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崽崽后被大佬追着喂饭[慢穿] 上(420)
他家年哥儿,便似那条小锦鲤。
陆杨氏苦恼道:“我也觉着怪,年哥儿昨夜要了两回水,回回都喝一大碗。”
陆景堂忍不住又探了探阿弟的额头,皱眉问道:“可有哪里不舒服?”
知道内情却不敢吱声的144安静如鸡,不过是水之心的副作用罢了,亲水喜水,畏热惧冷。
景年摇摇头:“年哥儿想喝水,阿兄,喝水不好吗?”
小家伙儿眼里多了几分慌乱,家里吃食有限,经常要饿肚子,难道水也是不能随便喝的吗?
“没有不好。”陆景堂安抚地摸摸崽崽发顶:“记着阿兄的话,不要吃生水就好。”
景年立刻乖巧点头:“阿兄,年哥儿听话。”
陆景堂笑了笑,跟阿娘说明去处。
昨晚那样清汤寡水的一碗薄粥,吃下肚去,没等到睡着便饿得不行。
陆景堂躺在床上,听着自己以及三郎四郎此起彼伏的腹鸣声,暗想日子不能这般继续下去。
不管他有多少谋划,当务之急,却是填饱肚子。
上午因为有活儿要做,不像晚上,吃完饭若是无事,便可休息,因此早食除了粥水,还有饼子。
陆景堂分到半个,三两口下肚,肚腹依旧空空荡荡。
“去吧。”陆杨氏点点头,并不约束长子行动。
陆景堂起身要走,迈出半步,扭头看拽住他衣角的景年:“年哥儿?”
“阿兄!”崽崽张开手臂,陆景堂下意识将幼弟抱入怀中。
景年抱着阿兄脖颈,眼睛一弯,露出一脸甜笑:“阿兄,年哥儿一起。”
陆景堂哭笑不得:“阿兄要上山,顾不了年哥儿,你留在家中,陪蓉娘可好?”
景年很努力地争取:“年哥儿乖乖,年哥儿听话,阿兄带年哥儿,一起。”
这小磨人精。
陆景堂满眼无奈,理智上清楚应该拒绝,可对上崽崽哀求的眼神,又没办法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最后是陆杨氏出手,将崽崽从他阿兄身上摘下来。
她哄着幺儿:“年哥儿听话,山上有大虫,吃小孩儿呢,咱不去。”
景年一听,立刻拽紧了阿兄的衣袖,着急道:“阿兄!阿兄不去!”
陆景堂好说歹说,才让小家伙儿松手,急出一脑袋的汗。
陆杨氏站在门口:“快走,一会儿又要闹了。”
陆景堂视线穿过陆杨氏身侧缝隙,看见幼弟趴在床上,大眼睛扑闪着,眼巴巴看着他跟阿娘,小模样可怜又可爱。
陆景堂心中一阵不忍,他对自家小五郎,是越来越狠不下心。
不过今日确实有事,陆景堂只能狠狠心,不再看小家伙儿。
陆杨氏将景年留下,自己却无暇照顾他,昨日歇了半晌,已经算婆婆开恩了。
可她也舍不得将幺儿再一个人关在屋里,便叫来陆蓉,让她带着弟弟。
陆蓉垂着头,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陆杨氏看在眼里,有心想问两句,婆婆却催着她去干活。
陆杨氏只能叮嘱一句,让陆蓉小心照看年哥儿,便抗着锄头,匆匆赶上其他人。
陆蓉刚洗完一家人的早餐用的碗筷,刷了锅出来。
见院里无人,她将景年带到角落,从口袋里翻出一把烧得黑乎乎的稻米。
这是她趁着刷锅洗碗,厨房无人的时候,用灶火烧的。
“年哥儿,看!”
景年好奇地看了几眼,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细白的手指立刻沾上了一抹黑灰。
“阿姐!”崽崽举着黑了一头的手指给陆蓉看。
陆蓉将烧黑的稻米放在手心,两手一搓,黑乎乎的掌心摊开,一撮烧得微微焦黄的稻米出现在陆蓉手里。
“阿姐烧的稻米,给我们年哥儿吃。”陆蓉笑眯眯地说。
景年闻言,立刻捻了两粒米塞进嘴里,火烧的稻粒有些干硬,有烟火气,嚼上两口,满嘴米香。
“好不好吃?”陆蓉问。
景年用力点头:“好吃!阿姐好厉害!”
