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是酷哥(83)
左云鹤猛地顿住,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深想下去。
他站在原地深呼吸几次,努力把遐想带来的躁动压制下去。拿起盖在蒋淮脸上的毛巾,哭出来的红痕已经基本消退。
只是睫毛因为闷着的原因,还带着水痕,压得平日卷翘的眉毛此刻倦怠在伏塌着。
左云鹤屈指勾了勾垂着的睫毛,捻去上面的水珠。
他想,若是蒋淮以后也能像今天这样,可以每次都哭得这样畅快就好了。
手指上下弹弹重又翘起的睫毛。
左云鹤回忆了一下刚刚蒋淮伏在自己怀里,后背耸起,脊柱骨一节节突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
心疼总归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一种类似欣慰的感情——家里总是躲人的小猫终于学会在伤心时会钻人怀抱了。
左云鹤终于从床边站起,时间已经远过平日里做晚饭的点,略一思索,左云鹤改变了今晚预先准备的菜单。
简单的三明治,又冲了杯牛奶。
说是牛奶,左云鹤丢掉手里印着“16+奶粉”的竖管包装后,忽然笑了笑。
这是几周前他从剧组带回来的,当时蒋淮每晚都喝的牛奶刚好喝完,左云鹤就临时先冲了包奶粉。
没想到蒋淮当晚就喝中了。
左云鹤把手里的杯子放到桌子上。
“奶粉?!”
蒋淮平日半阖的眸子猛地瞪圆,直愣愣看过来,仿佛左云鹤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左云鹤到现在都还记得对方那副震惊的样子。
“不好喝吗?”
“……”蒋淮收了眉毛,嘀咕两声。是好喝,但总觉得自己这么大了喝奶粉有些奇怪,半天不出声,只是低头小口小口抿着自己手里的奶粉。
左云鹤当时一眼看出对方的心思,“之后还喝吗?”,他笑着问。
“……喝。”
扣在杯子中的声音闷闷的。
左云鹤:每天被勾,还有没有人管管这事
蒋淮:(疑惑)
左云鹤:看吧,又来了
最近忙的太久了,都没来得及回大家的评论。但是都有看过来,感谢大家的喜欢和支持。
另外,补上一句:端午安康
第68章 金主24
—米哥:王导的《客行》,后续剧本发你了。
左云鹤单臂拉长,伸手拿起不远处的手机,单手操作回了信息。
—好,米哥辛苦了。
旅游回来没多久,左云鹤参演的《云山》就上映了,算不得大制作,但因为都是老戏骨的缘故,大爆了一把。
而左云鹤饰演双面间谍,亦正亦斜,光暗两触,一脚踩在道德线边缘。
明明是头疯犬,却又像被什么束缚住似的,反差感十足。
角色加成之下,左云鹤热度几乎与男一号持平。连着几个人见他,都说演的好。
连蒋淮,陪着他看了整部剧的人,都对他的表演赞不绝口。
“怪不得你当时回来总用手搓我的脸,那段时间我的脸总是红着。真的跟你平时反差好大,不愧是演员啊。”
这是蒋淮看到结局时对左云鹤说的。
左云鹤对此不置可否,只是意有所指问了蒋淮,“泉康伯那样的人,”,剧里那个角色就叫泉康伯,“你会喜欢吗?”
