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小漂亮被迫万人迷[快穿](168)
视线追随着那披着深秋长衣仍显清瘦的身影,苏言澈并未坐下。
“好, 先生小心些。”
李映池不解回望,那眼眸含着清凌凌的光,似在疑惑。
不过是开个门,这有什么好小心的。
没有时间等苏言澈的解释,李映池发觉自己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
门外还关着一个来找他的人,要是他们再这样讨论下去,或许外面的人就要等不及了。
“来啦。”他大声回应着再次响起的敲门声。
身后盘发散落的几缕发丝在走动间无意晃动,李映池快步走到门边,手腕使劲,拉开了那扇木门。
下一秒,屋子里突然回荡起了格外响亮的“吱呀”一声。
本身就不富裕,孤身来到这个小镇,路上吃住所花费的文钱就已经给小先生带来了不小的负担。
以致于在后来寻找安身之处时,他已拿不出足够的银钱。
兜兜转转,来来去去。
温润的读书人面对着本地的商人,也不知道行业上的价格虚高,去说说价,瞧着瞧着就选了镇上这一处比较偏僻,靠近农田的旧屋子。
虽然屋子破旧,但主体由泥砖和长木构成,称得上是风雨不透。
当然,主要还是胜在价格低廉。
屋顶上铺满了黑瓦,是前几年时兴的屋顶样式。
如今鱼鳞似的瓦片已经被不知何处而来的野草占领,参差不齐的绿草和苔藓长满了房顶,年前刚清理过一次,一到秋天,就又长满了。
经过时间锤炼,风雨侵蚀,很多地方,类似于门窗桌椅,都因为氧化泛起了黄意。
再带上着那黄泥土,大雨一淋就泥泞的小院子里一看,这个地方显然不是李映池久居的好去处。
本来是打算拿了工钱就琢磨着换个住处的。
不过后来他改变了主意。
住在这一处的人家多是靠土地吃饭,质朴纯善,很好相与。
平日里和李映池还多有往来,聊天之间几乎是把他这个孤零零的小先生,当成了自家的人一样招待。
这种被大家善意包围的环境,李映池很喜欢。
左右他也没有那么娇气。
这个房子也只是外面看起来破旧,内部只要好好打理一番,也足够舒适暖和。
他就这样短住一段时间也没事。
这样想着,于是后来李映池便打消了要换一间屋子的念头。
他没想到褚文清会突然来。
更没想到自己年久失修的木门会在此时发出这么大的摩擦声。
发现来人是谁后,李映池原本半阖的眼眸在那一瞬间睁大。
他微微下垂的眼尾平日里看着人时,浅棕眸子盈盈润润,总是含着种如水的温婉感。
此时因为抬眸的动作,被撑得浑圆,线条钝感流畅,连淡粉的唇瓣也不由自主地开合着,更将他身上那股懵懂的纯然展现得淋漓尽致。
细腻无暇的面容犹如最为珍惜的神秘画布,由上天点缀浓郁的水墨色勾勒眉眼,细看如远山蒙雾,远看抬眸间便山川动摇。
春意坠下点点烂漫颜色,唇瓣间是碾碎了汁液的莹润晃人,又似柔软贝肉内暗藏珠宝的漂亮外壳。
“见到我来很惊讶?”
身体前倾,褚文清眉头一挑,几乎是要和李映池贴在一处,手背在身后,拿着的是前来看望人所带着的礼品和药物。
心神在见到李映池的第一眼开始就开始晃动,有些难言的悸动感。
并没有太在意木门的刺耳响声。
褚文清一直都知道李映池住在这,曾经还因为安全问题,和对方提过私塾会提供住宿一事。
本以为李映池会欣然同意,没想到他直接拒绝了。
这件事不了了之。
其实褚文清来这件事也没什么,虽然时间点显得有些不对。
只是门响的时候,那声音令李映池觉得有些尴尬罢了。
过了之后就没什么感觉了。
“没有,只是被开门的声音吓到了。”他摇了摇头,对自己脾气不太好的上级诚实道:“你要来怎么没跟我说?”