陆蓉被小甜崽哄得眉开眼笑,半点儿不见方才垂头丧气地模样。
姐弟两个分食了那一小撮烧米,景年吃得嘴边一圈黑,衬得小脸蛋儿越发白。
不过就这么一撮米而已,还是两个人吃,嘴巴还没吃香就没有了。
景年又将自己的花生拿出来,给阿娘和阿兄留了两个,剩下的跟阿姐一起分吃了。
两个小吃货都十分容易满足,有口好吃的就足以让他们开心不已。
更让他们高兴的是,午间陆景堂回来,除了半背篓的蘑菇,怀里还揣了几个野果子。
陆刘氏翻看了一遍陆景堂的背篓,略有些不满地说:“二郎,捡些柴火回来就够了,何必弄这些菌子。”
能吃死人的东西,陆刘氏可不敢让这玩意儿上自家餐桌。
陆景堂将背回来的一捆柴火放到柴垛旁边,揉了揉肩膀,低声道:“年哥儿似是受了惊,夜间醒数回,我弄些菌子煮个汤,哄哄他。”
陆刘氏张了张嘴,想说不是都已经吃过鸡了,又想起被她从景年面前端走的那碗肉,默默闭上了嘴。
“别用大锅煮。”陆刘氏最后松了口,又似好心的叮嘱一句:“那菌子吃不得,去年老槐树村还毒死了个吃菌子的娃儿。”
陆景堂面无表情:“年哥儿想吃肉,菌子口感似肉。”
陆刘氏讪讪道:“这般小的娃儿知道什么?小郎不能这般纵着,谁家有条件天天吃肉。”
陆景堂低着头没吭声,他的小五郎不能被纵着,比他大十岁的陆景贤,反而可以吃着三岁小娃儿嘴里抢来的肉,心安理得?
陆刘氏微微皱眉,二郎以往虽也是个沉默寡言的性子,但……但总觉得又有点儿什么说不上来的变化。
陆景堂自顾自忙自己手上的活儿,任由陆刘氏打量。
陆刘氏琢磨了一会儿,没琢磨出个名堂,回神一想,她琢磨二郎做什么,便是变化再大,也是她孙子,得喊她一声“阿奶”。
景年今天可高兴了,上午阿姐给他吃了烧稻米,中午阿兄回来,塞给他几个野果。
崽崽拿去与阿姐分了,野果子不过成人拇指指节大小,青红相间,吃起来酸而涩,只有一点点回甘。
即便如此,对于缺乏食物的孩子们来说,也是极难得的零嘴儿。
景年被酸得直吐舌头,小狗崽一般哈气,逗得陆蓉哈哈大笑。
被酸到也要吃,他现在对于所有能入口的东西,来者不拒。
陆景堂将收拾好的菌子,放在小灶上用陶罐儿煮了锅汤。
菌子本身有鲜味儿,陆景堂又往汤锅里加了一把野葱,撒点儿盐巴进去,多煮一会儿,便是一锅鲜汤了。
照例给二老送一碗去,这回陆杨氏还专门给陆景贤盛了一碗。
陆刘氏忙不迭拒绝:“拿走拿走,我们不喝这东西。”顺便替陆景贤也拒绝了。
再好吃也不吃,这可是能吃死人的东西!
“他们不要算了,我们多吃一点儿。”陆蓉高高兴兴地把碗接回来,“阿兄,可以喝吗?”
陆景堂不允:“我先喝。”
“不行!”陆杨氏突然出声:“阿娘先喝。”
母子俩僵持住,陆文元迟疑道:“要不还是算了吧,阿娘说了,这菌子吃了,要死人的。”
陆景堂喝了口菌汤,头也没抬:“饿肚子也会死人,与其被饿死,我宁愿被毒死,我想那些被毒死的人,也是这么想的。”
陆文元被噎得面红耳赤,呐呐道:“如何就到这地步了,中午不是才吃过……”
“蓉娘,你饿不饿?”陆景堂打断了他的话。
陆蓉毫不犹豫点头:“饿。”
景年不等阿兄问,积极举手:“年哥儿!年哥儿也饿!”
陆景堂又低头喝了几口菌汤,还吃了个几个菌子。
他将碗放下,慢条斯理:“您看,吃完午饭不到一刻钟,蓉娘和年哥儿都叫饿,他们根本就没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