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攻就是不死[快穿](247)
只是想着自己说话别人也听不见,他也收了这样的想法。
只是之后在吹向老太太时,刻意柔和了不少,一阵风过后,老太太那已经全白的头发都没怎么乱。
老太太微微眯眼,心说这风怎么一会儿大一会儿小?
她看家里没什么菜,想让应缺去菜地里摘一些茄子蒜薹,走到门口,却见应缺正躺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个彩色风车,手指随意按动,风车转出道道风旋,分明无形,却又当真存在。
应缺眉眼弯弯,笑意盈盈,似在耐心听着谁诉说,片刻后还回了句:“是吗,那一定很有趣吧。”
“下次或许可以试试。”
他说话时的恬静怡然,让老太太想起了几十年前,应缺还是小孩儿时,听到老头子抓到一只兔子,兴致勃勃跑去看的情形。
兔子在他们这儿可遇不可求,遇到一只能记上几年。
应缺还自告奋勇养了几天,最后发现兔子乱拉还不听话,这才让老头子做成盘中餐。
一晃经年,应缺却仿佛还是当年那个孩子,什么都没变。
或许,孙子说的是真的,真的有个看不见,也听不见的存在,陪着孙子许多年。
所以,不用担心他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也不用担心他觉得寂寞,无处倾诉。
在那之后,老太太也没再提过这事,只是私下叮嘱儿子和小孙子多照看一下大孙子。
便宜弟弟心中想法无处倾诉。
他完全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照看他那大哥的地方。
对方过着什么日子,自己过着什么日子,他有什么资格照看对方?
这次回老家奔丧的时候,他还特意戴上定制的假发,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
老太太虽然说自己也快要跟着老头子去了,但她却还是撑着那副老朽的骨肉,又过了七八年,才在一次睡梦中离世。
葬礼过后,应缺将几十岁年龄的老房子推了,重新改建。
家里的许多东西也要处理了。
送人的送人,转卖的转卖。
家里的田早在十几年前就没再承包,现在应缺更是只留了几块菜地,其他都转给了亲戚邻居。
房子修的简约风,应缺没有别的要求,就是装了许多纱帘、风铃之类的小装饰。
从前院子里的几棵树也都还在院子里,只是改了一下布局。
除了这几棵真树,应缺还装了几棵装饰树,玻璃材质,通着led灯带,树枝上绑了不少五颜六色的风车,微风轻轻吹拂,满树的风车都开始转动,灯光一开,美丽又梦幻。
房子装修好时,正是冬天的最后一点雪衣正化去,春风吹拂万里,温暖和生机解锁了冬天的寒冷与空寂。
色彩缤纷的风车飒飒作响,明明无枝无叶,难动分毫,却仍然生机勃勃地屹立在这春风里。
春风醒来时,入目却是陌生的环境,本有一丝慌乱,却在见到这风车树时心中一定。
他绕着院子里的树吹了半天,没有丝毫要停下的痕迹,树叶和风车运动碰撞发出的动静,是他愉悦欢快的声音。
应缺站在楼上,双臂搭在窗户上,望着院中的风景。
不需要听他说话的声音,他也知道是他来了。
谁说春风无声无形,我见草木是你,见花叶是你。
听竹林潇潇是你,听风铃清清是你。
第214章 春风如缕12
应缺在楼上看了许久, 看着窗外花红柳绿,满目春景,看着万物勃发生机, 随风响应。
明明没有人言语, 他却觉得此时热闹至极。
春风扶摇而上,撞响了床前的珠帘,水晶珠帘胡乱撞击,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耀眼璀璨的阳光,像坠落的满天繁星, 稀里哗啦地散落了一地。
“好漂亮……”
春风的声音依旧那样波澜不惊, 但隐约却又能听出其中的雀跃欢喜。
为那几树风花, 为这满院春景。
“现在还是白天,到了晚上会更漂亮。”应缺说。
