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258)
周肆晓得这个时代奴婢改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大部分人也不觉得屈辱,甚至觉得能得主子赐名是种荣耀。
不说奴婢,就是像秦襄这样的书生,也觉得能得跟随的主公赐字是件好事,可惜周肆这人书念的不少,却最不耐取这些名字,因为读书人避讳太多,还要挨个追根溯源,他取的好也就罢了,要是取差了,人还改不得。
所以秦襄都年过二十,还没个字,原说等着石先生给取一个,但石先生还生上回秦襄叫人绑了他的气,秦襄也不敢去触先生眉头,取字的事就耽误下来了。
“忠公公哪里的话,不过是黑熊寨登记百姓黄册,会发一个柳木做的验,平日带在身上相当于临时的户籍,也方便巡逻的兵丁抽查。
如今鹿鸣府是黑熊寨的都府,治安情况肯定要严格些,若是忠公公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倒是能在登记验前选个自己喜欢的,登记后再改就有些麻烦罢了。”
“原是这回事,倒是我不晓得黑熊寨的规矩,曲解了周大当家的意思,说起来忠这个字跟了我快四十年,一时间要改还有些舍不得,若是大当家无意,我就厚着脸皮继续用这个字。”也不知道先帝在泉下有知,会不会气的破口大骂。
“即如此,那日后我便称公公为刘翁了。”
“哪里当得周大当家这样称呼。”刘忠连连摆手,他这人被叫了几十年的公公,真正能尊敬他的也就宫里的奴婢,但凡身份上高他一等的,即便还要仰仗他脸色行事,那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没什么当得当不得的,黑熊寨称上了年纪的男子都是老翁,刘翁不必客气。”
一听是黑熊寨的规矩,刘忠又不说话了,毕竟在人家的地盘肯定人家的规矩最大。
“时候也不早了,想必刘翁你们一行从京中过来舟车劳顿定也疲惫,不若先去安排的住所歇息,之后要是有什么困难直接与我的人说就是。”
“诶,周大当家费心了。”刘忠点头,门外自然早有等着他们的亲卫,一行不过几人从屋里出来,跟着出府衙门去黑熊寨安排的住所。
鹿鸣府经过几个月的修缮,好些个没法住人的房子都焕然一新,当然了水泥房也陆陆续续的在建,给刘忠几人安排的住所就是新建好的水泥房。
院不算大,自然比不上人在京城的大宅子,但黑熊寨治下已经没几个还住这么大的宅院了,当然不是不让住,要是有地契黑熊寨也不是胡搅蛮缠的势力,只是那么大的宅子要改成水泥房,需用的银钱可就不少,便是有人拿的出,眼下黑熊寨还在各处抓奸商,这些商户也是不敢冒头的。
于是黑熊寨修的二层小院反而更受欢迎,其中一个受欢迎的理由就是黑熊寨的茅厕修的好,从前这些富贵人家用木头做的马桶的确也是不错的选择,但那需要人伺候。
这会子黑熊寨废除了奴籍,原本在宅院伺候的人都能在外头寻一份更好的工作,还不必忍受主子打骂,大家伙脑子再笨也该明白什么叫趋利避害,所以能够去干伺候人活计的越来越少,黑熊寨的茅厕就受欢迎起来了。
“大当家,这是大人送给大当家的信件。”刘忠一走,原本在屋里角落处候着的车夫方才上前递出信件。
“除开信,秦大人还有别的话交代吗?”周肆取过信,其实不用拆他便晓得信里的内容,无非是对刘忠一行人的安排,说是给人自由,但无论是秦尚书令还是刘忠都心知肚明,到了祁州少不得要人监视。
“没有。”车夫是秦家部曲扮的,也算是少有知道黑熊寨和秦家勾搭的人,此行过来也不会多留,毕竟京中秦家也缺人手。
“也没有交代绥之的话吗?”
