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断袖娶和尚(40)
杨砚青寻思着反正快到画院大招了,自己当初琢磨的点子也能试试水了。
杨砚青歪着身子靠到垫子上直抠太阳穴,心说自己就想本本分分在古代继续当个单纯教师,不用处理繁杂人际更不用参与权力斗争,可曹砚青这瘪犊子伪纨绔,非特么生生给自己整出个重振画院的“造反”路线,真是一个脑袋十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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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落日熔金,敦煌画院内唯一的一处红顶院落被晚霞映得殷血斑斑更和周围的清雅景致格格不入。
“说说吧。”曹祭酒斜楞着身子觑着大堂正中跪着的蒙面女子,“你在曹砚青的府里可有发现?”
“回大人。”蒙面女子露出的一双杏眼紧紧盯着地面,“有大发现。”
作者有话说:
给弟弟戴朵小红花表扬表扬
第三十七章 颅内高潮了
曹祭酒兴奋地舔舔嘴唇往前探着身,“哦?快说来听听!”
女子瞳孔微微收缩,顿了顿才接道:“曹监丞让小倌每日分批进府,竟是特意找了高超琴师教他们弹琵琶,不过到了晚间那些小倌倒是会留下侍奉,小女恐被发现便在课业结束后偷溜出府了。”
“这我知道。”曹祭酒摆摆手,又嘶了一声看向一旁的永虚大师,“要说敦煌郡高水平琴师可全在咱画院里了,莫非曹砚青是找了哪个学录去?”
永虚大师摩挲着佛珠没言语,曹祭酒又转头继续问道:“你可知那琴师的名字?”
女子垂头顿了片刻忽然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曹祭酒,“禀大人,是一位叫翠花的女琴妓,曾在怡香院弹奏过两场,第二场结束时还被梅赤将军花重金点走了。”
曹祭酒腾地站起身三步两步走了下来,指向凤儿的手微微发颤,“梅赤点了一个妓女?”
“禀大人,此事早已传开。”
“哈哈哈哈!”曹祭酒抚掌大笑,“有意思,还真是铁树开了花,梅刺史若知此事还不得乐上天!”
曹祭酒甩着袖子回到雕花阔椅上坐下,冲永虚大师一摆手,“大师,你立刻派信鸽处把这消息传给节度使王,他忙于公务定是不知此事,这种好消息自然要通过他口传给梅刺史。”
永虚大师微微颔首,曹祭酒又眯缝起眼睛,“话说我都想瞧瞧那女子到底是何盛世容颜,竟让铁将军都动了心。”
“回大人。”蒙面女子突然抢话,声音有些发紧,“那个翠花脸有胎记模样丑陋,平日皆以纱遮面不值一瞧。”
“哦......”曹祭酒鼻头吸了吸,“倒是不稀奇,梅赤眼光一贯清奇,就喜欢那些个歪瓜裂枣的。”
“对了,还有一事。”曹祭酒探着身子换上了命令口吻,“今后你学完琵琶也别急着走了,既然混进了府就干脆找机会也混到曹砚青床上去,试试他对女子到底有无兴趣。”
“这个永虚大师曾交待过,请祭酒大人放心,小女定会伺机试探。”
“好。”曹祭酒勾嘴摆手示意她下去,随后冲永虚大人谐谑打趣,“大师,你说那个叫翠花的野鸡有无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梅刺史该不会真的傻到把个妓女接进府嫁给梅赤当妾吧,岂不被天下人嘲笑?”
“妾?”永虚大师慈眉善目倏然一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正妻是也。”
曹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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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砚青在马车里骂了一路曹祭酒瘪犊子,又抱怨一路比山高的学生“读后感”,宋小宝耳朵生出厚茧,直到回府后杨砚青这才又想起墨踪今日重拾画笔竟提前了好多年,心情顿时又天清气朗。
杨砚青悄悄进屋猫在了几层青幔后窥见墨踪果然左手执笔正一点点抄写账本,杨砚青的胸腔又一阵翻滚,冲小五偷偷招手,在把小五带到书房后杨砚青难掩喜色:
“夫人今日练笔可算顺利?”
