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土匪搞基建(130)
“说不好。”天花疫病医书上只提过人痘法,取患者的脓包里的脓液,干燥后放入未患天花的之人鼻腔中,如此死亡率会大幅度下降,要是身体好,又能得到及时照料,百人中最多二三人熬不过去。
可为何人痘法没有普及,那还是因为真是用上人痘法防疫,死的绝不止二三人,且有的人一辈子都遇不上天花。
“好不容易寻到病牛,咱们还是要试试才行。”跟来的徒弟大多数都是得过天花的,面上留有天花治愈后的痘印,真要试药铁定只能没得过天花的人上。
“我来试吧。”孙大夫身先士卒,按说这牛痘粉弄出来,也不能保证跟大当家说的牛痘是一个东西,学医那多是要多方验证才能得出结论。
“师父你不能尝试,万一要是没弄对方向,做出来的痘粉有差错,咱们可没本事把你救回来。”师父也都这个年纪了,就算是痘粉那也是减弱版的天花,这要是熬不过去咋整。
更不要说熬过去还要在尝试接触天花,看会不会再得以验证药效,两重危机稍有不慎都要没命。
“天花一旦得了本就只有靠自个儿熬过去,眼下我们进出疫病之地,就算日日带口罩,熏艾,撒石灰,也不尽然能够完全杜绝瘟疫传染,与其等天花传到我头上听天由命,还不如试试痘粉,毕竟咱们是根据人痘粉的法子制的牛痘粉,又有大当家断言牛痘比人痘更安全,如何试不得?”
孙大夫也是个犟老头,当初他离开容州的时候信誓旦旦给大当家说了,真要弄出牛痘他头一个接种,总不能临了反悔,不提气节,单是大夫自己弄出的法子自己都不敢以身尝试,如何敢用在他人身上。
“师父咱们也没说不让你尝试,只是还需要慎重,要不咱们还是找找有没有沿道打劫的土匪窝,进去抓几个穷凶极恶的土匪先尝试。”
这话说的有道理,立刻引起其余大夫的同意,之前容州抓壮丁,好些个人逃的逃跑的跑,眼下这个村子算是在深山老林,要不是他们一行人迷了路还轻易寻不到这里,自然不担心有兵匪进来抓人。
不过他们人虽然在深山老林也不是一点不晓得外头的情况,做大夫的采药时常翻山越岭,有时候遇上外头逃难的也能打听到消息。这容州成王生乱之后,就有不少过不下去的地痞无赖钻进山林子做了土匪,更有心恶的沿道烧杀劫掠,坏事没少干,要是遇上大当家剿匪,这伙人多半都要掉脑袋。
“土匪窝多少人,你们才多少人,去寻穷凶极恶的土匪你们是想我这老头子给你们送棺材不成。”孙大夫气的胡子都竖起来了。
“哪能啊,师父你这才多少岁,算什么白发人,更别说咱小师弟还等你回去呢,再说我们,师父你是知道的我们整日听大当家说什么医闹如何可怕,一个个练出的身板也不比寨子里的汉子差,不然你老人家也不能顺利在容州行走不是。”
那大夫说完还秀了秀藏在自己衣服下面的肌肉,表示没说假话,毕竟做大夫之前大家伙也都在巡逻队待过,更有的即便当了大夫每日也要去和寨子里巡逻队的汉子们一块拉练,也是他们有不输寨子其他汉子的武力,大当家才放心他们这伙人行走容州不是。
孙大夫被徒弟们一个个鼓鼓囊囊的肱二头肌秀的头皮发麻,想想也是,要是能弄来穷凶极恶的土匪,给人种了牛痘过后,也不用有心理负担让人接触天花看看痘粉有没有效。
“那试试?”孙大夫松了口。
“诶,师父你可算是想通了,你放心我晓得这附近哪个土匪寨子该打,你等着,我这就带师兄弟们把人给你弄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了村子,只留了几个陪着孙大夫继续煎药,而村子里的村民呢,一个个面色复杂的看着像是要去干架的大夫们。
要说感谢肯定是感谢的,也不知道哪个挨千刀的把瘟疫带到村子里,要不是这伙大夫来的及时,恐怕一个村子的人都要死在这场瘟疫里头。
可与这伙大夫相处下来,村民发现这伙大夫跟寻常大夫一点都不一样,这伙大夫个个人高马大,站起来跟一旁的村民比都高了一个头,瞧着哪里像是治病的,打劫的还差不多。
而且不光外貌看起来像土匪,行事风格,说话态度哪哪都像土匪,这会又听人说要去打劫土匪,实在叫人不得不怀疑他们的身份啊。
……
“啧,这深山老林的汉子竟然能去做水手,得是积了多大福啊。”刘老实带人在山林间行走,大当家交代给他们的任务,要把老当家身边水手的家人都送去桥头县,眼下刚入容州,寻了几家才安顿下,又马不停蹄的继续找,这不钻到这个深山老林了。
要不是刘老实他们对方向敏感,又有地图指引,保证不出三五刻就能迷失在这老林子里。
“深山里的人出趟门都难,也是那几个小子有福气,不光走出去了,还有胆子上船,寻常汉子就是晓得上船挣钱,也都要掂量掂量敢不敢赌命。”水手那是好做的?铁定不是啊,要是好做这在海边做海贸的商人用得着花大价钱稳住手里的水手吗?
