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男友总想狗带[快穿](18)
“你回来了?”
系统滚动了一下喉咙,看着泡澡的余悦,由于控制了时间流速,这里的时间并没有过去多少。
它点点头。
余悦道:“怎么样?”
“寿终正寝。”系统想起老人最后离世的模样,补充道,“他找到了,你本子上的景点都去了,你说的好吃的好玩儿好看的,他都替你经历过了。他还画了好多个你,栩栩如生。”
“那就好。”余悦笑了笑,嘴角弧度又被压下去,重复道,“那就好。”
系统隔着面具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道:“他临终时想给你看一个东西。”
它手一挥,半空中浮现了一张照片,一半是照片,一半是绘画。
照的是西装笔挺的柳与明,他还是年轻模样,纵是眉宇间有些愁思也是十分英俊;画的是笑得矜持的方楚,身上穿着同他无甚区别的西装,胸前戴有一朵胸花,两人面对面站着,似乎是西式婚礼,正在宣读誓词。
系统怕余悦不懂,解释道:“这是季欢和张良林在荷兰登记后,他本来在澳洲绿岛,坐飞机去了荷兰和你结了婚。”
“和我结婚?”
余悦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可在他心里你还活着……”
系统不再说了,余悦看着投影却明白了。
柳与明举办了他们的婚礼,婚礼只有他一个新郎,宣读誓词也只有他一个人。
在神父的目光里他安然又幸福地对着空气承诺着不离不弃的誓言,在婚约上签写他和余悦的名字。
没有宾客,没有花童,只有满室的光,像极了那次日出后的模样。
他照了相后,将照片剪裁,用自己的笔,在另一半空白处画出了缺席了的已经阴阳相隔的另一位新郎。
每一根线条都是那么流畅自然,新郎嘴角的弧度拿捏得十分好。
甚至在他暮年时,把照片给护士瞧,年轻的护士还以为当时两人都在场,是佳偶天成。
他笑了笑,每条皱纹都溢满温柔,没做辩驳。
年轻时,他宁愿独自思念,去很多余悦想去又没去的地方,把他画进那些风景里。后来他老了,走不动了,便喜欢给人看他俩的“结婚照”——别的是不给看的,他会拈酸吃醋。
每一次提及余悦,他就生一分欢喜,听人说起他们般配时,便生万千欢喜。
便如同杨叔所说,他这独一份儿历经了大半辈子,也还是只给了余悦。
余悦深呼吸了一下,直接潜入池中,不肯出来。
系统看着从池子里浮向池面的晶莹泪珠,心想,柳与明这一世深情终究是没被辜负。
过了好一会儿,系统感觉到余悦情绪值趋于稳定,才把人捞出来:“走,去下一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 柳与明:你才不是白月光,你是楚楚,是我求而不得的过往。
这个世界就完啦,大概是这样。
☆、听说你是钢管直?
余悦半眯缝着眼,整个人都困得不行。他眼前一花就来到了下一个世界,发现自己站在小区楼下,接收完原主的记忆后,他就晃晃悠悠地回学校去了。
原主名叫尚遇白,有一个竹马就住在他站了一夜岗的小区楼里。
不巧,他的竹马名叫喻柏。
在他们俩还小的时候,尚遇白他妈和喻柏他妈还不是很熟,两家差不多前后脚搬进了这个小区,彼此互通小孩儿姓名之后,两位妈妈尴尬地笑了。
这名字还能撞得这么讲究,也是奇了。
当时尚遇白还是小小的白白的一只,眼镜水汪汪的,往大人中间一站,十分讨人喜欢,唯有一点,刚见第一面的时候,总会被认成丫头片子。喻柏他妈也不能免俗,摸了摸尚遇白软塌塌的发顶,说了一句:“白白这么可爱,不如给我当儿媳妇儿好了。”
喻柏就在一边看着尚遇柏,他比尚遇白要高些,一双眼睛故作淡定地瞄过来,小手伸到一半,听见小小的尚遇白道:“我是男孩子。”
“……”这就让他有点失望了,到手的媳妇儿就这么飞走了。
尚遇白以为他也像那些讨厌的大人一样希望自己是女孩子,于是默默地撇过头,不去看他。两个大人注意到了小孩子间的暗流汹涌,但没放在心上,小孩子嘛一起玩玩儿就好了。
于是两人的关系在妈妈们友谊光环加持下一直保持着上下学关系、同桌关系以及现在的室友上下铺关系,说是近也挺近的,说远也很远,彼此都很淡漠。
直到昨天,原主被一个白莲花坑得不小心表露了心迹,然后喻柏就惊慌失措地跑回了家,没错,连寝室也没回,也没有请假,直接回了家。
于是原主就一脸冷静实则心急如焚地替喻柏请了假,又替自己请了假,好在老班看在他是优等生的份上并没有多问,只让他注意身体。
原主哪儿还能听得进那些,直接打的回了家,路上拨了一路的电话,可喻白就是不接。
于是他就躲在楼下公园里,发了一条又一条短信过去,又不敢回家,怕妈妈问起缘由。
无数的短信轰炸之后,喻柏就回了一条:
——你是同性恋?
原主像是在沙漠里找到水源的人一样,手都有些抖,打字道:我是,但我不会打扰到你的。
信息像是石头沉进了大海里。
他恍恍惚惚地抬头看了一眼喻柏家窗户里透出的灯光,又道:你下来,我等你,我们好好谈一谈。
喻柏拒绝跟他谈一谈,于是他就在楼底等了一夜。
余悦半死不活地瘫在椅子上,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就这状态居然还想和系统彪彪戏,掐着嗓子对系统道:“你试过从天亮等到天黑的感觉……”
系统丝毫不为所动,无情地打断他:“天黑。”
余悦没领会到精髓,问道:“什么?”
