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圈后我成了国家宝藏守护人(112)
苏方被团团围着,到最后差点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说话。
好在最后苏振清解救了他:“行了行了, 人回来就好了, 现在咱们最重要的就是齐心协力把《烟岚重溪图》给修复好, 只剩十天, 大家加油!”
“加油!”
“这样,李姐带着他们把工作室整理一下, 开始继续揭昨天没揭完的画,我带小苏去把纸再染一遍。”
李姐当即带着大家回了屋,把盖着画以保持湿度的毛巾揭开,一群人拿着各自趁手的工具,或镊子或手术刀趴在桌子上继续开始了枯燥又极需要耐心的揭画。
苏方则跟着苏振清去了隔壁的屋,那里晾着五张纸,正是周正诚交到苏振清手上的澄心堂纸。
“你电脑里的那些数据我给老周简单整理了一下,给他专门打印了一份实验成功组的各项材料占比以及详细步骤,他把这第一批的样纸全给我们留了下来,自己带着实验数据回去了,说是要按照这个步骤完整流畅地再操作一次,如果能造出来,就说明澄心堂纸的复原已经完全掌握了方法,可以宣告项目成功。”
苏方有些担心:“现在就回去吗?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苏振清宽慰道,“地震已经停了,降雨也在减弱,老周到了以后就给我报了平安,安全方面应该是不会有问题的,只是因为地震,纸坊那边的房子倒了几座,还得重新建,之后可是有他忙的了。”
“那就好。”
苏方走上前,扫过挂在横梁上晾晒的一张张新澄心堂纸,抬手拎起一张,“这张好像染的颜色深了。”
“毕竟是新纸,没什么手感掌握不好分寸,这张留着吧,以后也许能用上,”苏振清抬手指了指旁边的一张纸,“这个颜色差不多了,待会再染一遍估计能行。”
“行嘞。”苏方搬来了人字梯,把选中的纸拿了下来。
两人将纸铺在了窗边的桌案上,用排笔将调制好的颜料水均匀的涂抹在了纸张上,等到纸张把颜料吃透,又重新把它挂上了横梁进行晾晒。
“行,现在天还热着,估计下午也就能干了,咱们先去把画芯给揭出来。”
有了苏振清和苏方的加入,揭画的人手一下变得充裕了起来,苏振清干脆把人分成两组,轮流休息,也提高效率。
下午,揭画终于完成,染好色的纸也刚好晾干了,苏方去检查了一下,发现颜色正好,于是取了下来给画芯换上了新的命纸。并开始着手补映洞。
《烟岚重溪图》由于保管不善,大大小小的破漏处不少,好在苏方在造纸时特意要周正诚选择了尺寸最大的竹帘,一张纸除了用作命纸的部分还有剩余,正好用来补映洞。
所有人齐齐趴在桌案上,将备好的纸按照破洞处的大小裁下贴在了新命纸的后方,然后用手术刀轻轻剐蹭纸张的边缘,最终达到一眼看去根本看不出来这一块多贴了一张纸的效果。
而这一步,是为了让整张纸的薄厚程度保持一致,以免画心破漏处因为太薄而受损。
换好命纸补好映洞的《烟岚重溪图》被贴在了板墙上进行晾干,而大家也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没办法,就算时间再紧迫再着急,这画不干也不能进行下一步操作,而这画还真不能像造纸一样用烘干板,虽然也能保证纸张均匀受热同步干燥避免发皱,但烘干板的热度对于画上的墨迹和颜料来说都太高了,会使画造成不可预估的损伤。
有时候,先人的方法还是要乖乖遵从的。
十月的天气还没有转凉,一晚上的功夫足够这幅画晾干的了。
次日一早,当书画组的大门被打开时,苏方一眼就见到板墙上的《烟岚重溪图》。
经过清洗揭画换命纸和晾干,虽然还有许多的破损处没有经过全色修复,但《烟岚重溪图》隐隐可以看出了旧貌。
重峦叠嶂溪桥纵横,远山近水云烟缥缈,正如气象学家竺可桢先生所说:“江南烟雨的意向最开始表现在江南诗画艺术中,从五代时期董源的山水画《烟岚重溪图》中可考,董源江南山水画平淡天真格调高远,画中峰峦出没,云雾显晦,是烟云最开始的表达。”
苏方缓步走近,认真地欣赏着这副千古名画。
见他看得投入,苏振清也没有去打扰,而是走到了一边把原本打印好的《烟岚重溪图》高清图片展开,准备贴到板子上方便稍后修复时进行参考。
可没过多久,程青就举着手机咋咋呼呼跑了进来,一见苏方就像找到了同好一样凑了过来:“小苏你快看,我刚刷到一个营销号的视频,说因为地震原因周老师的纸坊倒了,还说他们本来已经研究出了澄心堂纸,结果被压在了废墟下,所以咱们三个月的赌约输定了。”
像是在应和着程青的讲解一样,手机里的卡通人物头像长叹一声:“……面对天灾,人类总是弱小的,周老师和苏方已经尽量他们最大的努力,只可惜缺了点运气,我相信纸坊重新建好后,澄心堂纸依旧可以复原,《烟岚重溪图》也一定可以被修复,只是那些在弗仑萨博物馆的国宝,怕是依旧回不了国……”
“这说的,真是有鼻子有眼的,”程青啧啧惊叹,“你看你看,这还拍了纸坊塌了的照片,要不是我知道真相,还真就要相信了,不行,我得去澄清一下。”
“诶,”苏方一把按住了程青准备打字发评论的手,“有时候,让大家误会不是一件坏事。”
程青一时没反应过来,迷茫地看向苏方:“啊?”
苏方微微一笑,伸手在唇前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嘘。”
程青顿时恍然大悟:“哦~懂了!”
苏方拍了拍程青的肩:“这视频链接发我,我去给他投个推广,为这个消息传向全世界助一份力。”
有了这些明里暗里的推波助澜,加上官方始终不对此进行回应,倒像是默认了一般,很快全世界都知道这次华夏与弗仑萨的赌约,输定了。
国内舆论倒是挺温和,大多数人都在宽慰鼓励着苏方和周正诚,周正诚没有微博,因此许多人都跑到了苏方的微博下发着评论:
“你们已经很棒了,加油!”
“这次失败了还有下次,不着急,我们总会赢的!”
“这次是天灾,和你们没关系,千万别自责(抱抱)。”
……
可当这消息传到国外,一些话就不太好听了:
“要我说,就是华夏人太过自大了。”
“说什么天灾,其实是根本没有造出来吧。”
“或许是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人家帮他们保护文物了那么多年,轻飘飘一句话就让人家还回去,哪来的脸。”
……
有一些在国外网站上闲逛的国人看到这些言论当即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开始啪啪敲键盘开始反驳理论,还抽空把这些话搬运回国内以招来更多援军。
很快,一场国际舆论战就此开启……
看着网络上这你来我往硝烟弥漫的混战,艾伯特勾起了一抹闲适的微笑:“瞧啊,连上天都在帮我,伍尔夫,看来你要多一名新同事了。”
伍尔夫斜了他一眼:“是多一个同事还是多一个嫂子?”
两人相视一笑,办公室内回荡起猖狂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