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攻就是不死[快穿](195)
应缺目光仍落在盛湘音收回的手上, 心中轻轻一叹, 遗憾道:“他怎么抽得那么快?我都要去握了。”
久久:“……不是说好的矜持?”
应缺悠悠斜倚在椅背,“是啊,他都明白地挑逗我了,我才握他的手,这还不算矜持吗?”
久久:懂了, 是狗爹牌矜持。
“说是为难也不错。”应缺抬眸轻描淡写瞥向盛湘音,“若姑娘不信, 姑且就当个故事听听。”
“前些日子我本带人向北赶路, 谁知路过一座山,听到马蹄声和打斗声, 便带人躲了起来。”
“本不想掺和,然而我带的那些护卫本事远不如那群人, 轻易便发现了我们藏身之处。”
“且对方心狠手辣,解决完追杀之人杀完后,连我们路过的一行人也不愿放过,非要斩尽杀绝不可。”
说到此处,应缺眉眼微垂,神色沉凝,再无方才的轻松调笑之意。
半晌,还轻叹一声道:“我那些护卫为了保护我,尽数死于那群人刀下,唯有我因为护卫拖延,落入水中,逃得一命,却也因此重伤久病至此,不得已暂且在此地落脚,连奴仆护卫也要现买,还在姑娘面前闹了笑话。”
这番话听着有理有据,盛湘音听完,面上也露出思忖之色。
“公子不会武,却能在水中活下来,想来事发之地距离梧州并不远?”
盛湘音并未探寻其中真假,只是根据应缺所言,反向推理。
应缺自然是点点应下。
然而回想他先前找到赵王世子的地方,嗯,是离这里也没那么远,不过是要走一个晚上而已。
“我这就派人告知知州大人,请对方派人去寻,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杀人灭口,无论如何,都要将人捉拿归案。”
盛湘音说得义正辞严,斩钉截铁,此时的他,倒当真有了点善的模样。
应缺微微抿唇,唇角微勾,“姑娘此话当真?”
盛湘音:“自然。”
应缺继续望着她,幽幽的目光意味深长,“若我说,那杀人灭口之人,便是盛家那位新女婿,姑娘又当如何?”
盛湘音抬眸,对上应缺视线,二人四目相对,半晌,这回却是谁也没有移开。
不知过去多久,天边忽然飞过一行大雁,惊扰了还在对峙的两人。
有它打岔,这场对峙方才暂且停下休整。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便是楚王世子,杀人灭口,也仍是杀人灭口。”
然而便是杀人灭口又如何?乱世之中,人命最不值钱,且相比战场上所杀之人,不过区区杀人灭口,杀的人,能有战场上多?
应缺微微一笑,面上不以为意,似乎看清了一切。
忘在炉上的酒滚烫无比,应缺端至一旁,待到温热时方才入口。
随后又看向盛湘音,“可要为姑娘倒上一杯?”
分明是在对方院中,竟自在得仿佛在自己家中,他既有心,盛湘音自然成全,“劳烦公子了,我喝酒素来只喝七分杯,且要冷热适宜。”
这是在将他当丫鬟使?
应缺也不在意,当真按照盛湘音所言倒了大半杯,放在案上等凉。
盛湘音又多看了他几眼。
语气不知带着何种深意,“公子瞧着倒是想做惯了此事的。”
此时?什么事?
伺候人的事。
应缺神色如常,只微弯眉眼道:“姑娘此言差矣,今日这般可当真是初次。”
“毕竟,我也是初次见到姑娘这般的女子。”
“为姑娘斟酒,自是心甘情愿。”
言语暧昧勾人,倒与盛湘音先前行为异曲同工。
“我的荣幸。”盛湘音毫不客气接下。
面纱下,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眼尾似有盈盈笑意。
不知何时,二人竟再没提起那楚王世子的事,更没提楚王与盛家联姻一事,仿佛先前的闲聊,当真只是讲了一个故事。
然而等应缺告辞离开,盛湘音面色却微微正经了下来。
他立刻唤来下属,“去查一查楚王世子前些日子做了什么,近日各地又是否有异样。”
“是!”