蒋淮看起来有些意外,没想到会有这种问题,他略思索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什么似的,说:“喜欢。”
第一个轻轻上扬,第二个字缓缓放平。
左云鹤听得出来,那是一句安慰。蒋淮显然把他的问题理解成了对自己饰演角色时演技的喜欢而非对于“泉康伯”这种人的喜好。
左云鹤本来选剧本时就加了自己的私心,他想把真正的自己拆开来,摆到蒋淮面前。
那句看似随意的问话之下,是他骤然捏紧的手指和猛然迸发的心跳。
在蒋淮那里,那句喜欢,一定包含了许许多多其他的因素。
但那天下午,蒋淮窝在沙发上,像平时睡觉时团成一团,和日常准备休憩的猫别无二致。那句喜欢,乘着早冬微凉的风,就这么吹进了左云鹤的心里。
搅得他本就涟漪片片的心又起波澜。
许是他撑着头思索太久,蒋淮在他怀里不安稳地动了动,左云鹤赶忙又放下手机,重新躺回原来的位置。
蒋淮果然似有所感,吞吞蹭着头埋进了他的胸膛。后颈自然而然突出两节脊柱骨,刚刚好压在衣领上,白瓷似的脆生生的模样。
让蒋淮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一碰就碎,平添了些易碎感。
若有若无的奶香混着烟草味就这么飘飘悠悠晃在左云鹤身边,让他腹下一紧,差点就要像前几次那样控制不住。
这已经是这个月不知道第几次蒋淮缩着和他一起睡午觉了。
那天的泪水像是一个开关,又像是一座忽然之间建起在两人心灵之间的长桥。又好像是左云鹤打怪升了级,忽然就在蒋淮那里提高了权限。
左云鹤能明显感觉出生活中细枝末节的不同。
比如,蒋淮之前遇见爱吃的不爱吃的,总不愿意明说,现在也愿意明说了。原来发消息时那种疏离感也没有了,左云鹤已经不止一次收到蒋淮抱怨会议无聊的消息了。
一想到蒋淮委委屈屈缩在会议桌桌头,躲着偷偷给他发这种消息,旁人指不定还要战战兢兢误会是不是自己报告的内容不好,惹得老板心情不佳。
左云鹤就有种,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糖,忽地砸了满身,整个人都像浸在蜜罐里。
没有人知道,左云鹤想,没有人知道这样的蒋淮。
这样的蒋淮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左云鹤努力小声深呼了口气,稳住兴奋到发抖的手指,轻轻在怀里人的发旋落在一吻。
太可爱了,蒋淮那简直像在和他撒娇。
左云鹤努力控制自己乱飞的思绪,每一条思绪的线对面都连着怀里的人。
左云鹤右手用劲,又把蒋淮往怀里捞了一把,确保对方离自己再近一点。
瞥见墙上的挂钟分针颤颤巍巍就要落到半点,左云鹤有些可惜,午休时间应该快结束了。
左云鹤小心翼翼抽出自己压在蒋淮脖颈下的手臂,又动作缓又轻把自己挪到床的另一侧,躺平身子,把手贴在身体两侧,慢慢闭上眼,一副睡着的样子。
免得等下蒋淮醒来发现他在自己怀里又要羞赧好一阵。
两人能一起午休,还是在一张床上,也算是阴差阳错。
前几日试戏《客行》里的角色,宿甘,算得上是个“硬角色”。这里的“硬角色”算得上行业的黑话,指的就是那些一般很难演实的角色。不下一番苦功夫,演起来就好像浮在角色表面,像扮演者只不过是会跟着剧本哭哭笑笑,但实际没能给这个角色赋予任何生机。
左云鹤是头天晚上拿到的剧本。剧本到手的那一刻,他就开始马不停蹄分析起来,光人物小传就写了快小半个本子。
第二天中午,蒋淮刚踏进家门,就隐约觉得不太对劲——静,屋里太静了。
Cissy也不知去了哪里,餐桌上空无一物。蒋淮是知道左云鹤这两天在家练剧本的事,一般来说,这种不外出工作的时候左云鹤都会提前把饭做好。
蒋淮扫了两眼整洁的厨房,忽然想到了左云鹤第一次在他面前入戏的晚上,心觉不妙。
三个月里,左云鹤每次入戏之前都会提前知会他一声,便于他后续配合,这还是第一次,好像左云鹤整个人忽然消失。
蒋淮漫步踏上楼梯,缓缓推开左云鹤卧室的门。出乎预料,里面空无一人。
蒋淮皱眉,一边想着左云鹤最近的行程,一边推开自己的卧室的门。
西服扣子自上而下一颗颗解开,蒋淮背身关门,一手把西服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边走边把自己掖在裤腰下的衬衫下摆抽出,目光扫到什么,猛地顿住。
蒋淮停下了脱到一半的动作,跨步向床边走去。
早晨整理好平整的床面,掀起一个大鼓包,约莫可容下一个人的大小。
“云鹤?”
蒋淮坐到床沿,叫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