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崽崽后被大佬追着喂饭[慢穿] 上(508)
这样一来,老两口心里渐渐对陆景堂已经整个大房存了怨气,越发偏向房,好像想以此来表现他们的不满和愤怒。
然后大房就跟着陆景堂整个儿的搬去了京城。
第361章
在陆景堂的那场梦里,因为陆萍被韩家凌虐致死,以及后来的种种事,他们大房和三房完全决裂。
一房则因为隐瞒了景年的死因,阴错阳差,跟三房走在了一处。
然而现实中,因为陆萍早早和离,韩家也未像梦里一般爆出那些腌脏事儿,如今大房和三房还能保持大面上的和平。
反而是一房和三房,在景年一家搬到京城后,发生了数次冲突,最后关系越发恶劣,几成仇人。
因此三郎见到陆景贤兄妹三个,格外没有好脸色,当面就扔了个冷脸过去。
陆景贤面色不变,就像没听见三郎的冷嗤声,依旧一副斯文模样,面带笑容,十分和气的样子。
景年记得谁跟他说过,好像陆景贤是四年之前那一科会试中的贡士,后来殿试,取中一甲中游,不好不坏。
其实在他考前,京中便有风声,说陆三元的堂弟此次参与会考,虽会试未能夺魁,但殿试定会后来者居上,一举夺下前三甲。
踩着陆景堂的名声,将陆景贤无限捧高,流言越传越夸张。
就连昭明帝都对陆景贤起了兴趣,要来他会试的卷子查看。
看完之后,大失所望。
答得是还不错,一十出头的年纪,能答成这个样,称得上人才。
可也就是不错了,会试三年一次,每三年,昭明帝能看见最起码十几份跟陆景贤水平差相仿佛的卷子,远比他好的也为数不少。
优秀,可又不那么出挑。
跟陆景堂完全没法比。
因为之前期待太高,没有达到预期,反而失望更甚。
紧接着,又有流言传出,将陆景堂因为学业不如陆景贤,中途辍学的经历说得有鼻子有眼。
顿时引起轩然大波,活了一辈子第一次见三元及第,跟他们说比不上一个普通一甲进士?
昭明帝险些以为是自己看走眼了,后来听身边亲随,讲了讲“陆三元家中往事”,这才明白怎么回事。
说实话,昭明帝看陆景堂,是带一点儿偏心的。
这可是他亲自点的三元及第,往后写在史书上,要跟他连在一处的。
陆景堂自己也争气,书教得好,官做得好,事情也办得漂亮,按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史书上说不得就得留下君臣相得,互相成就的假话。
因此听说他的“三元及第”差点儿让一对昏聩乡下夫妇给耽误了,昭明帝对陆景贤天然带了几分不喜。
上有所好,下必从之,底下那些大臣,哪个不揣摩着皇上的心思。
殿试的时候,陆景贤的卷子差一点儿就被打落到三甲,但昭明帝觉得,他是个明君,明君不能以个人喜好干涉科举大事,这才捏着鼻子提到一甲。
后来翰林院馆选,陆景贤倒是考进去了,可硬要说起来,翰林清贵是清贵,可也有“天子私人”之称,遭了皇上厌弃,得,修书撰史去吧。
一套史书反复修来回修,能把一个人最好的年华都修进去。
陆景堂在翰林院的时候,三天两头被召进宫,有时连着几天都不用去翰林院点卯,早上直接进宫,晚上下班回家,偶尔太晚,蒙皇恩会宿在宫中,几乎把“天子近臣”四个字写在了脸上。
陆景贤在翰林院,别说进宫了,都没怎么见过别的部门的同僚。
他在翰林院蹉跎三年,修了三年史书,考评得了个中平。
求外任补官,哪怕当个下品县县令也是好的,可依旧没机会。
陆家是从陆文敬起家的,可陆文敬四个儿子,只有大儿子靠着陆景堂勉强算是有了出路,如何顾得上他一个隔了不知道多少房的侄子。
陆景贤可以说在京几乎毫无根基,人脉都在大房这一边,偏偏又因为许多外人不清楚的事,将大房得罪的不轻。
陆景堂很愿意跟幼弟多讲一些事,有些话他不好跟父母讲,也不好跟朋友、跟同僚讲,反而能跟还在读书的幼弟讲。
景年总是能理解他,哪怕不理解,也会义无反顾的支持他,并且对他要保守的秘密守口如瓶。