“胆子真小。”一个人住在这晚上会害怕吧。
之前还拒绝自己说他在这边住也可以,其实背地里早就害怕得要死了吧。
……和自己逞强什么,自己难道还会笑他不成。
只要他开口,自己立马就会接走他。
褚文清垂眸,眼神往李映池身上扫了几眼,又转而看向屋子里。
视线落在那明显有第二人存在的客厅时,蓦地一顿,再开口时他声音已带上了冷意,“风这么大,要一直在门口和我说话,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吹着我也就算了,吹着你这个生病的人就不好了吧。还是说……你一直待在这不让我进去,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藏在家里?”
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褚文清顺理成章地跟着人进了屋子。
李映池习惯了褚文清这样莫名其妙的发言,听他说那些话也没有什么反应。
不长不短的路上,他伸出手要帮褚文清那东西,“我来拿吧。”
毕竟是主人家,别人都提着礼物来拜访了,他也不好就这样看着对方提,多少要帮些忙才是。
“走你自己的路,这么点东西要是用得着你,那我也快变成废物了。”褚文清抬高手中的袋子,看了眼李映池伸出来的手,不咸不淡地呛他。
不止是人长得精致漂亮,光是看那个身段褚文清就知道,李映池这人骨相也是按着最漂亮的样子生的。
那么小一只手,莹润的一层皮肉裹着纤细的指节,玉似的脆弱美丽。
该是作画写诗的手,若是像自己这样胡乱地提起重物,真让人担心会不会就这样让他碎了一地。
褚文清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
他读圣贤书十几年,不是修身养性就是考取功名,人的骨相皮相,有什么区别,于他看来,好像怎么长都不过是那个样子。
要么人模人样,做人做事还算规矩,合乎礼仪,脑子灵光些能听得懂他的话,要么是些生了人形却未开灵智的。
褚文清好似生来就是这样挑剔的性格。
说得难听些就是刻薄,连褚老爷子都对他有些无可奈何,骂他这张嘴迟早要吃亏。
他无所谓,说什么话都是他自己的决定。
若是别人受不住与他何干?眼删婷
他本就厌恶那些莫名其妙上赶着的人,要是有人因此远离他,他求之不得。
可偏偏,褚文清就是觉得李映池这人哪哪都正好。
最初的时候褚文清其实对李映池没那么想法。
一个被他父亲塞过来的学徒,显然是个想要借着关系来攀高枝的,他不仅没有什么想法,甚至有些故意针对李映池。
教学,备课,褚文清到处都挑点刺,想要李映池知难而退,自己离开私塾。
却没想到对方都一一温和应下。
像是根本没感受到恶意似的,在临走前还乖乖问他,“还有需要我改正的地方吗?没有了吗……好吧,褚先生,今天还多谢您的指点了。”
褚文清后悔了。
这个新来的小先生好像,也没有那么差劲。
比起从前见过的那些学徒,李映池性格温和些,愿意听话,教起学生来也算是合格,声音还有些意外的好听。
走在前面的小先生忽然回身看了他一眼,视角差异,那一眼眼尾飘红,眼睫上翘,在褚文清看来,就如同带着钩子似的在故意勾他。
“褚先生吃过饭了吗?”
褚文清一步追上他,二人并肩而行,“因为想着某人可能不会好好吃药,所以特地去找了适合的药和补品,一下课就忙着这件事,连饭都没有吃到。”
其实吃过了。
不过褚文清觉得,他都给李映池精心准备了这么多,特地前来拜访,吃顿饭不过分吧。
他都没尝过李映池做的饭菜,也不知道是先便宜了谁。
身为私塾新来的小先生,李映池交友难道不该先和自己说一声吗?难道不知道老爷子会很担心他吗?
“抱歉,我不知道会这样。”是真的愧疚了,李映池捏着手停下脚步,唇瓣抿起,“那您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吧,饭菜都是刚热好的,您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