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妄剑尊的白月光(139)
把它跟昆仑圣物放在一起,楚倚阳深深地觉得自己的铃铛何德何能。
但是深渊之下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北堂既然觉得把铃铛跟昆仑令绑在一起更令他安心,那就随他去吧。
红衣公子想着,将手里的昆仑令放回了原本的位置上。
绑在上面的铃铛因为这个动作跟昆仑令轻轻相撞,在幽静的世界里发出轻微的声响。
北堂抬起了眼睛,那一红一黑的妖异眼眸仿佛月亮追逐太阳,永远跟着楚倚阳的动作而转。
确定了铃铛没掉,也确定了北堂身上的傀儡术还在起作用,今日他也没有出什么问题,楚倚阳这才把手里的夜明珠放在了地上,然后伸手从这个傀儡美人的背上解下了包裹。
北堂寒夜安静地坐在原地,任他动作。
在他们掉下来的第一天,搞清楚状况之后,楚倚阳就用北堂寒夜的乾坤剑把储物袋给捅破了,里面的东西顿时散了一地。
经过上次山洞的事之后,他就怕再遇上这样的问题,因此在储物袋里准备了辟谷丹。
随手扯了一块布料,把有用的东西都打包了起来,楚倚阳就把它背在了北堂寒夜背上。
现在,他是受他所操控的傀儡,背一下这些东西不算什么。
楚倚阳自己也收拾了一个包裹的衣物背着,然后带着北堂寒夜在深渊底下开启了寻找出路的旅程。
北堂虽然有浅层的意识,有体温,但其他方面却跟傀儡一样。
他不会累,不需要进食,也不会出汗,哪怕在深渊底下再走上几个月,他身上的法衣也不会染上任何的脏污。
可是楚倚阳不同,虽然辟谷丹可以解决问题,而且深渊底下也足够冷,就算不停地走也出不了什么汗,但两天换一次衣服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这一路走就一路换,换下来的衣服都被丢弃在深渊之下——
左右也不会再有第三个人能够活着掉下来,见到他扔下的东西。
这样走了一月有余,楚倚阳背着的那个包裹里面的衣服已经替换光了。
于是剩下的东西,就都背在了北堂寒夜身上。
同往常一样,楚倚阳解下包裹,取出了辟谷丹,倒了一颗服下。
丹药入腹的瞬间,他就感到了饱足,身体积累的疲惫也被驱散了不少。
他盘算了一下剩下的辟谷丹还能支撑几个月,忽然察觉到北堂寒夜的目光。
独吞当然不是他的风格,楚倚阳于是举起了手中的丹药瓶子晃了晃,问道:“要吃吗?”
不知理解了他的话没有,那双形状优美的异色眼瞳只是在明珠微微的光芒中望着他。
楚倚阳便倒了一颗,喂到他嘴边:“吃吧。”
北堂寒夜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低头张口,把喂到了他面前的辟谷丹叼走。
然后,他喉结一动,把它咽下。
辟谷丹没有什么味道,可楚倚阳看着这一幕,却不合时宜地想起幼年版的他吃到酸葡萄的样子。
不知如果是在这个状态下把酸涩的葡萄喂给他,这张脸上会有什么表情。
他想着,掌心感到了北堂寒夜的温度,有点痒。
楚倚阳想道,北堂身上仿佛所有的部分温度都比他要高。
他收回了手,看着面前只剩下一点本能意识、本我在那个冰天雪地的世界继续沉睡的人,然后开口道:“出身决定不了什么。”
这句话换来北堂寒夜的抬眸。
被这双眼睛注视着,红衣公子抬起了没戴手套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脸,“虽然你现在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是等你醒了以后会知道的。”
变成他所操纵的傀儡,北堂寒夜喜欢他停留在自己脸侧的手。
然而在他垂目,本能地想要贴近的时候,放在那里的手却移开了。
楚倚阳的右手顺着他的脸侧下滑,来到了他那颗被傀儡丝所束缚的心上,停在了胸口的位置。
“你的心才是决定一切的地方。”
他的指尖抵着北堂的心口,感到从底下传来低沉而深缓的心跳。
从两人启程找出口以后,他每天停下来的时候,都会对北堂寒夜说一些话。
今天他说起的是应劫心。
明珠幽幽的光芒中,红衣公子清冷的声音在一片寂静里响起。
“我跟你一样,也是一个错误的产物,生来就不被母亲期待,可是我比你幸运,因为在成长的过程中有人代替了她成为我的母亲,给了我全心的爱。”
就像在黑暗中行走,虽然没有太阳,但是也有了可以替代太阳的东西。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应劫心比他要幸运。
“这不是你的错,你不是自己选择出生,也不是自己选择走上这条路,只是因为那里恰好只有这么一条路。”
他将指尖从北堂的心口移开,重新来到了他的手背上,然后握住了他。
“等你想起来以后,你要记住我的话,要学会放下。只有放下过去,才能继续向前走,走得更远。”
话音落下,面前的人依旧没有反应。
在变成傀儡以后,北堂寒夜连眨眼的次数都少了。
这样单方面的对话的确容易叫人意兴阑珊。
不过好在,楚倚阳也没指望他在只留下浅层意识的时候,还能跟自己有多少互动。
他收回了手,准备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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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我打了一辈子仗,难道就不能享受享受?——出自于和伟老师的刘皇叔台词。
2、就像在黑暗中行走,虽然没有太阳,但是也有了可以替代太阳的东西。——《白夜行》名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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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夜明珠还放在原位。
北堂寒夜也坐在原地, 被明珠光芒照亮的那只黑色眼眸里,映出楚倚阳的影子。
红衣公子起了身,转身背对着他开始换衣。
深渊之下, 光线又暗, 最清晰的还是布料摩擦的声音。
修长的手指解开了腰带,松脱了外袍,楚倚阳发现自己竟然怀念起青叶秘境里的那个山洞。
——那里虽然能吃的东西少,找起来麻烦, 但起码有个水池可以随意地洗漱。
系统听他说道:“等出去以后, 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个地方洗个热水澡,然后在真正的床上好好睡一觉。”
系统:“加油。”
说话间, 楚倚阳穿在最外层的红衣如同秋天的枫叶脱离树梢,轻若无物地落在了地上。
接着又是一层浅红,然后是素白的里衣。
幽暗的光线里, 一截莹白如玉的背袒露在了空气中。
鸦羽般的长发披落下来, 像是流淌在雪山上的湍急瀑流。
青年的肩膀线条让人想起圣洁的神庙倾斜的坡度,完全长成的躯体骨肉匀停。
从修长有力的手臂到肩背,都有着线条起伏, 整个半身犹如一座优雅却不失力量的雕像。
流畅的线条来到腰的部分骤然收束,腰身细窄,仿佛一手就能揽住。
明珠的光芒落在他的身上,照亮了手臂与后肩的几处疤痕。
那是在他们掉下深渊的时候, 楚倚阳身上剐蹭到的, 因为现在是凡人的体质,所以结痂之后留下了痕迹。
化作傀儡、只留着浅层意识的北堂寒夜目光仿佛被这几处伤口所吸引。
黑暗并不影响他的视线, 哪怕结痂脱落后的伤痕再细小,也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坐在原地, 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直到不知哪里来的气流在此处拐角,吹在了楚倚阳身上,令他颤抖了一下。
几乎是下一秒,他的耳边就响起了金铃的动静,随后一具温暖的躯体就从身后贴了上来。
来人十分轻易地把他包裹在了其中,把那阵令他感到寒冷的气流瞬间驱散。
没有布料覆盖的上身跟身后的人直接接触,楚倚阳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北堂寒夜身上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