“顺利。”小五也一脸喜气,“夫,夫人写得虽慢却认真仔细,偶尔会写废一两张纸。”
“纸呢?”杨砚青遽地问道。
“啊?”小五愣着眨眨眼,“攒成团的废纸被打扫内院的人收走扔,扔了。”
“什么?”杨砚青一挤眉头直觉肉疼,“从明日起,但凡夫人写废的字你一律收好了给我拿来。”
“少爷......您,您要这些个废纸干嘛?”
“收藏啊!”杨砚青脱口而出。
卧房里的墨踪:“......”
小五扑哧一下乐出声,心里却又喜滋滋的。
杨砚青忽然神神秘秘冲小五招手,像要透露个天大秘密,跟他一板正经道:
“你别嬉皮笑脸,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告诉你,夫人的一个字能买下一座城!”
小五:“......”
卧房里的墨踪:“......”
杨砚青又把手放到了嘴边,压低声音,“就更甭提那些最初写歪写错的字了,物以稀为贵,一字千金呐,我可得好好收着。”
卧房里的墨踪:“......”
小五鼻子一酸眼看又要掉眼泪,“夫,夫人的一个字在少爷心中竟价值连城,少爷对夫人的拳拳情深夫人一定能感受到。”
杨砚青:“......”
杨砚青一拍小五后脑勺,“那可不,我都稀罕墨踪快半辈子了。”
卧房中的墨踪手指微微收缩,心底像被一根羽毛轻轻撩拨了下。
小五听后开心地笑出声,杨砚青胡噜着小五的脑袋,“去吧。”
杨砚青自然知道小五肯定不信,毕竟要放现代,乾国墨踪的字画壁画和国之重器差不离,称之国宝都不为过,可杨砚青转念一想,也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可能穿回现代了......
杨砚青倚在榻上开始胡思乱想,心说以后雷雨天得随时把墨踪字画带上两张放身上,万一被雷电劈了又穿回去了呢,毕竟雷劈和触电都是异曲同工。
随后杨砚青在去西院准备给小倌上课的路上又是满脸春风一路口哨,因为心情大好杨砚青也就没给小倌们留课业,还让他们早早就散了。
凤儿来到杨砚青身边本想陪他去旧屋换衣裳,却被杨砚青留在了大堂。
“凤儿,你帮我个忙,我弹一曲《应天长》你帮我给抄下来,就用你惯用的方法。”
“遵命!”凤儿小鸟般飞回桌边拿起纸笔又嬉笑着回到杨砚青身边贴着他坐下了,“姐姐,你一段段开始弹吧,我这就抄记下来。”
“好。”杨砚青尴尬地挪了挪身子端起琵琶,又叮嘱着,“千万别抄错音。”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凤儿轻轻吹干纸上墨渍,一双杏眼俏皮地冲杨砚青眨了眨,“姐姐两次在楼里都重复弹这一首曲子,想必这首《应天长》对姐姐来说意义非凡。”
凤儿双手把曲谱递给杨砚青,“姐姐让妹妹抄下来这首曲子,莫非是要送给什么重要的人?”
“嗨,就是曹大人想要罢了。”杨砚青上下看着谱子心里激动,开始幻想墨踪收到这份完整版《应天长》后会是什么反应,他一定很开心。
“哈哈哈哈。”凤儿倏然银铃般笑出了声,“曹大人果然屡出奇招,看来是又想折磨墨踪要逼他左手弹琵琶吧?”
杨砚青:“......”
“左手也能弹?”
“嗨,反着弹呗。”
杨砚青:“!”
杨砚青霎那寒毛倒竖竟腾地站了起来,倒不因其他,只是他猛然间想起莫高窟第112窟满满一墙壁的《琵琶伎乐图》。
其中最著名,也是代表敦煌最高艺术水准的“反弹琵琶乐伎”,正是出自墨踪手笔,更是由墨踪率先开创了一代惊世骇俗造型各异的天国伎乐,从此无人超越。
不过要等墨踪大刀阔斧突破常规绘出伎乐图,起码要再等上十年了......
杨砚青此时颅内高潮,又开始脑中走剧情了,幻想着能不能像上次在青楼为墨踪起舞那样,他也找个机会拿上琵琶做出墨踪笔下震惊后人的各色反弹琵琶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