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上(486)
全力压下他出车祸的事情。
如果压不住,那他无论是死了还是活着,都要对外说他活着。
他和顾知之已经取消婚约,是他提出来的,他非顾知之不可,只是他累了,要休息。
他的累和顾知之无关,是他自身的原因。
家里要做舆论管控,他们婚约失效是性格不合。
从今以后有关顾知之是自由身,跟谢家没有关系,他的一切,做什么,去哪里,和谁开始新的感情都不要干涉。
“爸,妈,我再重申一次,不要伤害我的爱人。”
“只要你们不但不伤害他,还在他遇险时伸出援手,过去的几年我会彻底放下,我原谅你们。”
“我会活着。”
等顾知之下一段感情分了再去找他,用不伤害到他的方法求他来见我,把我叫醒。
他不来,我不醒。
谢母不再回想儿子的录像内容,她泣不成声:“儿子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啊,两个人明明好好的,为什么要分。”
谢父常在揣摩儿子的心思这事上面摔跟头,此时也是如此。
“他肯定有这么做的理由。”谢父叹息。
“他累了,他一直都累,我以为顾知之把他治好了。”谢母语无伦次,“是好了,已经很好了。”
谢母怨恨地说:“不能放过迟家。”
谢父擦她脸上的泪:“这起事故的原因……”
谢母打开他的手:“不管是什么原因,儿子都是被撞的一方!”
“发小之间,下那么狠的手。”她咬牙,像是要把昔日喜欢的邻家小孩碎尸万段。
谢父半晌说:“我怎么觉得,是儿子让迟小子撞的?”
啪
谢母情绪失控地给了丈夫一耳光:“谢长治,你发什么神经!”
亲信们眼观鼻鼻观心。
谢父的眼底一闪而过难堪和怒意:“我不跟你吵。”
“别说的我像个泼妇,照你那么想,儿子拿自己的命开玩笑?”谢母冷笑,“他和自己选的人过得很幸福,父母尊重他们小两口,他的生活都是他想要的,他却在三更半夜引导别人开车撞他,谢长治,你听听,这合理吗?”
谢父说:“不合理。”
转而就来一句:“可要是儿子做的,那就合理,他的想法和正常人不一样。”
谢母气得发抖,原来在丈夫眼里,儿子始终都是个精神病患者。
“他有了顾知之!他好了!他的想法都是合理的!”谢母歇斯底里,显得年轻优美的容颜扭曲起来。
谢父示意她看手术室的门:“我们在这掰扯,不如等儿子做完手术,有意识了,让他跟我们说。”
谢母脱口而出:“他说的都在录像里了。”
下一刻她莫名地打了个寒颤,为什么她会生出一种,儿子醒了也不和他们说话了的念头?
谢母为此惊惶不已,她不知道儿子还想干什么,她很怕。
儿子既然答应他们要活下来,那就表明他会做到,为了他的顾知之能全须全尾,他也会竭尽所能的不让自己离开。
那什么叫“他不来,我不醒”?
走廊那边有几串脚步声,是迟家来人。
他们继承人也在手术室,不同楼层,同样生死未卜。
做父母的还在国外没法及时现身,京市的亲戚先过来了,那几人隔着距离对谢家众人点点头,没有别的招呼。
只因气氛剑拔弩张。
谢母面无表情地攥着手指,她不会要迟家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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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10号下午一点左右,陈子轻去学校拍毕业照,周围同学都用一种看大瓜男主角的眼神看他。
谢家于今早公布婚约取消。
曾经那么轰动盛大的订婚宴,竟是唏嘘收场。
陈子轻穿一身学士服站在班级人群外围,他抿嘴把玩手上的学士帽,肉眼可见的瘦了。
肖凡走过来说:“顾哥,你还好吗?”
“还好。”陈子轻说。阿蒙给他发信息问他还好吗,他也是这么回答的,他还好。
肖凡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他的手臂:“今晚咱们班里有活动,是毕业晚会,你也去吧,我们陪你喝酒唱歌。”
陈子轻把学士帽戴上:“好啊。”
拍毕业照的时候,肖凡忽然扭头,站在他旁边的陈子轻刚好抬起眼。
那双眼里都是令人心悸的血丝,他呆得忘了把脸转向镜头。
于是这一幕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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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陈子轻在毕业晚会上喝得不省人事。
差不多同一时间,有两架私人飞机前往不同国家,载着家人沉重的心情,和继承人重伤的身体。
迟帘是醒着进机舱的,他的呼吸喷在氧气罩里,白雾散了又有,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就像他的意识。
爸妈在他的威胁下告诉他,顾知之完好无损的顺利毕业,他们没有背着他对顾知之动手。
谢家也没有因为谢浮出事迁怒到顾知之身上。
谢浮精神有问题,他妈也不正常。
那种人不讲道理,不明是非,只会被自己的弱点牵制。
所以谢浮他妈能放过顾知之只有一种可能,是谢浮提前做好了准备,而且是充分又稳妥的准备。
谢浮的准备覆盖多少面积?是不是都料到了?
譬如他当时后悔了,没有再开车撞第二下要谢浮的命。
谢浮赌对了他的后悔。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发小擅于掌控人心,却没想到能把他捏得死死的。
没有墙脚了。
季易燃不用挖了,谢浮的城墙倒了。
看起来是他被挑衅冲动之下推倒的,实际是谢浮亲自动的手。
为什么?
谢浮赴约,故意恶心他刺激他逼他发疯,借他的刀捅自己,这是不是他妈的将计就计,一石二鸟?
以前他怀疑在和顾知之有关的事上面,谢浮知道他不知道的东西,经过这次的事故,他确定了。
所以是什么事?
顾知之的身世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他背负血海深仇?顾知之不是顾知之?
那段溺水视频在迟帘眼前浮现,他胸口起伏的频率加快。
顾知之能通灵,会画符,会叠元宝,会给鬼魂做事,不和谢浮谈恋爱就会死。
顾知之不是顾知之。
他在国外读书写检讨信,摸着破烂小玩意和侦探拍的照片解相思病的这四年,顾知之都在和谢浮谈恋爱。
现在那两人取消了婚约。这是他爸避开他妈透露给他的信息。
分手肯定不是顾知之提的,就像当初他们谈的时候,哪怕顾知之在犹犹豫豫地抽离,也没直接说出“分手”二字。
所以他判定,这次也是一样。
是谢浮提的分手。
跟感情没关系,他们还爱着,不然当时谢浮来和他碰面的时候,两条手臂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牙印。
一定是有谢浮不得不冒着精神病发作的风险分手,带伤退出的因素。
谢浮引他撞自己,很有可能是为了给顾知之扫清障碍。
什么障碍?一个是顾知之的未婚夫,一个是顾知之的前男友。
那顾知之后面要做什么?
谢浮这又是自杀式退出又是扫障碍,别他妈是因为顾知之必须尽快和另一个人谈甜甜的恋爱,不谈就活不成。
迟帘觉得自己摸到了离奇的真相,只有这个关系到顾知之生死的原因,才可以让疯狗谢浮那么做。
谢浮设计这起事故,一是还清当年算计他的事,二是趁机到国外养伤逃避现实,三是他开车撞人加上养伤以及被爸妈强制管束,没脸也没法去找顾知之搞破坏。
所以顾知之的另一段谈爱是和谁谈?
季易燃。
迟帘的脑中蹦出这个看似突兀实则合理的人选,他活生生地气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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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13号,下了大暴雨。
肖凡给陈子轻打电话说河水上涨,街上有鱼,喊他出去抓鱼。
他没去。
他知道肖凡是想让他有个事做,可以开心点,但他没有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