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上(189)
“微玉——”
夏桥正竟然真的追了过来,他一拳砸在车窗上面:“下来!”
陈子轻的眼睫毛抖了抖,神经病啊,搞这出干什么啊,他们又没有在谈恋爱,他也不是要跟柏为鹤去开房。
夏桥正是不是把自己带入进什么角色了,就像傅延生一样。
陈子轻的手环被一股力道带着拉起来点,那朵依旧盛开的蓝玫瑰被柏为鹤摘了下来,他说:“轻轻,你的保镖没有分寸,你该把界限划清楚。”
陈子轻感觉到了柏为鹤的低气压,他“刷”地转头去看对方,还没想要怎么说,自己这边的车门就被打开了。
这一声轻响像是柏为鹤在说,划吧,现在就划清界限。
陈子轻本来是在整理晚宴上掌握到的方远安行踪新进展,期待等会的拍卖大会能有其他收获,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横插进来这个小插曲。
所以他这个时候脑子里都是方远安,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处理眼前的突发状况。
车外下着雨,老天爷都要来凑热闹。
陈子轻探头瞧了瞧,夏桥正怎么受伤了啊,他想起登录到这个世界的那晚遇到的枪战,那这次是不是也是夏桥正的仇家干的?
夏桥正没强行使用暴力把陈子轻拖下车,要他自己下来,他坐在车里没有动。
车里车外的气氛都很压抑,陈子轻夹在中间,有些喘不过来气。
就在这时,柏为鹤再次开口,他叫司机把车开出缓行的队伍,找个地方停下来,以免挡住后面的车辆。
柏为鹤这么体贴,陈子轻莫名心慌腿抖,他偷瞄那朵重新回到柏为鹤掌中的蓝玫瑰。
车门还开着,有雨飞了进来,大夏天的,竟然有了秋的凉意,陈子轻打了个抖。
夏桥正停在门外,头上脸上落满雨水,他嘶哑道:“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信息,你一个都没回,手机被偷了?”
陈子轻摸着光秃秃的手环:“我的手机在周秘书那里。”
夏桥正问:“周秘书在哪?”
陈子轻实话实说:“不知道,周秘书下班了。”
夏桥正的愤怒早已从临界点滑下来了,此时他的神经末梢被庞大的疲惫跟无力压着:“不知道?我带你来这里看望我父亲,你什么也不懂,酒店房间都是我开的,你能不明白自己不见了,我会有多急?”
陈子轻没说话。
“我说下午带你去喂鸽子,你呢?”夏桥正挫败地一脚踹在车门上面,他还是抑制不住地吼了出来,“你他妈一声招呼不打就从酒店失踪了,我到处找你,我像条狗,咬着狗绳满大街地找主人,我以为你被人打晕,我以为你已经被卖给……我连那些暗黑的交易所都去过了……你倒好,你跑这儿来参加贵族晚宴……我进不去,我他妈丧家犬一样蹲在对面等你……在车里见到我也要无视……”
男人还那么坐着,还那么看他,没有一丝变化。
他心口最软的一块肉被千年寒冰刺了一下,鲜血淋漓的瞬息间就冰冻住了,冒着丝丝寒气。
“你没有心。”夏桥正的眼里进了水,胸膛的起伏逐渐降低。
陈子轻垂头:“你要说没有就没有吧。”
“砰”
夏桥正双手按着车门往里看,呼出的血腥气息涌了进来:“柏总,你身边的这个人没有心,他想利用谁,利用完没价值了就丢弃,我劝你别走我跟傅延生的老路。”
柏为鹤扫了他一眼。
夏桥正的气息倏地滞住,柏为鹤在路上了。
都在路上了。
他们全让这个软软弱弱满嘴谎话的老男人给骗了,都以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那一个,其实都一样。
作者有话说:
几个的年纪都比轻轻小,都是弟弟。
第61章 逼王集中营
陈子轻听到夏桥正对柏为鹤的劝告,他没反驳。
确实是这样。
任务要是设定在夏家村这个普通接地气的小地方,那他就可以轻松快乐地干农活,和街坊四邻串门唠家常打好关系,慢慢收集信息顺藤摸瓜。
