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反派战神后[穿书](86)
“不。”季允狠狠咬上他耳垂,一字一句道,“你是奴仆,是囚犯,是我的玩物。”
“我是奴仆,是囚犯,是玩物……”程放鹤头晕目眩,只能在疼痛中重复对方的话,渐渐地,又一次昏死过去。
接下来的每一次,季允都会解下程放鹤的蒙眼布,迫使他看着自己,看着这间发霉发臭的仓库。
程放鹤不再麻木,不再对自己的处境冷眼旁观。身为尊贵的侯爷,被关在破仓库里欺辱也就罢了,动手的居然还是自己昔日的奴仆,是曾经深爱之人……
八年来如此,不舍昼夜,让他一步步沦为任人糟蹋的破布娃娃,并且永不停歇,他将永远住在这个腐朽的仓库里。
想清楚了一切,他决计反抗。
先是趁对方离开的间隙,试图解下浑身的机关,可它们太过坚固,即便他奋力往柱子上撞,仍毫无松动。
而季允每次不会离开太久,回来时发现他试图逃脱,总会恼怒至极,给他更严厉的惩罚,同时反复问他可愿离开这里,还必须在季允的护送之下。
程放鹤觉得有诈,闭口不言。
既然逃不走,他就退而求其次,时而推拒,时而扭头,被季允强行捏着下巴转回来,就闭眼。
他向来是不屈之人,即便身处绝境,也要以从容姿态面对苦难。
可他的反抗只会引起对方愤怒加剧。季允扔了他的囚服,骂他打他,甚至掀开帐帘搬来铜镜,让程放鹤八年来第一次见到刺眼的阳光,以及对面不堪的自己。
程放鹤大惊,他从不知道原来这八年里,他的眼尾竟红得如此醉人。
可他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牵引,季允骂他荐他就俯身给人添脚,说一盆苟粮就能买他,骂他脏他就讲曾经在临川侯府后院里给人寒舍,骂他浪他就圈住对方脖颈,说喜欢季允喜欢得要疯了,只想让他一人差到昏过去。
他恨死季允了,也恨死自己了,哭肿了双眼满脸泪痕,却无法控制自己保持冷静。
失去了自我,程放鹤就不再是临川侯,而是牛马猪羊,是破木箱和烟灰盒,是一个器具或者其它什么供人使用的东西,他是对象,是目的,唯独不是人。
在漫天的腐臭木屑味中,在不辨昏昼的失控中,程放鹤濒临崩溃,终于败下阵来。于一声绝望的呜咽之后,他大口喘着气说:“……放我走吧。”
现在离开,这段屈辱的记忆也不会消失,而是在他心间烙上一个疤,一直伴随他到死。
可那总好过永生永世困在这里,成为这破烂仓库里毫不起眼的一件破烂。
果然,此话一出,季允立刻停下了。
季允取来一份早已写好的契书,头昏脑胀的程放鹤草草看过一眼,只有短短几行,内容是答应在季允的护送下前往焦山,没什么特别的霸王条款。
待他读完,季允解开他右手的锁链,给他一支笔,看着他在落款处签名。
之后季允拿起纸张,程放鹤才忽然发现,那其实是一摞纸,共有三张,每张都很薄,所以他的名字洇到了最后一张上。
后两张的内容似乎不同,他要拿来细看,却先被季允夺走。
季允没再欺负他,而是拿下各种物件,从身后揽住他,抱他吻他释放他,吐出一句几不可闻的:“别怪我……”
别怪他?季允有什么资格说这话?
程放鹤脑子里冒出无数脏话,却一时堵在喉头,骂不出口。
他蓦地想起,最初的最初,的确是他先折辱了少年将军。
……
……
悠悠醒转时,程放鹤正躺在自家书房的坐榻上。屋里炭火烧得暖意融融,他一身妥帖的素色中衣,四下干净整洁。
脑袋微微发晕,浑身也别扭,他试着坐起来,却莫名牵扯到某处,疼得嘴角一抽。
他不敢再动,开始回忆睡过去之前的事。
当时他被季允按在军营的仓库里,强行喂下一盒乱七八糟的药丸。那东西是倚红楼产的,好像有什么变态的功能,他记不清了。之后季允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接着,他发现自己白皙的手腕上有一圈清晰的红痕,吃了一惊。再看看脚踝也有,挽起裤管,膝盖一片青紫,怪吓人的,从前都不会弄出这么重的颜色。他解开更多系带,竟还有不少处红肿。
所以,那盒药丸其实是迷药,待他昏过去,季允就在破仓库里对他这样那样了?