系统道:“……是从天黑等到天亮,小鱼干啊台词是基本功,晚上来我房间一下,我给你指导指导。”
余悦虎躯一震,没想到系统这厮这么不要脸,见缝插针地占他便宜,只能语重心长地道:“统统,少看点泡沫剧,世界名著了解一下。”
上课铃响了,喻柏踩着点从后门溜进来,飞快地坐在座位上。
英语老师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先是拿眼睛看了一下四周,扫到余悦时明显地皱眉了,尚遇白在课堂上的表现让她十分看好,可今天他好像有点儿不对劲,整个人懒懒散散的。英语老师收回视线,站在讲台前咳了咳,道:“现在是高三了已经,你们也没剩多少日子了……”听起来跟下死亡通知单似的。
底下有些学生翻翻死鱼眼,一副“又他妈讲这个烦不烦”的样子,有些学生则像是突然被人用力甩了一耳光,目光炯炯地坐直身体,满脸的斗志。余悦看了眼喻柏,没想到这厮居然用手撑着头,把后脑勺对着他。
直男了不起啊?!
sorry,直男真的可以为所欲为的。
直到现在,喻柏还是拿他高贵的后脑勺来对着余悦。
英语老师又瞅了余悦一眼,余悦收到信号,不敢放肆,只能默默地装出听讲的模样。
谁知英语老师道:“尚遇白,你起来把这个句子分析一下。”
余悦乖乖地站起来,口齿清晰地解答,最后在英语老师无奈的眼神里坐下。虽然在现实里余悦已经工作了,高三英语对他来说还是挺简单的,但是要考出尚遇白这样的成绩估计是有点难。
好在系统告诉他,考试的时候只管写就对了,成绩绝对还是尚遇白的水平。
毕竟是来做任务的又不是来当学霸。
这时英语老师转回讲台,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一句话:
time waits for no man .
写完后还深深看了一眼余悦。
余悦还能怎么办,只能掐着自己大腿努力做出听讲的样子。
一晚上没休息,脑子里面一片混乱,甚至有几下掐下去他都没感觉的。
英语老师见余悦认真听讲,就没有再盯着他了,读了几句课文后又对喻柏道:“喻柏,离下课还有二十来分钟呢这就坐不住了?”
全班轰然大笑,其实这话并没有多少笑点,只是他们需要这么个机会发泄一下。喻柏揉了揉自己的大腿,瞪了一眼一边困成蚊香眼的同桌。
余悦没察觉到,甚至还纳闷呢,晕晕乎乎地对系统说:“统统,我大概是要完了,刚才掐了好几下都没感觉……”
系统:“……”它看着晕乎乎的余悦还是没说话,掐别人大腿,这种情况要是有感觉才怪了。
终于熬到了下课,余悦眯缝着眼拍了拍喻柏,感觉到手底下的身体僵了僵,道:“哥儿们儿,帮我看着点老师啊。”说完还把喻柏桌子上摞起来的“碉堡”移到自己桌上,便迫不及待地在下课的喧闹声中趴桌上睡了。
被移走了“碉堡”还被分配成哨兵的喻柏:“……”
这人是不是心有点大?昨儿才被他拒绝了,今天还能拍着他肩膀称兄道弟?
虽说如此,他还是顺带着替他看了会儿老师。只是顺带,他这么告诫自己,好吧,也许是昨天有点过分,让他良心有点不安。
余悦浑然不知同桌的心理活动,一觉睡到了中午放学,醒来时班上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伸伸懒腰,这时坐在前排的长发女生对他一笑,余悦下意识礼貌地笑回去,却看见女生眼睛里盛满了恶意。
这个女生就是白莲花,腰细腿长就是胸平了点,名叫杨新雅,平时成绩排名总是被尚遇白压在下面,万年老二,人长得挺配名字的,就是婊了点。这次坑尚遇白估计一是出口万年老二的气,二是想接近喻柏吧。
喻柏虽然人怂了点,但人还是长得十分阳光帅气的,尚遇白虽说也是长得斯文俊秀,但是长大后便刻意土土的装扮,甚至还戴了一副土爆了的黑框平光镜,属于在班里默默奋斗的书呆子那类的形象,有这么个同桌衬托着,喻柏就成了当之无愧的班草,格外受班上女同学青睐。
平日里班上同学总是拿杨新雅和喻柏打趣,什么金童玉女之类的词儿是张口就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杨新雅就对喻柏上了心,也许是好奇,也许是爱慕,青春期的那些事儿本该纯白得犹如一片轻盈的月光,而她却对着月光喷起了黑泥。
如果不是余悦来了这儿,尚遇白指不定被影响成什么样呢。余悦记得有一次陪他妈看电视,看的就是泡沫剧,女二特别婊,当时他妈就说:
“连爱都得算计,这人是有多不堪啊。”
杨新雅看着他,也不再伪装了,稚气的脸上扬起一抹恶意的笑容:“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余悦看着她,就那么看得她慢慢敛去了笑容,微微调整坐姿,一副发现不对劲就要溜了溜了的模样。
余悦面无表情地盯着她道:“把我的素描本还我。”
原主喜欢上喻柏的事情本来是不想告诉别人的,他就想那么看着,看着那颗青涩的果实最后是成熟还是会悄无声息地烂掉。不得不说,他挺理智的,在这么个时期爆出这个消息,对他对喻柏都不是很好。
但是,他也没想到杨新雅居然会翻他的抽屉,找到了本子,还一脸无辜地拿到喻柏面前:“喻柏,你看呀,尚遇白画你画得真好啊。”
少年人的心思,压抑得再狠还是会在笔尖宣泄出来。
那一幅幅的画,一幅幅的喻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