应缺也没说空话,他的审美在线, 经过他之手布置的景观, 自然别有意境。
春风怀着期待等到了晚上。
院子里的各种灯光打开,刹那间,眼前的一切恍若仙境。
琉璃风车树就是瑶池玉树,四面垂纱的小凉亭就是月下仙宫,护栏的月形柔灯正与夜空明月争辉, 美不胜收。
院子里铺的不是寻常地板,而是星空屏, 此时正循环播放着各种星空幻影, 抬头望天,低头看地, 恍惚间,甚至难以分清谁是天, 谁又是地。
片刻后,地上的星空又变成了繁花,花瓣纷纷扬扬飘洒天地,随着脚步千变万化,当真让人仿佛置身于梦中仙境。
春风忽来,吹来汹涌生机,为这副梦中美景注入了活力。
此时再看,只觉得树是活的,花是活的,月亮灯是活的,连这纹丝不动,没有丝毫存在感的墙壁,仿佛也被春风吹醒,阻挡着更多的凉意入侵。
满院的风车和悬铃都随风摇曳,清脆悦耳的声音悠扬动听。
春风绕着应缺,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应缺伸出手,似乎想要触摸,却只感受到春风从指间穿过的清凉爽意。
一缕细小的春风顺着应缺的指间盘桓旋绕,轻抚过指尖,明明微凉,却又隐隐回暖。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总是清晰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你送我雷霆闪电,我回你疾风骤雨。
你送我繁花仙境,我回你春风拂煦。
简简单单,仅此而已。
“喜欢这里?”应缺眼眸微转,含笑的双眸似乎带着些许狡黠揶揄,不知道又动什么坏心。
“喜欢……”春风回得毫不犹豫,丝毫没察觉应缺此时的不怀好意。
他喜欢这院子里的景致,喜欢这满天繁星,更喜欢眼前的人类。
应缺如今已经年过不惑,虽心态不变,身体却仍然有极限,受时光约束,眼尾已经悄悄染上些许岁月的痕迹。
春风却从不在意。
无论对方是何年岁,是何样貌,都是他养的人类,是他守护的幼崽。
区区四十年,对春风而言,也确实称得上幼崽二字。
他却没想到,自己养的人类,却有了异心。
“可这里是我家,而我家除了我,只允许有另一个人。”应缺引诱道。
久久:“……”所以它算什么?挂件还是胚胎?
春风完美避开眼前的陷阱,“我不是人……”
所以不算其中。
应缺:“……”
“你会说话。”
久久:所以它不是人,知道了。
“别人听不到……”听不到就不算。
应缺:“我能听到。”
春风一顿。
他喜欢自己养的人类,也只想着伴随对方一直走下去。
从未想过时光快慢,岁月长短。
他却没想到,自己养的人类,有朝一日竟有了异心。
春风不缠着应缺了,安静地将绕着风车树转,然而此时看着璀璨夺目,比白天更漂亮的风车树,春风却没了刚才的喜悦。
“你嫌我吵……”
应缺一噎。
久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想逗人却把自己搭了进去,久久这是知道了,就算是简单纯粹的阿爹,也不是被人欺负的。
事实如此,面对这样的青青,应缺难得败下阵来,“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想说,以后你可以安心住在这里。”
春风:“原来不是吗……”
应缺:“……”
应缺能怎么办呢?他真的只是想哄对方说几句喜欢他,是他的伴侣这些话而已啊。
无奈之余,最后只能乖乖微笑:“是,当然是,无论从前现在还是以后,你都是这里的主人。”
春风高兴了,重新回到应缺身上,绕着他旋转飞舞,似要倾尽一切欢喜。
但他的欢喜也如其他所有情绪一样,并不炽热浓烈,反而柔和轻盈。
应缺本可以带他走遍山河万里,赏遍世界春意,如今却只想在此间停留,让两个灵魂暂时在此地栖息,欣赏时光里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