就是凶狠了点,也没什么嘛——这还值当下个药?难道以为他玩不起?
……
皇宫大殿里,座上的皇帝读过季将军递来的文书,视线在那笔划发颤的签名处多停了片刻,道:“既然临川侯自己答应了,朕自然不拦着你。”
“谢陛下。”
“不过朕与临川侯有约,只要他给出前锋军不臣的证据,朕就放他离开——季将军并无私心,对吧?”
季允在殿前长揖,话音微微发颤:“臣……谨记。”
作者有话说:
怕有小可爱这里没看懂,稍微解释一下:事件是真实的,不是做梦,但受的记忆和态度被篡改过,真正过程大约三天。受醒来后全忘了(暂时)。
这是最后一次黑化欺负受,回箭头后大概率是甜的。
第63章 ◇
系统:“宿主请注意, 距离本世界传送点关闭还剩十二天,请宿主在时限内到达传送点存档,否则将无法离开本书!”
兢兢业业的系统提示音, 以前每天都会出现一次, 可现在程放鹤却觉得, 似乎有好几天没听见了。
他忽略掉心里这点怪异, 撑着发胀发酸的身体开始收拾东西。
穿书者在世界间穿梭的只有灵魂,肉身不会跟去,更别说带走物品。所以他的现在要做的, 其实是安顿好这个世界剩下的一切。
他在书房里待了一整天,把最近看过的资料分门别类整理好,以供后人参考。又怕人读不懂,便配上一份详细的使用说明。然后他另拿张纸, 把自己的现代历史知识一股脑写上去,至于能理解多少, 那就看季允的造化了。
当夜他从魏清处得知, 军中已在为他安排前往焦山的车驾,两日后启程, 而季允也不知哪去了。
再下一天,他一个人把临川侯府——如今的临国公府——逛了一遍。从前离开任务世界时, 他从未像这样伤春悲秋过。
最后他回到无心阁, 打包好屋里所有自己贴身用过的东西,命魏清一起扔掉。
魏清犹豫:“季将军兴许不想扔……”
“本侯的东西,轮得到他想不想?”程放鹤态度坚决,“缺了什么再添就是, 临国公差这点钱么?”
魏清不敢和他硬碰硬, 答应下来, 默默将东西收好。
东西好扔,却不知该如何安置喳喳。程放鹤犹豫半天,最终还是怕季允睹物思人,遂解下鸟儿脚上的链子,小心将它捧到窗边,揉了一把它花花绿绿的脑袋,“这一年多委屈你了,回家吧。”
——该走的走,该忘的忘,就当他程放鹤从没来过这个世界。
然后放飞了鸟之后,他刚坐下没一会儿,就见喳喳竟又从无心阁正门飞了回来,径直停在他肩头。
他只好又喂了喳喳一把食,再放,它再回来。
再放,再回。
程放鹤:……
算了,鸟儿在城中放飞也不好生存,还是带到路上再说吧。
就这么忙活了一整晚,也没听见季允回来的消息。程放鹤略有些失望,他明天就要离开,还以为季允会来送最后一程。
他对着夜色轻叹,也罢,不见就不见吧。不需要告别,大约是真的放下了。
可这夜程放鹤睡得并不好。他松了口气,又略带伤感。
对于穿书熟练工程放鹤来说,此时心中的感情颇有些陌生。他曾在八个世界中帮不知多少角色解决过感情问题,一轮到自己,却格外难捱。
他在榻上翻来覆去,反复无意识抚过后颈的红痕。
醒来时天已大亮,军中车驾正在门口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