“大人要说的话都在信件里,并没有其余吩咐。”
好吧,周肆打开信,方才接过的时候就发现了,信封里的信件并不厚,里面也只有寥寥两页,不过该交代的的确是交代清楚了,信的最后提到了绥之,但主要是过问周肆打算什么时候办二人的婚事。
“你回去告诉秦大人,如无意外,会在七八月举办婚事,若是想要送人过来提前些。”
第175章
京城。
燕帝薨逝已经一月有余,最先知晓消息的自然宫里的皇后娘娘,只是燕帝生前多疑也防着外戚做大,这后宫养的一院子娇美人除开争奇斗艳,并无实权,即便是皇后也指挥不动禁军。
如此唯有将在京城辈分最大的宗室请来主持局面,至于太子,多年来东宫身体不好,面都少见,若不是燕帝就这么一个继承人活到成年,估计早就另立新人了。
宗室一动,百官肯定也要跟着动,三省六部的官员收到消息仅比宗室晚上一点,从这点就可以看出皇宫的确已经被渗透成了筛子。
不过他们只知道燕帝薨逝,至于具体什么原因薨逝,皇后给压下来了,赶来的宗室也帮忙掩盖,毕竟一国皇帝被人毒死并不是什么体面死法,要是传到百姓耳朵里,有损天子威仪,日后如何服众。
但私底下,宗室还是派遣了禁军去寻胆大包天的忠公公,总不能因为害怕皇帝被人毒杀得消息泄露就放过罪魁祸手,更何况这忠公公好好的伺候燕帝,眼看着再伺候几年也能出宫养老了,突然对燕帝下毒,莫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忠公公背后肯定有主谋,至于主谋是谁?不能确定到具体的某位身上,但小范围还是能定下,所以等三省六部官员过来的时候,宗室里几个辈分高的王爷都在暗中打量,想要从中看出异样。
这是合理的推测,燕帝一死谁能得利最大?除去远在容州的成王就剩下过来吊唁的文武百官了,凶手自然不可能是成王,毕竟人远在容州,燕帝死的太快成王想发动宫变都赶不上热乎的,这样行事岂非是给他人做嫁衣。
可惜站在这儿的官员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即便真的是他们勾结忠公公杀了燕帝,只怕也不会轻易叫宗室王爷看出来,于是宗室王爷决定先发制人,把新帝的名分给定下来。
到底太子还活着,燕帝死的又突然,除非宗室愿意伪造一份诏书,不然这帝位无论如何也越不到别人身上。
可就是燕帝死的太突然,宫里也乱成一团糟,宗室王爷们都还没反应过来该叫谁上位朝廷百官就闻着味过来了,这时候伪造是不成了,只能先叫太子顶上,左右按照太子的身体也活不长,让他做两年皇帝,等人宾天,再推举新帝上位更合乎情理。
至于文武百官是否心里有小九九,也要等东宫那位请出来再说。
除旧迎新,新帝继位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往大江南北,天下大赦不说,二月还会开恩科,天下文人书生一个个都来不及为先帝伤心,便削尖脑袋往京城挤,一时间京城热闹非凡。
几百里开外的关山城倒是寂静,本来苏青云收到燕帝的诏令让他翻春前拿下外族,不然提头去见,没成想他的脑袋还没摆在燕帝跟前,燕帝先一步去了。
燕帝一走,他自然没法说领兵出关,不说新帝没有下令给关山城,就是苏青云自己,也是不愿意这个时候出兵的。
去岁赶在年前,所有将士们才得了一身纸裘,开春过后更是春耕时节,朝廷不给他们军队补给,要是他们军队自己不想法子筹措粮食,早饿死在关山城了。
这时候出兵,他要是在三个月内打不下北面的地盘,那么只要对方拖时间,在粮草上就能被耗死。
新帝是那个多年在东宫养病的太子,苏青云不知人脾性,但按耐不动也不代表外族打过来他不迎战。
去年冬天除去最开始外族偷袭了一次,后面两方人马也打了几次不大不小的仗,俘虏自然也是有的,不过比起最开始俘虏两万人,后面的人都不够看。
这两万多人吃了将士们冬日里的存粮,开春过后就被看管着一块开荒,尤其是在不知道新帝对边军什么态度的情况下,今年还要多种粮食。
冬日暴雪把北面外族打击的不轻,今年的粮食要是收的多,他乘胜追击打下北面的地盘也不是不可能,只要西北面的外族不动,他们绝对能够一举收复北面的国土。
新帝上位,若是头一年就能收复失土,日后再提攻打外族朝臣们也绝计没道理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