盛家在梧州不说一手遮天,但也差别不大,楚王世子先前的行动虽说私下进行,可为了万无一失,也带了不少人,周边村落听见动静也不足为奇。
不出半日,当晚盛湘音便收到了消息。
楚王世子前些日子当真在梧州附近出现过,是从北边来的,带的人不少,身后还跟了尾巴,直到进入梧州地界才把尾巴清除干净。
如今再去寻,甚至还能找到尸体。
又过了一日,那些去寻找尸体的人也回来了。
虽然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但身上的衣服着装武器却还能看出他们死前的身份。
赵王手下的亲卫。
那人当真是赵王世子?
盛湘音脑中出现这个念头。
此事并非没有可能,但盛湘音却觉得并没有那么简单。
若对方当真是赵王世子,如今为何不回北方?还要在此地逗留?
若说是受伤病重,不便行动,瞧着也不像,那人昨日还在他这儿喝了一下午酒。
且,如果他真是赵王世子,又为何告诉他楚王世子劫走公主一事?
仅仅是希望盛家与楚王反目,破坏联姻?
可比起这件事,盛湘音却觉得对对方而言,自己的性命安全才最重要。
若他是赵王世子,好不容易逃得一命,劫后余生,现在早就偷偷回家,等到将来有机会再一起算总账。
“或许赵王世子本性睚眦必报,楚王世子抢走公主,他便要抢走楚王世子的未婚妻,不是听说他处处勾引你?”盛父思忖道。
盛湘音黑线,看来是该管管身边人了,竟然什么都往外说,虽然他爹不是外人,但他不能有自己的隐私和秘密吗?
“他不是那样的人。”话虽如此,盛湘音仍是帮应缺说了句话。
几日相交,他自认看人本事不差,不可能连应缺深恨楚王世子,非要报复回去这种想法都看不出来。
“别管那人是谁了,现在还是先想想我们该怎么办,是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继续婚事吗?”盛父皱眉问。
父子二人凝眉沉思,心中还拿不定主意。
先前答应这门婚事实在不得已。
盛家虽有私兵,然而远远不能和楚王的军队相比。
先前楚王派人前来商谈,想要不费一兵一卒得到梧州城,盛家虽不乐意,可他们也不愿意白白牺牲,便想应下。
毕竟楚王目前名声与实力,在各地反王中也是数一数二,将来极有可能一统天下,荣登大宝。
应下此事本不难,可难就难在楚王为了拉拢当地士族,提出了联姻要求,作为当地最大的世家,盛家不幸雀屏中选。
盛家对外一儿一女,儿子久病在床,少有人知,反而是女儿时常在外行走,久闻美名。
与楚王世子联姻之人,自然就成了盛家嫡脉唯一的嫡出姑娘,盛湘音。
盛家大公子与大小姐乃龙凤双生,外人却无人知晓,真正的盛湘音幼年时便病重离世,当时盛夫人深受打击,得了疯病,到处找女儿。
不得已,当时年幼且与妹妹极像的盛大公子扮成妹妹的样子,才让盛夫人停止犯病,像个正常人一般。
自那时起,盛大公子便开始了一人行两人身份,且还是做盛湘音的时间更久,毕竟盛家可以没有一位公子,盛夫人却需要一个女儿。
前几年盛夫人病重离世,盛湘音本可以对外宣告这个身份死亡,至此,世间只有一位盛公子,再没有盛姑娘。
然而用久了女子身份,他觉得这个身份有时会有意想不到的作用,盛湘音的圈子也有不一样的消息来源。
且他顶着这个身份,天然便让人看轻,被人轻视,他就有可乘之机。
那时的他觉得这个身份没有消失的必要,谁知不过几年,也被别人拿来利用,令他骑虎难下。
盛家可以接受楚王入驻梧州城,却不想接受联姻,可拒绝联姻一事落在楚王眼中却是盛家不愿归附,梧州城到手,和盛家支持是两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