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假少爷后我每天都在演(69)
偷走了原本属于沈停云的一切。
这也直接导致大家对沈停云的遭遇更加同情与揪心。
自然, 对于沈停云有多同情,对他就有多恶心。
一时间, 所有人都站在了正义的那一端,手持利箭, 虎视眈眈, 随时准备给他致命的一击。
他的微博早已沦陷, 粉丝根本插不进去一句话。
凡事为他说话的,瞬间就会被群起而攻之。
各种不堪入目的言论塞满了他的评论区私信。
夏溪竹想,过街老鼠也不过如此。
他一开始也觉得茫然无措,仿佛回到了穿书之前。
一样的处境,一样的千夫所指。
可很快他便由无措变得麻木。
网上那些言论虽然真真假假,但其实大部分都没有冤了他。
都是他做过的事,那么挨骂也是应该的。
只是……
夏溪竹看向墙上的表,时间早已过了零点,今日是他的生日。
他本也想在今日把一切都说出来,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
从昨夜起,夏父夏母便开始给他打电话,但夏溪竹却连按下接听键的力气都没有。
一想到他们此时该是何种的难过,夏溪竹便觉得心如刀割。
他曾想把伤害降到最小,然而偏偏事与愿违。
还有就是……沈停云。
昨天夏溪竹听到他说出那句,“我知道”的时候,差点打翻了手中的杯子。
接着,连句为什么都问不出,便起身匆匆离去,像一个落荒而逃的败兵。
他不知道沈停云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一切。
但如果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那么之前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和自己日日待在一起,看着自己享受着他本该拥有的一切,看着夏父夏母将一切的爱给予自己。
为什么?
脑子里的问题太多,一个接一个挤得他快要爆炸。
夏溪竹抬手抵住太阳穴,逼着自己暂时不去想那么多。
他该怎么办?
解释没有丝毫意义,毕竟现在的他连呼吸都是错的。
所以该……怎么办呢?
-
夏溪竹在酒店里待了三天。
像一只躲进壳里的乌龟,紧紧守着自己残破的□□不肯出来。
网上的事情并没有随着时间的过去而平息,反而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愈演愈烈。
有节目组趁机邀请了沈秋云。
她在节目中情绪失控将一切和盘托出,然后跪在地上磕头,“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承担任何后果,只是再让我见夏夏一面吧,我真的太想他了,这么多年,日日夜夜,我都在想我儿子,我活不了多久了,再让我见他一面,就一面……”
然而她的声泪俱下并没有换来任何人的同情。
网友恨不得能从屏幕前钻出来杀了他们母子。
【什么玩意儿?!自己换了人家孩子还有脸在这儿哭!该哭的是夏家和沈停云好吗?】
【恶心死了,恶心死了,这对母子真是恶心死了,他们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死?】
【怪不得沈影帝拍完《十年封存》就不和他来往了,估计早就知道他的人品了,也不知道当年是怎么忍着恶心拍完那部电影的。】
【我他妈居然磕过停一夏,想起来都要吐了,沈影帝好惨,怜爱沈影帝。】
……
如此言论数不胜数。
随着夏溪竹和沈停云的身份被爆出来,沈停云的过往也一点点被扒了出来。
从小被保姆带到另一个城市,为了减轻自己的罪恶感,保姆从小就一直虐待他,不断给他洗脑,试图把他培养成一个社会垃圾,让他觉得自己只配被这样对待。
但哪怕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沈停云也没有按照保姆的意愿长歪,努力学习,最后考上了A大。
大学后就和保姆断绝了关系,靠打工维持自己的生活。
更有神通广大的网友翻到了很多年前的一张旧报纸。
上面的角落处有一个小小的板块,上面是一张不大的照片
酷暑下的一片阴凉中。
沈停云和一个捡废品的老人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
老人给他买了一根雪糕,满眼慈爱地看着他吃。
沈停云则要把雪糕递给她。
不知是谁拍到了这一幕温馨的场景,下面还有一篇小小配文。
叙述了这一对“忘年交”。
因为文章的真挚和照片的感人,当年还有不少好心人想要过来捐款。
当然,最后都被他们一一婉拒。
网友看到这张照片哭得更惨,尤其是沈停云的粉丝。
对于夏溪竹更加恨之入骨。
沈停云本不该经历这些,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夏溪竹。
事情一件接一件被爆出,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夏溪竹便成了过街老鼠。
他前二十多年的人生全部被一一扒出,无论是真的,假的,好的,坏的全部不管不顾一律按在他的身上。
已经没有人在乎是不是他做的,他们只是一件件添着罪证,论述他该死的事实。
恨意简直要溢出屏幕,仿佛只有夏溪竹以死谢罪才能平息众怒。
夏溪竹在娱乐圈待了很久,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跑龙套,但是也见证了许许多多的沉浮。
他以为自己已经放平了心态,但轮到自己头上时却还是有些抵不住。
所有的言语如刀似箭,所有的恶意不加掩饰地冲他发散。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似乎也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勇敢。
-
在酒店的不知第多少天,夏溪竹突然听见了敲门声。
他抬起头,恍惚间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他这些天没怎么出去过,全靠冰箱里的水和饼干度日。
应该没有人发现过他。
所以,为什么会有人敲门?
夏溪竹第一反应是追到这儿的狗仔和娱记,下意识想要选择逃避。
然而很快就排除了这个想法。
那敲门声虽然着急但依旧礼貌,听起来来人身份应该不低,而且如果是狗仔的话,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敲他的门。
思及此,夏溪竹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打算去开门。
这些天都没好好吃过东西,血糖有点低。
因此刚一下床眼前便是一黑,夏溪竹连忙扶着一旁的柜子才没让自己摔下去。
他站在原地缓了片刻,这才走到门口。
先在猫眼处看了一眼,然后瞬间僵在原地。
许久,才将手慢慢伸了过去,一个小小的门把手此刻却仿佛重若千斤,他怎么也按不下去。
敲门声再次响起。
夏溪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打开门看向屋外站着的人。
“爸……”夏溪竹刚下意识喊出这个称呼就连忙闭上了嘴,牙齿死死咬住嘴唇,连头也不敢抬起。
他怎么还敢这么叫他们?
可是此时的大脑迟缓而拥挤,他硬是想不出一个更合适的称呼。
三人就这么干站着,僵在了原地。
最后还是夏母先开了口。
看似表面还维持着平静,只是第一个语调刚一发出,眼眶就红了。
她问:“我们可以进去吗?”
第61章
“可以。”夏溪竹几乎是从嗓子里硬挤出这句话, 然后侧过身把他们让了进去。
谁知夏母刚走了一步,却又突然停下。
夏溪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才发现这些天他在这里待了太久, 没有离开过一步, 床上早已是一片凌乱, 窗户紧闭,窗帘拉着, 屋内一片昏暗, 地上扔满了饼干盒和空了的矿泉水瓶, 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包抽了一半的烟。
他在这里待了太久, 已经没什么感觉,然而刚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呼吸了片刻新鲜空气, 再回来时鼻腔里立刻充满了难闻的气息。
夏溪竹连忙走过去把窗帘拉开,猛烈的阳光瞬间直直刺入他的眼睛,让他产生了片刻眩晕。
夏溪竹闭上眼睛, 强忍着不适打开了窗户。
然后用手扶着窗台缓了片刻,这才俯身将地上的垃圾以及床头柜上的半包烟欲盖弥彰地全都塞进了垃圾桶里。