所以景年知道,陆景贤曾经放下身段,跟陆景堂道歉求和。
陆景堂直接没搭理他,连信都没回。
倒不是他刻意打压,若他有这个想法,能让陆景贤书都读不了,更别说科举。
可是何必呢?他只要一路往前,昂首向上,陆景贤以及整个三房,都会被他远远甩在身后,就像现在这样。
一开始陆景贤还抱着“是不是信丢了”或者“没看到”这种想法,后来又寄来几封,语气一封比一封急促,措辞一封比一封诚恳,全都石沉大海。
于是他明白了陆景堂的态度,再没寄信过去。
景年以为,这就是撕破脸了,换成是他……换成是他根本不会写那些信。
所以现在意外碰面,陆景贤甚至笑得出来,好似毫无芥蒂,让景年觉得莫名其妙又心生警惕。
阿兄说,这样的人,心思藏得深,他玩不过,让他离远一些。
陆景贤身旁是陆芷,陆芷旁边站着一个小郎,下巴尖细,眼神阴沉沉的。
个头也不高,看着只有八九岁的模样,虽然没见过几面,景年也能推算出来,这大约就是三叔陆文达的遗腹子,三房幼子陆景承。
可是算算年岁,陆景承只比景年小三岁,如今也该有十一了。
方才乍一看,景年差点儿没认出陆芷来。
她穿一身八九成新的春衫,料子还算新,款式却十分老旧,并不是京城近两年流行的款式。
形容也有些憔悴,明明跟陆景贤是双生兄妹,两人站在一处,比起衣冠济济的同胞兄长,陆芷看着要长好几岁的模样。
她梳着妇人发髻,未听说改嫁的消息,显然依旧是韩家妇。
景年想到了他大姐姐,他小的时候,大人讲话不避他,他记性又好,很多当时不理解的话,长大之后回想起来,突然就明白了里头的意思。
他记得,小时候曾经听阿姐跟阿娘说,她要绞了头发去当姑子,不能耽误弟弟妹妹的婚事。
景年闭着眼睛装睡,不明白阿姐为什么要绞头发,装着装着睡着了,醒来阿姐还在,头发也还在,他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等他长大之后才明白当年他大姐姐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情,他从阿兄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韩家比他了解到的还要不堪。
他因此对已经过世的三叔心生怨恨,甚至在陆文元心软想帮济三房的时候,同他大吵了一架。
他是子,陆文元是父,子顶撞父,是为不孝。
他从小到大没挨过打,陆景堂幼时还被阿爹用棍子狠抽过,景年挨得最狠的一次,不过是阿娘拍了几下屁股,他就嚎得惊天动地。
可那一次,陆文元被他气得火冒三丈,棍子已经抄在了手里,差一点儿落到他身上。
也因为这个,景年对裴止印象越来越好,只因为他对他大姐姐好。
当年陆景堂能将陆萍接出来,逼韩家同意和离,也是花了很大心思。
毕竟陆萍已经嫁到了韩家,人被拿捏在韩家人手中,他再有天大本事,也有所顾忌,这才迂回找县尊帮忙。
况且,韩家自己心里头也清楚,当初陆萍嫁过来,并不是她父母做主,而是隔房的叔叔,这些事摊开来讲,他们自己面皮也要被扒掉一层。
这才各退一步,陆景堂将陆萍接回,韩家拿了县令的人情,也还算各有所得。
可陆芷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她是自家兄长做主说的亲事,她阿爹已经过世,长兄如父,陆景贤说话,在她身上是管用的。
另外,县尊已经调走,即便没调走,当时仅仅只是个普通秀才的陆景贤,也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若是他们跟陆景堂关系密切还罢了,可整个成宁县,消息灵通的,谁不晓得他们关系不睦。
景年不知道陆景贤有没有后悔将妹妹嫁去韩家,想来现在是后悔的,否则也不会将她带来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