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被夺走气运之后[重生](120)
“有人乱了此间的因果,酿出了这许多杀孽,这可真是……”
真是
什么?
天上的两人都动了真格,林慕转不开头,刚想开口问。
菩提尊者纳闷道:“奇了个怪了,我今天话这么多,天雷怎么还没来劈我?”
林慕:“……”
“没劈我的意思就是……我可以说?”菩提尊者拿不定,试探地说,“凌少主和她道侣在佛堂里亲小嘴,还……”
咔嚓——
闪电贯穿天际。
菩提尊者打了个哆嗦,裹紧了自己的僧衣:
“我乱说的,我乱说的,我不该造谣,都是我的错,呸呸呸。”
他假模假式地给了自己两巴掌。
林慕问顾随之:“前辈,这个幻境这么真实吗?”
他分了点心,看了眼天空。
幻境里面的人活灵活现、能说能动能思考就算了,就连天道都有。
“你面前这个胖子是天生佛陀命,死的时候很可能已经到了化神期,”顾随之说,“我之前跟你说过,化神期已经可以被称为伪神,是真正接近了不死不灭的存在。”
至于菩提尊者最后为什么还是死了?
不死不灭,只是一种说法,期间需要的毅力、机遇、实力缺一不可。
最重要的,还是一定要活下去的决心。
就比如去夺舍,化神期大能的元神夺舍普通人,普通人是没有反抗的余地的。
但这也需要化神期大能主动去夺舍,而不会是天上掉一具躯壳给你,哐当砸在你灵魂上,然后带你不死不灭。
菩提尊者留下菩提秘境就与世长辞,未尝就不是他自己放弃了活下去。
“到了化神期,甚至能够自己开辟一方小天地,做个这样的幻境不算什么,何况他还把自己的魂魄放了进来。”
顾随之凝视着面前乐呵呵的僧人。
和这里的其他人不同,其他的人,要么是依托于他的记忆,纯粹由灵力幻化出来的存在,要么是闯入这方天地的人,也就是活人。
唯独他不同。
这是一个游离在世界之外的死魂。
放弃了重修,也放弃了转世投胎,主动把自己困囿于这个秘境之中。
“整个菩提秘境,其他的地方,占用他的灵力还不到二成,所以合体期以下就能入内,但这里,至少用了七成,而这里面的强者又占了至少一半。”
“也就是说……”林慕忽然想到一件事,“这些人全凭菩提尊者的记忆存在,那他们用出来的招式……都是这位菩提尊者见过,并且记下来的。”
“对,所以你面前的也是一个修炼的天才,”顾随之不怎么意外,“能到化神期的就没有庸才,除非是吸别人功法到的,不过那也算另一种人才了,能心狠手辣成这样也是少见。”
林慕:“那前辈,我能在这里看到你吗?”
“这个不好说,你要知道,我不认识他,是因为在这场战场上他算不上什么特别有名的大人物,或者说他的名声还没大到能传到我耳朵
里去,但他未必就不认识我。”
顾随之轻嘶了一声。
“我说之前看傅初嵇怎么这么奇怪,脸长得跟个茄子一样,现实里看着分明没这么猎奇,还以为是过去太久我记不清了。”
他有点嫌弃,“也不知道这胖子把我想象成了什么歪瓜裂枣,算了,你还是别去看了,不然的话,我怕我忍不住对他动手。”
林慕本身也没这个打算。
当务之急还是破除这个秘境。
林慕还想再问菩提尊者一些具体情况。
但菩提尊者顾忌天道,一身肥肉哆嗦,死活不肯再聊这个话题。
林慕有点头疼。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菩提尊者解释,这方天地是他的灵力幻化出来的世界,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个人,就连天道都是。
不过聊到这样也算差不多了。
林慕一边用心记下凌轻殷用的招式,分心思考。
菩提尊者确实想结束这场神魔大战,但是在他心目之中,并不是神魔大战结束了,就没有遗憾。
这场神魔大战……不在因果之中。
也不在天道的推演之中。
它是凭空多出来的。
而这场神魔大战确实发生了,还造成了无数的伤亡,引得两界动荡,沧浪海以东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染红。
菩提尊者看着再不着调,他也是一个佛修,哪怕只入门了一个月。
他在悲悯这众生。
遭这无妄之灾。
林慕感到棘手,“这要怎么解决?我们进来的时候,神魔大战就已经发生了,难道还能回到过去吗?”
顾随之道:“能啊。”
林慕道:“前辈的意思是……”
顾随之含笑道:“你不就回到过去了吗?”
林慕愣住。
“等会儿你上面那位师姐打完了,你让她割个腕,放一瓢血给你,再给你打通一个通道,把你送回到过去,不就行了?”
林慕:“……”
他开始怀疑顾随之手里那么多神血是从哪来的了。
他都用了好几次,那颗珠子还不见减少,就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样。
“这个秘境应该是给了人两种选择,一种是顺应时间线往后走,尽快结束这场战争,避免伤亡继续扩大,还有一种。”
顾随之说,“就是往前走,回到过去,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时候。”
“就照他说的这些话,要是这两种办法都有人达成……”
林慕立刻领悟,道:“后一种更优。”
他思索片刻,又道:“而且前提是两种办法都达成,但我们都很清楚,前一种基本上是做不到的。”
那天他们几人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已经聊过这个问题了。
几个元婴期和金丹期、最多不过出窍期,在战场上能做什么?
怎么想,都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
现
在他明白了,菩提尊者想要他们做的,其实是另一件事情。
那么现在就只需要等他们打完……
“哟,这里可真热闹。”
一道悠悠男声飘来,含着毫不掩饰的、看好戏的意味。
这声音太熟悉了,熟悉到……他刚才才听过。
林慕瞬间扭头看去。
被凌轻殷一剑轰飞出去的屋顶上,勉强还剩了半根木头。
此刻,有人坐在那破破烂烂还被开了天窗的屋顶上,一条腿支起,单手撑着下巴,笑盈盈的望着天上打的不可开交的两人。
并不像顾随之担忧的那样,把他想象成了一个歪瓜裂枣,一张银色面具遮了半张脸,贴着鼻梁的弧度,做工精巧。
面具之下鼻挺唇薄,唇角轻轻勾起,下颌弧线恍若月色动人。
雪白的衣袍散开,浑身上下殊无杂色。
银发流水般滑落,蜿蜒落在他搭在膝头的手背上,指尖惬意地轻点着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