乐意,他们几个在这里叭叭说,顶个屁用。
“也是这个道理。”郑铁就是心痒痒,毕竟大当家说要和秦家合作,这事连他都半信半疑,半信是信大当家有本事,半疑又怀疑他们这个寨子不够档次搭不上秦家这颗参天大树。
“休息也休息够了,好汉能带我们上山见见公子了吗?”沈让不欲再与人掰扯,还是先见到公子和燕头儿才是正事。
“上山没问题,但要见秦公子怕是有点难。”人这会不在山上。
“为何?”难不成那山大王软禁公子,不叫外人见公子?空青可不是这般告诉他的,空青说黑熊寨的大王并不限公子行动,甚至见燕头儿也不是难事,只是公子做了个计,放才没和燕头儿接触。
“因为秦公子眼下同我们大当家去江远府游玩了,算算日子,也快回来了,诸位要见秦公子,便要等一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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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了?”周肆见人执棋突然闭上眼睛,还道人哪里不舒服。
“上眼睑突然跳了一下。”秦绥之用手指轻轻揉了揉,刚刚抽动的厉害,不得不闭眼缓一缓。
“左眼右眼?”
“右眼?可是有什么说法?”民间习俗甚多,许多俗语从前秦绥之听都没听说过,唯独晓得几句还是周肆教他的。
“左眼跳财,说明有财运到,右眼跳,不过是眼睑痉挛罢了。”封建迷信与反封建迷信在这句话里体现的淋漓尽致。
“……右眼跳不吉利?”秦绥之见周肆不着调的解释,无奈继续问。
“嗯,不过没什么可信的,若是吉利不吉利光靠眼跳预兆,怕祁州一日遇灾之人不胜其数。”当然了如果是左眼跳,他还是能信一信的,万一发财了呢?
“你是半点不敬鬼神呐。”秦绥之笑着摇头,还记得周肆抗他那日,也说成亲不拜鬼神天地,这要是京城里教礼乐诗书的先生晓得,定要给人几个板子。
说起来他还没问过周肆,当日不强迫他拜堂是当真不想拜鬼神天地,还是故意不同他行拜礼。
“子不语怪力乱神,连读书人的祖宗都道对此类鬼神最好的法子是敬而远之,时下读书人以鬼神攻奸,在我看来,这些人比鬼神可怕。”
周肆即使重头再来一回,也是坚定地唯物主义,世上若当真有鬼神,也不见鬼神下场替人间百姓鸣不平事,有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当然财神除外。
“也有道理。”秦绥之也是不信神佛的,最多是对逝去之人怀以敬意,不过要是有人在他面前装神弄鬼,大概还是会被吓着。
“算了,不下了,快要到桥头县境内,还是闭目养神歇一歇的好。”周肆怕人再下棋,眼睑还要接着跳,便是不疼不痒,滋味也不好受。
“本我也要赢了。”秦绥之落下最后一枚白子,要说周肆在对弈上也有天赋,原从桥头县去江远府的时候,下棋可是次次投子认负,现下倒是能和他打个有来有回,虽说最终还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