但不是啊。
首先,夏子的婚姻处于民国时期,其次,故事涉及到南亚邪术,她根据尸油的味道杀人,尽管类似诅咒,任务却不是鬼片里那种明确指定的某种物品,只要找到就能想办法转移诅咒或者停止诅咒,而是问她先生婚姻的答案,以及,死的全是家世显赫的富二代,最后,她的先生方远安背景惊人,属于大气层上的人物。
三者搭配他的身份和开局处境,注定要他利用能利用到的一切人力。
因为很多东西都不是他能接触到的,想要查到线索推动进度条,只能借他人之手。
这个任务既没他熟悉的市井小人物情境,又没给他资源,已经够毒了,竟然还加了不稳定的人工体香,过人的美貌。
他战战兢兢地龟速前进,积分袋收了一大波,支线任务一也顺利完成拿下奖品,除了夏子先生的定位,其他都查清楚了,谁知道前方惊现深坑,他被夏桥正带回到厉正拙身边,剪了原主爱惜的长发。
功亏一篑。
任务失败了还不能走,他被夏子盯上了,必须帮她找到先生。
虽然他心里头很清楚,这就是架构师私设里强制性走完的剧情线本身。
陈子轻对上夏桥正深恶痛绝的猩红双眼,他脊骨一凉。
想到厉老狗,傅疯狗,夏野狗,看似跟他们三不在一个频道,始终游离在外却都每次有戏份的柏为鹤……陈子轻倒抽冷气,此时此刻他才深刻地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情,这个任务的感情线才是真正的地狱级。
跟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感情线一比较,剧情线清新多了,也简单多了。
根据他每次查线索都不得不用到这个狗那个狗来看,剧情线完全就是在为感情线服务,不符合常规,反向而行。
下个任务是同一个架构师,他祈祷自己住进去的身体自身和周围不要再搞这么多设置了,简单点吧,求求了。
“微玉。”
陈子轻的思绪被含着笑意的叫声狠狠冲散,他绷着神经去看夏桥正。
他们四目相视。
夏桥正背着潮闷难耐的雨水,盯住坐在车里吹着冷气的陈子轻,他就这么盯着披了猎物皮的猎人,青紫的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是自嘲,也是对其他人的嘲笑。
“傅延生说得没错,你就是个婊子。”
夏桥正的额发上有一滴水珠滑下来,像脆弱的眼泪,也像烈性的血迹。
陈子轻突然朝着车门前倾身子,他在夏桥正的愣怔中说:“那你喜欢婊子,你是什么?”
夏桥正被他身上的陌生男人气息刺痛了眼:“我不是婊子的狗吗?”
“……行吧。”陈子轻点点头,他伸手按上夏桥正潮湿精壮的胸膛,大力一推。
预想中的把人推开,快速关上车门这一操作并没有实现。
力量悬殊。
夏桥正如同磐石堵住车门。
陈子轻把手收了回来,他搓着指尖上的湿热发呆。
挺烦的。
夏桥正自己一口咬定他没有心,还要当着他的面,很有指向性地给柏为鹤灌输那种想法,更是为了增强那番话的可信度搬出了傅延生。
他才不是没有心呢,他心理健康得很。
不是厉正拙安排给他的保镖吗,不是他的狗吗,搞出这么多事。
夏桥正对他的执念来源是身体和香味加成,严格来说属于见色起意的范畴,越吃不到越想吃,自己给自己立个人设演入戏了,真到不了爱恨情仇的地步,要是他让对方如愿地吃到了,是不是就能放下了,撤离出这个疯狗怪圈?
可万一不放下呢?那他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蹭”
陈子轻靠着车里的那侧耳朵捕捉到了一道清脆响,他扭头发现柏为鹤点了支香烟。
柏为鹤一只手夹着烟送到唇边,目光落在腕表上面。
陈子轻顿时一个激灵,柏为鹤不耐烦了,他把头转回去对着车门方向,压低声音,飞快地告诉夏桥正:“我晚点要跟柏先生去拍卖会,你先回酒店处理身上的伤,有什么事等我明早回去了,我们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