“等等。”刘老实挥手叫人停下来,他耳朵尖,听到林子有响动,立马叫停了队伍,接着刘老实耳朵贴地,细细听过片刻,便动了动手,叫兄弟们寻个林子藏起来,有人来了。
深山老林有人也正常,毕竟他们就是去深山老林里接人,万一是村里人活动遇上了还能带个路,可刘老实听着那动静不像是几个人,便是深山老林危险,一村子人结伴而行,也没道理说这么多人一块,那不得每次出门整个村子都要一起行动。
如此等了小片刻,老林子里的动静越来越大,刘老实拿着千里镜不断扫视,总算是看着来人的脸是啥模样。
“老五。”刘老实从林子里跳出来,直接喊了一声,为首牵绳子的汉子一惊,这深山老林的咋还有人叫他名字,该不是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老五,往哪儿看呢,我,刘老实。”刘老实挥手解除警戒,跟过来的汉子纷纷出来,这不是巧了么。
他乡遇故知啊,这深山老林还能遇上一个寨子出任务的弟兄,当真是天大的缘分。
“刘老实,你怎么在这儿,荒郊野岭你突然叫我一声,我还以为遇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差点要拿出随身携带的桃木剑准备驱邪了。”韩老五见是熟人,也激动的不行。
“滚蛋,深山老林的东西是你一把桃木剑能对付的?怎的,你们不是到容州寻治瘟疫的法子了吗?怎么还干起巡逻队的行当,去哪儿弄来这么一批人。”刘老实见过的人不少,身后被绳子捆住的一伙人个个尖嘴猴腮,一见就不是好人面相。
“害,这不是药弄出来没人试药效嘛,师父他说他要亲自上场,我们做徒弟哪能叫师父冒风险,就想着弄来一批犯过血案的土匪用用。”韩老五说的轻松,本来抓这伙犯人也没费多大功夫。
“这主意好,替天行道不说,还物尽其用。”
“我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对了,你们不是在景昌府活动吗?怎么跑这深山老林了?”刺探情报也不用跑这荒郊野岭刺探,这连个人都没有。
“老当家回来了,他遣人回了寨子说是这回出海的水手想把家人接到桥头县生活,眼瞧着容州又乱,大当家就叫我等跑一趟,这不,有几个水手的家就在前头的村子。”
“小福村的人?那感情好,咱们的人就在小福村,不过眼下小福村瘟疫盛行,你们贸贸然过去不好,且等几日,看看咱们的药是否有效,不然这时候过去,容易染上病。”
“呀,小福村竟然有瘟疫,得亏是先遇见你们了,不然咱们弟兄几个可要折里面了。”刘老实心有余悸,毕竟他晓得孙大夫这趟出门为的是寻治天花的法子,眼下人停在小福村,那不就是说小福村有天花吗?
他们这伙人里可没有得过天花的汉子,要是贸然去了瘟疫地带,谁说的清能不能活。
“你们也别靠近了,大当家说了这瘟疫跟着风走,便是几百里也能传出去,虽然咱们在小福村日日都有熏艾撒石灰,如今情况大好,但也怕个万一。”韩老五是得过天花的,自然不怕,但眼前这伙弟兄可没得过,也是这里的条件不好,酒精没法大批量弄出来,不然情况还要更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