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圈后我成了国家宝藏守护人(90)
“喂,你要是有鼻炎建议去看看医生,别动不动在那哼鼻子, 我怕脏东西弄到画布上。”程青撇了伍尔夫一眼,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伍尔夫眼睛一瞪, 刚要嚷嚷, 却见沈应舟漫不经心地从他面前走过。
沈应舟走到了苏方身边, 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周遭的人, 无论是艾伯特还是伍尔夫。
可他只要那么安安静静地一站,伍尔夫就不自觉地安静了——猛然忘了要说什么, 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伍尔夫别开目光,看向艾伯特,粗声粗气地问:“画什么?”
艾伯特嘴角抽了抽,看着伍尔夫的眼神有些一言难尽,不知道是该用“窝里横”还是用‘“识时务”来形容自己这个好友比较合适。
他收回目光,准备宣布赛题:“就画……”
“等一下。”
艾伯特一愣,看向出声的沈应舟:“沈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既然是比赛,自然是要公平才好,虽说你是馆长,但你也是伍尔夫的好友,由你来出题,是否……”
“我明白您的意思,可……”艾伯特看了看四周,摊了摊手,“在场之中谁又能做到真正的中立?”
“那就找场外的,”沈应舟拿出手机,淡淡一笑,“有一个人,我想你们都不会有意见。”
“谁?”
“普利特公爵。”
说着,沈应舟就拨通了电话。
很快,电话接通,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说着纯正的贵族腔。
“沈,怎么了?是合作上有什么变故吗?”
听着这个熟悉的嗓音,艾伯特惊呼出声:“……叔、叔父?”
普利特公爵愣了愣:“艾伯特?是你吗?这不是沈的电话吗?”
沈应舟开口道:“公爵阁下,我是沈应舟,合作的事我过两日去您那拜访咱们再谈,今天打电话叨扰,是想麻烦您件事。”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沈应舟看了艾伯特一眼:“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我师父带着团队来小罗斯先生的博物馆进行交流,我师弟年轻气盛,在交流时与这里的文物修复师伍尔夫先生观念不合,于是双方就想比拼一下画技,也看一看B国人是否真如伍尔夫及艾伯特先生所说,难以欣赏华夏的文化,所以想要麻烦您给出个赛题,让他们画。”
“师弟?哦!难怪这种合作前期的考察你都亲自过来,我明白了,”电话里传来普利特公爵的声音,语气带着调侃,他思索了一阵,伴着一两声娇软的猫叫,他给出了赛题,“那就画猫吧,我家最近新添了一只小可爱,是一只长毛乳白,她真的太漂亮了,我相信没有人会不喜欢这种小天使,不管是什么画法,画出来的都会一样的可爱迷人,因为它们就是这样美丽的生物。”
沈应舟朝着苏方和伍尔夫看了一眼,见两人没有反对,便应道:“好,多谢了,过两天去拜访您。”
“你要有空明天就过来吧,我这有个小型私人拍卖会,或许会有你想要的东西。”
沈应舟眸中微光一闪:“好,那明天就叨扰了。”
“期待你的到来,”普利特公爵没有直接挂断电话,而是问道,“艾伯特还在吗?我和他说两句话”
艾伯特连忙从混乱的思绪里抽身,高声回道:“叔父,我在的。”他匆匆接过手机,取消免提放到耳边。
普利特公爵的声音很是严肃:“艾伯特,搞艺术的人在遇到自己专业相关的事□□总会超乎寻常的坚持,这是他们的职业特性,但你是馆长,要带好头,约束好自己的下属,或许我们B国人在某些方面保守了些,但我们绝不排外,对文化艺术更是要包容万象,你明白吗?”
“……是。”
“沈的家学渊源,对两国文化都有很深入的了解,和他聊天时我总羞愧于自己眼界不够,不能很好的体会和感受沈给我介绍的一些东西,你继承了你父亲的博物馆,在这方面,你应该比我和他更有共同话题,既然沈现在在你那,就请你替我好好招待,相信你可以从他身上,学到很多。”
艾伯特偷偷瞄了沈应舟一眼:“是,叔父。”
艾伯特挂了电话,将手机双手交还给沈应舟,随后心情复杂地宣布了比赛开始。
比赛双方正式开始以“猫”为题进行创作,作画时间一共两个小时。
伍尔夫不过略微思索了一下,便开始大刀阔斧的铺色,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苏方却是站在画板前沉思了许久,随后唰一下把画架上的纸撤了下来,重新拿了张生宣铺平放了上去。
生宣作画最难就在于其极强的吸水性和沁水性,墨水一旦沾上就会四散晕开,产生丰富的墨韵变化,若是控制不当,这幅画便会糊成一团,可若是控制得当,这些墨韵变化就能成为最美妙的笔触。
苏方执笔沾墨,落笔在宣纸上划下一笔,瞬间一个小猫的背部就有了轮廓,晕开的墨迹像极了小猫身上绒绒的毛。
所有人都在密切关注着两幅画作的进展,除了艾伯特。
不得不承认,普利特公爵的话让他开始担心起来了,这次的一时冲动会不会影响到家族,如果真的影响到了,那他该怎么面对家族的问责……
满头的愁绪怎么也解不开,艾伯特只好苦着张脸,一步一蹭地走到沈应舟身边。
“沈先生……”
沈应舟将目光从苏方身上收回,淡淡颔首:“罗斯先生。”
艾伯特犹豫了半晌,试探地问道:“您这次来,是为了和克维多进行合作?”
“是。”沈应舟淡淡回了一句,却见艾伯特似乎还有话要说,却又磨磨蹭蹭难以开口的样子,他疑惑地思索了片刻,立马想通了关窍,“罗斯先生似乎是克维多的股东?”
艾伯特脸色一变,急急解释道∶“克维多是叔父的产业,我父母早逝,叔父照顾我这才给了我一点股份尽一些长辈的心意,我不过是每个月拿点钱的浪荡子,克维多与我无关。”
沈应舟神色淡淡地注视着艾伯特,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不过三五秒的功夫,艾伯特就觉得满身是汗,心跳剧烈到在耳边作响。
沈应舟收回目光,平静地说∶“你多虑了,我不会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上,而且……”
他转而看向苏方,目光落在苏方身上的那一刻如冰雪消融,满眼都是温柔的欢喜。
“他自己可以解决好,我相信他。”
艾伯特松了口气,可旋即心底又升起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没来由的,让人觉得焦躁。
两个小时一晃而过,两人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作画。
伍尔夫画了一只黑猫,卧在老旧沙发的靠背上,虽然是卧姿,但背部却是微微弓起,毛发有些凌乱地炸起,碧绿色的竖瞳盯着前方,目光凶狠,搭在沙发背上的爪子隐隐露出锋利的指甲。
这不像一只家猫,倒像是要扑食猎物的野兽。
而苏方则画了一只小猫俯卧在池塘边,睁大了一双碧蓝色的圆眼好奇又兴奋地盯着池塘里正在游曵的两条金鱼,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已经按捺不住地朝着金鱼抓去,在水面荡起点点涟漪。
苏方在写意的基础上加了许多精细的线条勾勒小猫的绒毛和胡须,用白色点亮小猫的眼睛,整幅画面顿时立体了不少,情景生动活泼,可爱又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